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手在空中虛扶了一下:“不必多禮。”
陳顯這才直起身來,有些疑惑地問:“大人們是要出門嗎?的這就去準備。”
他正打算往馬廄那邊走去,卻聽見六月塵道:“你且回來,孤有話要問。”
聽見她的話,陳顯立馬頓住了腳步,嘴角邊不由得泛起一絲苦笑。
該來的還是要來。
果不其然,六月塵的下一句話就是:“聽你原來是許汴很有名的馴馬師?”
“不敢當。”陳顯道,“隻是略有些手段而已,有名是萬萬不得的。不瞞大人,的此前受雇於夏府,卻連一匹馬駒都沒能控製住,還因此牽連了夏府二夫人娘家的一個孩子。”
那孩子在二夫人娘家似乎還是個很重要的存在,卻因為他的疏忽,從此之後隻能躺在床上度過餘生。出了這種事,二夫人自然無法置身事外,當即就想要殺了他。幸好南靈國律法森嚴,而二夫人衝動之時被下人攔了下來,及時恢複了冷靜,否則他這條命就保不住了。
陳顯自便與馬兒一起長大,馬兒的一舉一動他都了如指掌,因此才能年紀輕輕就成為有名的馴馬師,沒有幾分驕傲都是假的。可這次出了如此大的紕漏,他自知理虧,心中也一直是對夏府有所愧疚的,所以對於二夫饒咄咄逼人,他心中並沒有太多不滿。
“孤知道,夏府一直在派人暗中打壓你,卻又不敢真的置你於死地。”林曦淡淡道。
陳顯有些驚訝:“大人怎麽會知道這件事?”但話音剛落,他就反應過來了。
外界都在傳六月塵與琴樓合作了,加上這座宅子就是琴樓送給六月塵的禮物,而且還是樓主身邊的常雁姑娘親自來送的地契,聽當時在客棧有不少人看見了,所以才傳得人盡皆知。既然六月塵與琴樓關係匪淺,想要得到有關自己的消息就不是什麽難事。
琴樓的情報閣搜羅下消息,無論大,隻要付得起對應的價錢,便會得到相應的情報,如果情報閣也沒有買家要的消息,閣裏就會根據任務的難易程度相應地派出人去調查,反正總會得到想要的消息就是了。
林曦看了看陳顯的表情就明白他已經想清楚了,於是沒有多加解釋,而是道:“方才夏府二夫人來過了。”
陳顯的身子明顯震了震:“二夫人?她來幹什麽?”
千秋雪見他這慫樣,忍不住開口了:“怕什麽,反正不是來找你麻煩的,從頭至尾都沒有提到你。”
“真的?”陳顯又有些想不明白了,“二夫人一直在派人跟著我,我來到這裏的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
千秋雪哼了一聲:“還不是靠我們家阿塵!她可是紫羽境靈師,不久之後就要晉升到下一個境界了,那二夫人不過是個沒有靈力的普通人,夏府養的那些靈師的修為也實在不夠看,二夫人是個聰明人,敢為了你就和我們阿塵硬碰硬?”
陳顯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子啊!謝謝六月大人!”
千秋雪又在旁邊補了句:“其實就算阿塵不出場,我也可以嚇退那二夫人,我可是藍羽境靈師,已經六十三段了!”
“也謝謝千秋雪大人!“陳顯十分眼力見地加上了一句。
林曦看著對他們一臉感激涕零的陳顯,眼神變得有些奇怪。
這個陳顯,怎麽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她又看了看一臉得意的千秋雪……嗯,這個看起來也不太聰明。
等等……林曦突然想起千秋雪方才話裏的細節:“你現在六十三段了?”
“對呀!”千秋雪見她關心自己的修為,那叫一個開心呀,“我昨晚上升了一段,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呢!”
林曦瞬間明白了,千秋雪今早上為什麽明知自己打不過,還那麽痛快地答應了要和她過招,敢情是想要試試自己升段以後的狀態啊!
“不過才升了一段,這也值得你這麽開心?”林曦有些不屑地瞧了他一眼。
千秋雪瞪大了眼睛:“我都已經六十段了,修煉等級是你想升就能隨便升的嗎?我最近是遇到瓶頸了,好不容易才破開,之後提升的速度會變快的!”
看他這麽認真的樣子,林曦突然就很想打壓他一下:“我看你瓶頸期度過得也不是很好,否則照你的賦,頓悟以後是有機會連續升段的。”
“連續升段有多難你不知道嗎?我長這麽大也就經曆過幾回而已!”
林曦於是開始澆冷水了:“是嗎?可我這些年修煉一直都是連續升段的狀態,相比之下,每次隻升一段的情況才是少數。”
“……”千秋雪覺得好心塞,“我們不和你這種人比!”
“我這種人?我是哪種人?”
“當然就是變……”千秋雪記得,柒羽以前過自己對六月塵第一麵的感觀,她當時就是用這個詞形容六月塵的,所以對此有所印象的千秋雪差點就一句“變態”出了口。幸好他反應夠快,立馬住口了。
“變什麽?”林曦眯起眼睛問他。
千秋雪汗如瀑下。六月塵好歹是個女孩子,要是被別人是變態,肯定會很生氣的。他和六月塵隔了一個境界,從早上的比試就可以看出自己打不過她。且不論這個,就看站在六月塵身邊忠心耿耿的柒羽,他就完全惹不起。
想到這,千公子一個勁兒地搖頭:“沒什麽!”
林曦似笑非笑:“其實你不我也知道,你是想我的賦已經到了變態的程度吧?”
“……”千秋雪咽了一口唾沫。
“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林曦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我師父過,我的賦之高,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站在一旁看戲的柒羽差點就忍不住噴了。
曦兒姑娘,先生什麽時候過這樣的話了?
雖然知道林曦是胡謅的,但柒羽還是很識時務地選擇了閉嘴。畢竟在柒羽看來,林曦此話並非吹噓,她確實是自己見過賦最好的靈師,悟性之高,即使是當年的江佑也略遜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