第107章 子清子溪不歡而散
聽夫人/娘親提了個心儀人選，父子三人不由得齊齊皺了皺眉。
其實胡大柱這個憨厚後生為人還是挺不錯的，大家都是鄰居這麽多年，知根知底。
可當爹的和當哥哥永遠都覺得自家閨女/妹妹天下最好，顧子清和顧子溪甚至對各自的好兄弟都不太滿意，若不是怕被對方搶了先，顯然也不會極力推銷陸翎和百裏昊。
所以樣貌不算拔尖，資質又平平的胡大柱，他們就更不可能看中了。
但穆氏的性格他們都知道，若是這個時候再頂嘴，那就不是被訓話這麽簡單了，估計要上雞毛撣子。
因此，父子三人非常有默契的連連點頭。
“夫人/娘親放心，阿瑾值得更好的，胡大柱這一個備選方案太少，我們以後一定按照您的標準幫阿瑾物色夫婿人選。”
“這還差不多。”穆氏總算滿意的點了點頭。
“時候不早了，我去廚房看看大家收拾的怎麽樣了，你們也早點歇著吧。”
說完，穆氏就仿佛老佛爺移駕般，邁著雍容華貴又一身輕鬆的步伐離開了。
“呼……”父子三人齊齊鬆了口氣，顯然被訓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如果百裏昊見到這一幕，估計會哭得稀裏嘩啦。
早知道丈母娘才是家中一把手，他還磨破嘴皮子討好嶽父幹嘛啊……
“時候不早了，爹去幫你們娘收拾收拾東西，省得她一幹活多了就腰疼。”
疼媳婦的顧文傑緊隨其後的追隨穆氏的步伐離開，快要出門的時候，還特意扭頭皮了一下。
“看到沒，給阿瑾找夫婿啊，就得找爹這樣俊朗又疼人的！”
顧子清和顧子溪齊齊失笑，“爹說得是，我們明白。”
“恩，那就好，那就好！”顧文傑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而當屋內隻剩下顧子清和顧子溪二人時，氣氛陡然間就變得凝重起來。
“大哥，真是想不到，原來你竟然是督主的人。”一向破有城府的顧子溪率先開了口。
“先不說大哥因何與緹督府牽扯不清，不過大哥，娘親有一句話說得對，緹督府不會長久。”
“緹督府就是陛下手中一把利刃，利用督主鏟除掉朝中異己，大權盡在陛下掌握，也就到了該卸磨殺驢的時候。”
“所以大哥，你快收手吧！緹督府不值得！”
“弟弟看得出你有驚世之才，我們一起輔佐二殿下榮等大鼎不好嗎？”
“不，子溪你不懂。”顧子清卻絲毫不為所動，堅定的搖了搖頭。
不過陸翎乃鎮國公遺孤的身份不能輕易透露，顧子清隻能含糊道。
“世間萬物、因果循環，老天爺欠督主一個公道，遲早要還回來的，二皇子才是那個長久不了的人。”
“所以子溪，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兄弟二人顯然都不想鬧得太僵，都在不遺餘力的拉攏對方。
但他們又同時都是對自己的信仰十分堅定的，顧子溪也搖了搖頭。
“殿下是我的朋友、我的伯樂，我不可能棄他而去。”
話說到這份兒上，幾乎就是談崩了，屋內陷入極度的安靜，能清楚的聽到二人都不平靜卻要故作平靜的呼吸聲。
“不過大哥，你剛剛那句是什麽意思？”顧子溪心思翻湧間，竟然還能頭腦冷靜的思考。
“什麽叫因果循環，老天欠督主一個公道？”
“其實我以前一直想不通，為什麽緹督府總是明裏暗裏和殿下作對。”
“如今聽大哥一席話，我終於可以肯定，督主與殿下有私仇是不是？”
“可我自幼與殿下相熟，殿下雖然行事張狂，但殿下針對的隻有那些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的惡徒，大哥你不要被督主騙了！”
顧子溪難得有如此激動的時候，說話時雙手垂在身側，緊緊攥著的掌心遍布細汗。
顧子清其實也並不輕鬆，他急忙閉了閉眼，以掩蓋眸中翻湧的情緒。
“督主的身份我不能說，但我可以告訴你子溪，那件事督主絕對是無辜的，是正確的。”
“督主與二皇子之間，就是一道解不開的死結。”
“我信奉善惡到頭終有報，如果子溪你不能棄暗投明，那我們……”
顧子清頓了頓，艱難滾了滾喉嚨道：“那我們隻能各為其主，針鋒相對了。”
雖然極力想要避免這樣的情況出現，但這句話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屋內的氣氛仿佛又冷了幾分，雖然燭火明亮，色澤澄明溫馨，卻依舊無法抵禦二人周身縈繞不覺著的寒意。
顧子清覺得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起身便大步向屋外而去。
不過一腿剛跨過門檻，顧子清還是停了下來。
沒有回頭，隻能請到他略顯疲憊的聲音響起。
“話雖如此，但我希望我們兄弟的爭鬥，不要波及到爹娘和妹妹，不要讓他們擔心。”
“恩。”顧子溪輕應一聲，顧子清這才放心離開。
“我就知道……”顧子清走後，顧子溪才不免搖頭輕笑。
“我就知道大哥最為心軟，絕不可能棄家人於不顧，情況似乎還不算差到極點。”
“不過……”但緊接著，顧子溪又不由得眯了眯眼。
“究竟是什麽事，讓大哥這麽堅定的站在督主那邊？督主究竟是什麽人？”
顧子溪冥思苦想，怎麽也想不出殿下究竟做過什麽錯事，誤害過什麽無辜的人。
“難道不是殿下做的，而是上輩子的恩怨？”
想到大哥已經不是他以前認為的那個話少穩重的大哥，而是和他一樣心思縝密的謀士，不可能輕易透露機密。
換了個思路的顧子溪，瞬間就豁然開朗了。
“難道是十四年前的那件事？督主的身世與鎮國公家有關？”
顧子溪越發覺得自己真相了，可他卻並沒有恍然大悟的驚喜感，反而眉頭擰得更緊了。
“可那件事，殿下也是無辜的啊，且是殿下一直以來一個心結……”
“如果不是大哥被督主騙了，那麽就是當年那件事另有隱情！”
“無論是殿下的母妃貴妃娘娘，還是皇後與鎮國公一家，都被人當槍使了！”
顧子溪悠遠深邃的眸子登時閃過一抹厲色，看來這件事有必要重新徹查！
想到這裏，顧子溪立刻出門，寫密信暗中通知百裏昊。
與此同時，顧子清反複回想，雖然並沒覺得自己剛才有說漏嘴，但想到以子溪的腦子，多半瞞不了多久，也立刻喚來暗衛給陸翎傳去消息，讓他小心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