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人性醜惡的極限
“啊……”玉葉的膽子更小，直接尖叫了一聲。
不過護主心切的她，哪怕怕得要命，還雙腿直抖，也緊緊護在顧瑾身前，仿佛生怕顧雪蓮會詐屍一樣。
“小姐、玉葉，你們別怕，就是一個死人而已。”還是玉竹最為冷靜，女友力max的一手提著沉重的禮物盒，另一隻纖細而有力的手臂擋在顧瑾和玉葉身前。
有了玉竹的安撫，顧瑾和玉葉的情緒果然穩定了一些。
而與此同時，許是玉葉的一聲尖叫吸引了小趙氏的注意，她那張哭得腫如桃子的眼，瞬間就看了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被女兒的死訊刺激到了，小趙氏的反應比平時慢了許多。
不過等她的雙眼逐漸聚焦，定在顧瑾臉上，並認出了顧瑾後，便是比以往任何一次歇斯底裏都要歇斯底裏的銳聲咆哮。
“顧瑾！你居然還敢回來！居然還敢出現在雪蓮麵前！”
“你這個殺人凶手，都是因為你，雪蓮才會被迫嫁到趙家，都是因為你，雪蓮才會死。”
“你這個蛇蠍心腸的賤人，你不得好死，我要掐死你為雪蓮報仇！”
小趙氏原本還算端正俏麗的五官，仿佛瞬間化身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猙獰扭曲得直接把圍觀群眾中不知誰家的孩子嚇哭了。
其實不光是孩子，好些圍觀的成年人都被嚇了一跳。
小趙氏自己倒是恍若未覺，直勾勾的盯著顧瑾，眼裏也隻有顧瑾。
甚至似乎忘了自己是人，是會走路的，像一隻無腦凶獸一樣，手腳並用的越過顧雪蓮的屍體，期間被絆了一跤、磨破了膝蓋都顧不得管，張牙舞爪就朝顧瑾而來。
這場麵顧瑾本來應該害怕的，但出乎意料的是，顧瑾心中反而是可悲可歎的情緒更多一些。
一方麵是對顧雪蓮的死的感歎，另一方麵是對小趙氏這麽拎不清，連因果都搞不明白，就把顧雪蓮的死扣到她頭上的可悲。
還是之前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小趙氏這個母親但凡三觀正一點，不和趙氏老妖婆同流合汙，從小把顧雪蓮教育好，她都不會走到如今這個中年喪女的地步。
顧瑾輕輕搖了搖頭，一邊接過玉竹手裏的東西，一邊拉著玉葉後退一步，以便玉竹放開手腳做事。
不過都不等玉竹動手把發瘋的小趙氏製服，戰鬥力爆表的顧子浩就小旋風一樣衝了過來，一腳將人踢開。
“哎喲……”小趙氏被踢中了肩膀，後仰的過程中直接砸在了顧雪蓮的身上。
顧雪蓮也不知道生前遭受了什麽，脖子竟然是斷的，這麽一撞，正好詭異的扭曲了一個角度。
然後那隻了無生氣又陰森森的眸子，就這麽直直對上了小趙氏的臉。
“啊啊啊……”
小趙氏哪怕是顧雪蓮的親娘，見到這一幕也被嚇壞了，鬼哭狼嚎的嗓子都啞了。
偏偏她體質不好，又接連受到驚嚇，手腳都不大靈光，剛爬起來又摔下去，就這麽怎麽都掙紮不出顧雪蓮的死亡凝視。
顧瑾隻看到這些，接著就被緊隨顧子浩而來的穆氏抱在了懷裏。
“阿瑾別怕，娘在這裏呢！”
穆氏再怎麽知道女兒厲害，顧瑾在她眼裏也是個孩子，將顧瑾的小腦袋扣在自己肩頭，一手摸後腦勺，一手拍後背。
顧文傑和顧子清分別立在母女倆身邊，一邊擺出保護姿勢，一邊安撫著顧瑾。
而顧子浩則是聽小趙氏的哭嚎聽的心煩，又怕她瞎嚷嚷那幾句傳開來，對妹妹的名聲不好，正向圍觀群眾解釋著。
“大家別信我二嬸的話，她分明是受刺激失心瘋了，胡說八道呢！”
“明明是顧雪蓮要陷害我妹子，結果陰差陽錯自食惡果，這事兒定遠侯府都報到官府那裏去了。”
“更是我妹子宅心仁厚，念在同姓的份兒上沒有追究她的責任，準許失身的顧雪蓮和趙進完婚。”
“哪成想剛嫁過去兩天，顧雪蓮就死在了趙家，這事兒明顯是趙家的責任，跟我妹子可沒什麽關係啊！”
“不信大家可以去帝都大廳，去官府查卷宗……”
好好讀書了就是不一樣，顧子浩說話的條理性，可比顧瑾剛回家那天，他被趙氏擠兌得毫無還手之力那天清晰多了。
又正巧生辰宴那天回來，顧家二房的馬車翻倒，再加上血刃的一番皂搓，顧雪蓮和趙進這個八卦發酵了兩天，已經不新鮮了，大家夥都知道來龍去脈。
沒有人被小趙氏拐跑不說，還讓顧瑾又收割了一波同情。
而顧老爺子和顧文豪、顧子明祖孫三人，這幾天一直想巴結顧瑾，卻遲遲找不到機會，見顧雪蓮死了，頓時爭先恐後的指責起了小趙氏。
顧子明年輕跑得快，嘴皮子也溜，率先和小趙氏撇清關係。
“娘你這是做什麽，顧雪蓮手段卑劣，死不足惜，他不被趙家打死，我這個做哥哥的都饒不了她。”
“顧雪蓮簡直把我們顧家的臉都丟光了，我絕不認她這個妹妹，趕緊把她拉走丟亂葬崗算了，省得在店門口停屍，多晦氣啊！”
顧文豪也是肅著臉道，“沒錯，我也絕不認顧雪蓮這個品行惡劣、死有餘辜的女兒。”
“你要是再敢替她辯解一句，小心我休了你！”
“有其女必有其母，免得你這個惡婦趁我晚上睡覺的時候，設計謀害我的性命！”
顧老爺子年紀大反應慢，沒來得及先表態，暗戳戳的瞪了兒子孫子一眼。
但他畢竟是一家之主，這便負手而立，像模像樣的做起了總結陳詞。
“沒錯，文豪和子明能夠明辨是非，區分善惡，老夫很欣慰。”
“老夫今天就做主，將顧雪蓮從族譜上除名。”
古代人很迷信，像顧雪蓮這種被夫家厭棄，進不了祖墳，又被娘家除名的，死後都要下地獄，可以說是非常嚴厲的懲罰了。
圍觀群眾都被吃驚不小。
而且顧家大房和二房的矛盾，最近傳言很多，生辰宴那天，顧老爺子等人又都是和顧雪蓮坐一輛馬車回來的，當時就有人猜測，顧老爺子等幾位長輩，可能也參與了陷害顧瑾的計劃中。
如今顧老爺子祖孫三人，全都站在了顧瑾這邊，倒是讓人看不懂了。
一部分吃瓜群眾甚至在小聲議論，經過這件事，顧家二房這些人總算是腦子清醒，分得清是非了。
“嗬……”然而顧瑾聞言卻是不由得冷笑一聲。
他們哪裏是分清是非，分明是為了利益不擇手段！
簡直將人性的醜惡展現到了極致！
顧瑾可不想讓這些渣渣的名聲回轉，當即捏了捏娘親撫在後腦的手腕，順勢抬起頭，做出一副綠茶婊的做派開口道。
“多謝祖父、二叔和堂兄的信任和理解，但雪蓮堂姐雖然生前做了許多錯事，可逝者已逝，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讓她入土為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