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善變的男人
以往龍傲都是半夜前來稟報，這一次天剛擦黑就回來了，顯然是有急事。
百裏明輝本來正在處理政務，一聽到龍傲傳來的請求見麵的信號，便不動聲色的捏了捏眉心道。
“朕有些乏了，小睡一會兒再來處理，你們都退下吧。”
內侍總管雖然伺候了皇帝多年，卻也分不清陛下是真的乏了，還是想要私下做些什麽。
不過那些都不是他一個太監能管的，他隻要做好本職工作，伺候好陛下的飲食起居即可。
因此，總管立刻垂首應了一聲，揮退了殿內丫鬟太監，自己也退了出去。
等人都走幹淨了，百裏明輝比了個手勢，龍傲便立刻如鬼魅般出現在大殿中，單膝跪地抱拳行禮道。
“回陛下，經過這兩天的跟蹤，屬下獲取了關於二殿下和顧瑾小姐很重要的信息。”
“說。”百裏明輝抬了抬手，正襟危坐的態度，明顯對此事十分重視。
龍傲不敢怠慢，立刻回話道，“今日午時過後，顧瑾小姐前往萬年縣一名為清風書齋的地方，並在此與二殿下見麵。”
“雖然二殿下進行了喬裝改扮，衣著風格和容貌都與平日裏大相徑庭，但二殿下的身高、氣勢等都很有辨識度，所以屬下敢確定，屬下絕不會認錯。”
“二人在書齋總共待了有半個時辰之久，但因為當日書齋有活動，街上人很多，二殿下本身武藝高強，周圍又有不少暗衛，所以屬下未敢靠得太近，不清楚二人都談了什麽……”
“嗬……”不過不等龍傲說完，百裏明輝就登時眯著眼冷笑了一聲。
“孤男寡女，除了風花雪月，還能談什麽？”
“這個顧瑾果然手段了得，身份跌落還能把昊兒吃得死死的。”
“下午朕詔昊兒前來，他推三阻四的不出麵，結果小情人一約見，就巴巴兒的跑去了萬年縣，真是氣死朕了！”
百裏明輝氣得吹胡子瞪眼，要不是還端著身為帝王的架子，怕是要直接暴走了。
“這個顧瑾心機深沉，絕不是善茬，朕之前還想著昊兒既然喜歡，可以讓她做個側妃。”
“現在看來，有這種心思叵測的女人若在昊兒身邊，不光是對昊兒有影響，甚至可能直接影響國運。”
“子溪是朕欣賞的少年不錯，但為了抬高顧子溪，還犯不著將顧瑾嫁給皇子。”
“找個寒門子嫁了，把他們夫妻倆遠遠打發出去做官，隔個幾年不見麵，昊兒就會把人忘了。”
“對，就這麽幹！”
百裏明輝一手握拳，重重捶在另一張開的手心中央，顯然已經拿定了主意。
然而就在這時，百裏明輝卻瞥見龍傲正一臉便秘，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得皺了皺眉道。
“怎麽，還有什麽發現？”
龍傲真的糾結死了，他話還沒說完呢，陛下就先入為主了。
這要是稍後聽他說了其他發現，和陛下剛剛的判斷不同，陛下不得雷霆震怒啊？
不過比起被陛下批評，隱瞞是萬萬要不得的。
所以龍傲硬著頭皮道，“陛下息怒，屬下並非在為誰開脫，但屬下不得不據實稟報，其實顧瑾小姐可能並不知道和她見麵的就是二殿下。”
“畢竟二殿下的易容，對於屬下這等專門訓練的暗衛來說，想要認出來已經不容易了，更何況顧瑾小姐一介弱女子。”
“而且屬下雖然沒聽到二人在書齋裏談了什麽，但二人出門的時候，顧瑾小姐明顯沒有特別的反應，走得很瀟灑，反而是二殿下癡癡的站在門口目送了很久……”
依舊是沒等龍傲把話說完，百裏明輝再次龍目圓瞪。
“你的意思是，顧瑾並不知道昊兒對她的愛慕之情，是昊兒為了追求她，故意喬裝改扮，用假身份接近她？”
“是……”龍傲弱弱的點了點頭，吞吞、吐吐猶豫著開口道，“其實還……還有呢……”
“說！”百裏明輝氣得不輕，但他更受不了屬下磨磨唧唧的樣子，這一個字擲地有聲，像是有什麽實物重重砸在了地上。
龍傲不敢再耽擱，倆眼兒一閉竹筒倒豆子道。
“回陛下，還有……還有顧瑾小姐和二殿下的見麵並不是重點。”
“今天一大早，顧瑾小姐的母親穆氏就親自張羅，讓顧瑾帶了一大堆吃食，去了緹督府在萬年縣的分部，而督主恰好也在。”
聽到這裏，百裏明輝的心頓時咯噔一聲，幾乎已經猜到了結局。
不過這一次他難得的保持住了冷靜，沒有打斷龍傲。
然後就聽龍傲繼續道，“督主看樣子是在特意等顧瑾小姐，而且二人絕對不是第一次見麵了，顧瑾小姐和緹督衛打招呼很自然，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樣。”
“然後顧瑾小姐和督主兩個人，在閣樓頂層待了一上午，約莫有兩個時辰之久。”
“而且是單獨相處，丫鬟在閣樓下和緹督衛聊天，這一點與二殿下見麵的時候截然不同，和二殿下在一起時，屬下能感覺到，那兩個丫鬟一直在身邊。”
“等到顧瑾和督主分別的時候，兩個人的臉都紅撲撲的，督主趴在閣樓的窗子上往下看，顧瑾在樓底下含情脈脈往上看。”
“不過緹督府分部周圍有不少暗衛，屬下同樣是沒敢靠得太近，沒聽到二人說了什麽，但看眼神就知道，他們關係肯定很不一般。”
總算把查到的情況說完了，龍傲覺得自己中途竟然沒被陛下周身釋放的冷氣凍僵，沒有結巴，他真是太厲害了！
不過比起龍傲的自我滿足，百裏明輝顯然氣得不輕。
不是歇斯底裏那種，他是氣過了某個程度，反而異常平靜。
足足安靜了好幾分鍾，百裏明輝才終於再次開了口。
“你的意思是說，昊兒還比不上一個閹人？”
“緹督府那小子都進展到搞定未來丈母娘了，昊兒還沒把顧瑾搞定？”
龍傲的冷汗沿著後背唰唰往下流，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不是屬下說的，是目前查到的情況就是這些。”
龍傲可不想承受陛下的怒火，暗戳戳的糾正道。
“朕自然知道！”百裏明輝本來就生氣，這一下更是被龍傲蠢到了，氣得一哽一哽的。
不過他現在沒心思和龍傲一般見識，曾經握刀現在握筆的粗糲掌心，將龍椅扶手捏得咯咯直響。
“這個顧瑾是不是眼睛和腦子有毛病？放著昊兒條件這麽好的男人看不見，反而和一個閹人對上眼兒了？”
“昊兒也是，平時跟朕吆五喝六的，怎麽就沒學到朕釋放魅力的能力，堂堂皇子反倒要巴巴兒的去討好一個女人？”
“看來沒有朕幫忙，昊兒還是太年輕啊……”
龍傲的腦袋簡直要低到胸口了，陛下您也太善變了，剛才還要拆散顧瑾和二殿下呢，這會兒又要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