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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2章 斬將奪旗

  不錯,此番趕來奇襲黑山軍營盤的部隊,並不是步度根的鮮卑勇士。雖然,左髭丈八的舉動的確會換來鮮卑勇士的報複,但實際情況下,這次的報複不會在這麽快的時間內便發生。


  因為,遊牧民族有著最致命的一個缺陷,就是部落彼此之間,爭鬥廝殺多於合作。那夥受了欺負的鮮卑勇士的確在秘密聯絡著各個部落,也企圖給左髭丈八一個教訓。但這等聯絡很是麻煩,遠不如漢人抱團兒那樣一呼百應。


  張遼出生在馬邑,自武藝初成的時候,便與鮮卑異族大小死戰幾十次,對於鮮卑部落的了解可謂熟稔在心。所以,當他聽聞了左髭丈八這件事之後,便知道自己在這個過程當中,打一個時間差。


  這一千名並州狼騎的數量,也是經由張遼仔細推算過的。一來,這樣的數量,正好可以讓他在黑山賊眾營盤當中衝殺一陣,既能製造出相當的混亂,也可以輕易脫身;二來,一個部落緊急聯絡下,能拉來的人數,大概就是這麽個數字。


  此時,一千悍勇的並州狼騎踏平左髭丈八的營帳後,又直直向前劈開黑山賊眾聚集起來的阻擊,如利刀割開黃油。眨眼間,便將黑山賊眾的營盤衝擊了突進了三分之一。燃燒的火焰給了張遼最好的視野,他望著遠處那直立著的中堅大旗,虎吼一聲,引軍直撲而去。


  漢軍當中有句名言,那就是‘踏營若不斬將奪旗,那就隻能是劫營,而不是踏營’。隻有斬將奪旗,才能徹底打亂敵軍的部署,令敵軍為之氣奪。


  張遼拴好左髭丈八的首級後,再度提矛一馬當先衝鋒,撲入了敵營。亂紛紛的敵軍被突入的漢軍摧枯拉朽一般劈開,相對於並州狼騎真正如狼一般不可匹敵的氣勢,黑山賊眾的反應就如一群慌亂的羊。


  側麵一杆長戟斬了過來,張遼矛在外手,來不及收回,左手一探。將那長戟抓住。持戟的大漢不相信似的,被張遼如拽稻草般從戰陣中拖出來。又是幾杆戟刺來,張遼用左手一橫,連戟帶人向外架出,右手長矛回旋。四顆人頭同時飛了起來,鮮血噴湧。


  與此同時,張遼感到左肩一痛,已經被人刺傷了。他大吼一聲,夾緊肩上肌肉。背後那人的兵器竟抽之不回,張遼手中長矛向後揮出,身後那人被捅了個通透,待張遼長矛拔出的時候,一腔血整個地噴湧出來,在半空形成紅色的噴泉。這情形,讓已然心驚膽裂的黑山賊眾更加心寒膽喪。


  在張遼的身後,並州狼騎沒有去搶奪戰利品,也沒有糾纏於個別的廝殺,他們隨在主將身後,大聲呼喝著自己都聽不懂、但卻暢快鼓舞士氣的喊殺聲。山呼海嘯的聲音一路向前,無可阻擋,將一切阻在前麵的東西踏碎。


  趕至中軍帳轅門裏的大旗時,張遼驀然再度抽動自己的戰馬。他手裏的長矛顯然不適合劈砍,對付起碗口粗的大纛旗,更需要強勁的衝力。終於待張遼到達大纛之前時,張遼運足自己的手臂,大吼一聲,手中長矛直接劃過捆綁固定大纛的繩索。


  精鋼百煉的矛尖,立時將那些堅硬的麻繩劃斷,張遼複又一擊,搖搖欲墜的大纛登時就如狂風暴雨中的扁舟,沒來得及掙紮一下便直挺挺地向後倒去。張遼縱馬不停,一連串的動作猶如行雲流水,當大纛轟然倒下的煙塵終於散盡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到從煙塵當中衝出的張遼,手中已然擎著一麵旗幟。


  整個黑山賊眾營盤立時嘩然一片:斬將奪旗,這是真正的斬將奪旗!

  在冷兵器戰鬥當中,所有闖營都將這一舉動視為最高的榮譽。因為能做到這些,實在太難了!中軍大旗就乃營盤之魄,守護營盤的大將就是兵士之膽,現在膽魄都被敵軍擊碎了,他們這些兵士哪裏還有一絲勇氣去阻止張遼?


  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聲暴怒的吼聲傳來:“你們根本不是鮮卑人,鮮卑人內部彼此猜忌防備,斷不可能組成這樣親密無間的錐形陣踏營。而且,鮮卑人也根本不知道斬將奪旗!”


  顏良狂吼著衝出來,這一夜他的心情簡直糟透了。前些時日看著逢紀在步度根和黑山賊首領那裏兩處吃癟,他還幸災樂禍。可隨後袁紹一封措辭嚴厲的書信,登時激起了顏良身為武將的驕傲。他再度幾番陪同逢紀再度勸誘步度根和黑山賊,期望可以用自己的威名來激發這些人的鬥誌,卻想不到,這些人早已不將自己放在眼裏!

  今夜,顏良原本就有些睡不著,聽到嘈亂的時候,他便迅速穿戴起來。可想不到剛聽手下傳令告知說鮮卑人反水,自己一衝出來,就看到了敵人已然將營盤裏的大纛旗都摧毀了!

  大旗一倒,就算是顏良的親信部曲,他也無力回天。更不要說,此刻周圍還盡是根本不聽他號令的黑山賊眾。


  所幸,出於將領的直覺,顏良看出了這支部隊的詭異。他希望通過自己的大吼,挽回一點點局麵。當然,這樣的效果微乎其微,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斬下那個敵將的首級,才有一絲扭轉乾坤的可能。


  此刻,武者的驕傲,讓顏良暴怒了。他縱馬上前,手中大刀灌注了自己盛怒下一擊,猶如龍吟虎嘯一般朝著張遼身上劈去。他相信,這一刀已然揮出了自己的全力,即便那敵將可以接得下,也必然會在自己隨後狂猛的攻勢下潰不成軍。


  張遼的麵色凝重起來,他雖不知此人便是河北顏良。但通過那一刀中肅殺的氣勢,他便知道這絕不是左髭丈八那等蠻漢能夠使出來的。但常年跟隨在天下第一將身後,張遼更知道越是驚懼敵人的殺機,就越會被殺死這一鐵律。


  於是,下一瞬,他也虎吼起來,終於不必隱瞞身份,大喝道:“我乃漢室張遼張文遠是也!”


  長矛刺出,隱有風雷之聲,再無之前的刁鑽狠辣,而是堂堂正正的一擊。


  大刀去勢不停,似乎將空氣都逼開。凶猛的殺機愈加充盈,到了渴望飲血的一瞬。


  聽到張遼這不甚熟悉的名字,再看到此人竟不自量力要與自己硬捍,顏良在心中獰笑:他知道,自己這一刀必然會見血,沒有人,可以在自己麵前如此狂傲!


  然而,當刀矛終於相交的時候,顏良的眉頭不由跳動了一下,他忽然感覺自己手腕傳來的力量極為古怪。那不是長矛拚盡全力的脆弱,而是帶著一股綿延的力道,讓自己感覺十分難受。緊接著,他便看到那看似正常的一刺,竟然變了軌跡。長矛的矛身似乎跳躍彎曲了一下,蕩開自己的大刀。


  隨後,張遼的身體似乎與長矛融為了一體,猶如一條直線舒展開來。使得攻擊距離憑空增加將近兩尺,速度也陡然快了幾分。顏良心中大怒,急忙收力回旋,兩騎之間頓時勁風狂湧,刀鋒破空而去,發出尖哨似的銳響。


  “叮”地一聲,刀矛再度相交,聲音卻微弱得可憐。顏良最終擋住了這致命的一擊,可他的刀勢也被張遼如此巧妙的一擊化解,刀勢盡泄。這種感覺就如泥牛入海,空空蕩蕩不著一物,令他難受至極,身子也不由凝滯了一絲,氣血頓時翻湧不已。


  “閣下果然武藝超群,隻可惜今日不是你我傾力一戰之機,後會有期了!”兩騎終於相錯而過,張遼那豪爽的大笑傳出。登時令顏良麵色漲紅,更加氣怒不已,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想跑,沒那麽容易!”顏良大吼一聲,他雖然先機被張遼破掉,也敬佩這無名之將的武藝。但同時他也知道,自己還是能夠擊敗這員敵將的。隻要自己追擊上去,仍舊還有一戰的可能。


  然而,顏良最終還是失算了,張遼奔突而過之後,他身後的並州狼騎也迅猛衝殺過來。顏良起初不屑一笑,打算破開這些雜魚的攻擊便去追趕張遼。可不料,這些並州狼騎的攻擊極為詭異,每人都斜斜刺出一矛,也不管結果如何,一擊即遁。


  這種攻勢看似簡單,但事實上,顏良卻一下要麵對不同敵人、不同角度的同時一擊。就相當於應付一位絕世高手刺出的槍花,令他不得不全力以赴。可一千名並州狼騎交錯而過,他們的攻勢就如潮水一般連綿不絕。一時間,顏良就猶如海岸邊的一堆沙土,隨時可能會被驚濤駭浪淹沒。


  “不!”顏良奮力怒吼著,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死在這些無名小卒手下。大刀陡然一掃,隻攻不守,看樣子竟要與並州狼騎陣同歸於盡。


  要麽,他破開這連綿不絕的攻勢,死裏逃生;要麽,就成為一具屍首,死前連名字都沒有留下。


  ‘漢軍,怎麽如此怪異,不僅猛將驍將層出不窮,就連這戰陣也讓人意料不及?’大刀揮去之時,顏良的腦中,陡然冒出的,就隻是這樣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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