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我會留下來
江恒原以為這是一場意外，甚至向江無臨提議過調查林宅的事情，卻被江無臨警告不要多管閑事。後來，江芒也隻是告訴江恒，林宅是江無臨帶著江府眾多弟子殺過去的，卻沒有告訴江恒有關邪氣的事情。
當時江芒也還不確定邪氣之事是否屬實，又迫於江無臨的淫威，害怕連累自己的父親，所以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告訴江恒這件事。
林宅之事過後，江恒曾經以大長老的身份指責過江無臨，但也隻是指責而已，因為身為江府人這件事情一旦曝光出去，對整個江府都會產生不好的影響。為了江府的大局考慮，江恒再怎麽不讚同江無臨的做法，也無法站出來揭露真相。
所以當江無臨指派江恒再次去往留川城時，江恒即使已經意識到江無臨是在有意地讓自己遠離許汴，遠離事發地，江恒也沒有選擇拒絕。在無能為力的時候，江恒隻能讓自己遠離這一切，才能逼自己忘記這些事情。
如今江恒回來，本意是為了看望自己的女兒，誰知道回到江府之後，他發現自被看好的女兒在江府的日子過得並不好。就因為當年他們父女倆都反對襲擊林宅的計劃，江無臨這幾年一直在有意無意地報複他們。
身為大長老，江恒被派去偏遠的留川城，而江芒的修煉資源一直處於被克扣的境地，若不是她自己賦好，平日裏拚命修煉，她的修為或許在這幾年之內都不會又很大的提升。
靈師的賦很重要，後的修煉資源也很重要。無論是特定的屬性修煉環境，還是靈物補給，還是相應的靈器配給，對於一個靈師來都是不可缺少的。這也就是為什麽自由靈師很難出頭，因為無論是家底還是人脈，他們都沒有純種靈師千百年積澱下來的優勢。
江芒已經好幾年沒有見到自己的父親了。她很的時候，母親就去世，她自由父親帶大，和父親的感情十分深厚。從情感方麵講，她自然是願意跟著江恒去留川城，逃離許汴這個表麵光鮮實際混亂的地方。
但她不能夠。
看著父親一臉擔憂的樣子，江芒露出一抹微笑：“爹爹，您不必擔心，真的。”
江恒看向江芒，見她一臉肯定的表情，一時不知道該什麽才好。
他隻有這一個女兒，自然是將江芒疼愛到骨子裏的。他再怎麽也是江府的大長老，這是由上一任府主親定下來的，江無臨隻敢打壓他，卻不敢動搖他的地位。留川城雖然比不得許汴城那般條件好，但他有能力讓自己的女兒不受半分委屈。
可從進門起，他一直在勸女兒跟自己走，女兒卻一直在拒絕。
江恒輕輕歎了口氣：“女兒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就不管爹爹嘍！”
江芒坐在他身邊，手挽住他的手臂，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撒嬌道：“哪裏就不管爹爹了？爹爹對芒來是最重要的人！”
江恒刮了刮她的鼻尖：“是，我們家芒最懂事了，從來不會讓爹爹操心的。”
江芒聽到父親帶著寵溺語氣的話，不由得笑眯了眼。
但，麵上笑得越是燦爛，心裏就越是難過。
父親走了這麽久，這還是頭一次回到江府過年。下一次再見，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也或許，沒有下次了。
衣領之下，江芒一直貼身戴著的銀鎖散發出了微微的暖意，像是在提醒著什麽。
父女倆又了些別的話，不覺已經到了飯點。不像林家和肖家在大廳共食，江府的規矩不同，各人都是在自己的房裏吃飯，最多是幾個平日裏關係好的弟子在一處吃。據這也是從老府主那裏傳下來的規矩，至於為什麽要這樣，沒有人知道。
江芒本來都準備和父親一起坐下來好好吃飯了，誰知道這時來了一個弟子，是府主請大長老過去用餐，順便商議一些事情。
父女倆對視一眼，什麽都沒，江恒起身跟著那弟子走了，江芒則留在了自己屋裏。
很快就有人送了今的飯盒過來，江芒正打算開吃，卻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開門之後，站在門外的是江左兒。
江左兒提著自己的飯盒，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聽大長老去府主那邊了，所以……”
江芒已經習慣了他的到來，側身給他讓出了進門的路：“你進來吧！”
江左兒進了屋，將他飯盒裏的東西拿出來擺好，江芒很快也走過來坐下了。
因為之前江右兒的症狀時常反複，江左兒經常過來和江芒談論這件事，很多時候兩人都是一起吃的飯。
年歲宴之後，由於六月塵再次出手，江右兒體內殘存的邪氣又被清理了一遍，之後的這幾，江右兒大部分時候都處於昏迷狀態，清醒的時候也沒有顯現出瘋癲的狀態。但即使是這樣，江左兒也依舊不是很放心，所以還是每都會過來向江芒報告自己妹妹的情況。
因為共同調查邪氣的事情，兩人比起以前熟絡了不少，相處起來更自然了一些。
照例問了幾句江右兒的情況，江芒安慰了江左兒一番，而後道：“我爹爹要帶我去留川城。”
“留川城？”江左兒有些驚訝，“為什麽？你的賦又不差，就算是被克扣了份額，你在許汴得到的資源比起留川城來還是要好很多的，你不適合去那裏。”
江芒喝了口湯：“我還以為你會，我去了留川城以後就沒有照看右兒師姐了。”
江左兒愣了愣：“我沒有這個意思。”
“我知道。”看到他立馬為自己辯解的樣子，江芒忽然覺得很好笑，“我會留下來。”
江左兒鬆了口氣，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些什麽：“那就好。”
兩人一時無言，就自己吃著自己的。
江左兒偷偷瞄了女孩的側顏一眼，有些話想問，卻又問不出來。他有些懊惱，又狠狠扒了一口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碗裏麵。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低頭吃飯的那一刻，江芒也抬眸看了他一眼，紅唇動了動，卻。也什麽都沒有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