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林少主無礙
蘇亦桑這邊剛出閬安王府,便見手下的千笑匆匆趕來:“殿下,我們的人在城門口看見了李家大小姐,為了以防萬一,便派人先暗中跟隨保護著。”
自跟著林曦去過青雩城後,蘇亦桑便留心著這對姐妹的消息。這兩位是暗門李家的幸存者,又繼承了暗門大部分技藝,若是被人發現,勢必成為被爭奪的對象。暗門技藝天下無雙,再加上李家是林曦的親戚,在她們重新起勢之前,蘇亦桑都會派人暗中保護她們。
“如今她們姓雲,以後不可再提李家名號。”蘇亦桑吩咐道,“她現在在何處?”
“城門客棧。”
……
四年過去,許汴的街道大抵還是原來那副樣子,可當雲岫行走在其中的時候,隻覺得異常陌生。李家的宅子早已轉給他人,而林家的祖宅也被一把火燒了個精光,如今壓在其上的是酒樓、茶肆與成衣鋪等,全然沒了往日的模樣。
來的路上,越臨近許汴,雲岫探聽到的消息也就越多。南靈國被宣告死亡已久的四殿下竟然還活著,且以這般令人意外的姿態強勢回歸,一舉打壓住其他皇孫,占據監國之位,手握大權,聽起來像是個神話。細細咀嚼消化完這些信息後,雲岫便覺這其中定然有著許許多多的艱辛,才能達到一擊即中的效果。
蘇亦詹據說這段時間都閉門不出,但琴樓並沒有就此銷聲匿跡。進城的時候,雲岫剛拿著造假的身份證明蒙混過關,轉頭就看見了琴樓的人在附近轉悠。她被困琴樓兩三年,自然認得那人的臉,正愁怎麽躲過去,卻突然見旁邊來了一人與之攀談,她便趁著這會兒功夫偷偷溜走了。
琴樓許多人都認識她,雖說她如今身上藏著可致命的暗器,但還是不惹麻煩得好。她找了家靠近城門的客棧落腳,裏麵沒有什麽落腳的客人,總比繁華的街道要清靜得多。
神創慶典的事情她聽說了,江府作亂,皇帝失蹤,她猜想林曦定然會出現在那,但路上沒怎麽打聽到有關自由靈師六月塵的消息。
“這位客官,您的菜已經齊了!”客棧的夥計放好最後一碟菜,卻沒有立馬離開。雲岫抬頭看過去,便見麵前站著個笑臉盈盈的男人。
雲岫的警惕心放到最大:“你是何人。”藏在袖子下的暗器蓄勢待發。
瑤卓微笑道:“雲小姐,在下是四殿下派來的。殿下聽聞雲小姐回到許汴,恐突生變故會驚擾到您,便派在下前來,請您進宮一敘,也好斷了其他人的不良居心。”
“我憑什麽相信你?”
瑤卓便拿出一封信:“四殿下最不喜強迫他人,相信與否都是雲小姐的自由。不過在下有一封貴妃娘娘的親筆信,雲小姐不妨等讀過之後,再作決定?”
雲岫接了信,卻沒有立馬打開看,隻盯了他半晌,突然道:“你是瑤卓吧?三殿下的人?”
“被認出來了啊……不過雲小姐不必擔心,在下是四殿下的人,早年間潛入琴樓也隻是為了竊取情報與收攬人才,僅此而已。”
“知道了。”雲岫展開信紙,讀了遍內容,眉頭便緊鎖起來,“六月塵失蹤了?”
“雲小姐不必擔心,林少主如今不在許汴,而是由她的師父照看,很安全。”
“林少主”三個字一說出口,雲岫的眼神就變了變:“你們知道的倒是多。”
這位四殿下能夠知曉曦兒的身份,要麽是曦兒主動說出,要麽是身份暴露,無論是哪種情況,她都得跟著去看看。
馬車一路往皇宮方向行進,途徑琴樓的時候,突然停頓了下來。外麵似乎傳來爭吵聲,雲岫將車窗簾掀開一條縫,隱約看見琴樓門口出來幾個人,正對著瑤卓唾罵,甚至一副準備幹架的樣子。
瑤卓倒是習慣這種情況了,衝著這幾個人點點頭:“幫我和三殿下問個好,我還有事,就不進去了。”他這話頓時引來琴樓人的怒火,然而在場麵變得更加混亂之前,一個女聲悠揚傳來。
“都圍在這裏做什麽?你們今天很閑嗎?”石楠子慢吞吞地從大門內走出來,手中一上一下地拋著塊圓潤的靈石玩。看見瑤卓,她吹了聲口哨:“這不是瑤大人嗎?車裏有貴客?”
“大人,您和這個叛徒打什麽招呼?今天他給我們逮到,非得打死他不可!”
“打死他?你們腦子沒壞吧?”石楠子感覺自己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且不說他的修為比你們高,他可是個九級法陣師,到底是誰打死誰啊?”
“大人!不可長他人誌氣啊!”
“你這麽有誌氣,不如我喊你大人好了?”
這幾個人被她這麽一噎,暫時住了嘴,而她則衝著瑤卓擺擺手:“去吧去吧,別耽誤差事了!”
“多謝石楠子大人了!”瑤卓從儲物器裏掏出包蜜餞拋給她,駕著馬車便繼續往前了。
雲岫默默放下簾子,看了眼車內案上擺放著的蜜餞瓜子——這位瑤卓大人到底揣了多少吃的?
馬車漸行漸遠,那幾個琴樓的人滿臉寫著不服氣,其中一人又忍不住開口了:“大人,瑤卓以前都是和我們共事過的人,大家都對他還有點舊感情,這都能理解。可也正因為我們的真心錯付,他的背叛才更可恥!您為什麽總是攔著我們?”
石楠子拆開紙包,塞了個蜜餞進嘴裏,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你們是不是在心裏罵我腦子有病,對叛徒還這麽容忍?甚至還懷疑我會不會也是個叛徒?”
“這,大人說笑了,我們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嗯,還挺好吃的,會挑。”石楠子咽下口中的蜜餞,“說實話,有病的不是我,是你們。”
“啊?”
“和琴樓簽訂了契約的靈師,須得堅守契約內容,而沒有契約,自然是想幹嘛就幹嘛。瑤卓和琴樓的契約早在一個月前就結束了,他在契約期間從來沒有搞砸過任何任務,按照規定,他沒有違約。至於現在,他當然是想幹嘛就幹嘛。”石楠子又挑了塊蜜餞,“同理,你們也一樣。完成琴樓派發的任務,便是遵守了契約,至於別的,那麽用心幹嘛?”
“……好像有點道理。”
“不是有點道理,是本來就這個理。”石楠子丟下最後一句話,便轉身回了樓內,隻剩下幾個琴樓人站在門外思索她的話。
進了門,石楠子把紙包隨手丟給旁邊作引官打扮的人,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又重新把玩起那塊靈石:“這幾個倒是好騙,想來不成大器,舍了就舍了。如今樓主需要的是真正忠心之人,其餘的一律找機會解決,別留把柄。”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