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求見四殿下
鳳黎微笑著回答：“西豐民風大膽熱烈，南靈雖開放，但比起西豐來說還是內斂一些。”
“西豐的水土能養出你這麽個性子，倒是稀奇。”呂景星道，“琉安姨母可是個活潑的人，我還記得她帶著你來北蒔遊玩的時候，那段時日真真是難忘……”
說到這，她突然住了嘴。回想起來，那應當是鳳黎最後一次同父母出遊，之後便被接入了宮中，養在西豐太後膝下。人人都說清黎郡主好福氣，能得太後青睞，可瞧鳳黎如今步步謹慎的模樣，呂景星真不覺得這是件好事。
“既然來了南靈，你身邊也沒人跟著，就不要再壓抑自己了。”呂景星主動握住她的手。
鳳黎抬眸看著這位表姐，眼中的笑意終於真實了幾分。
一旁的馮堇瑗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這出姐妹情深的戲碼上，倒是很仔細地看著那些掛在石橋上的燈籠。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麽多寄予相思的詩句，想到這都是大膽的南靈姑娘親自為之，總覺得心裏隱隱生出一絲興奮來。
這種隱秘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要說有什麽影響，可能就是，想真正的喜歡上一個人吧？
不要像南靈四殿下那樣早已心有所屬的男人，也不要像楚湘六殿下那種眼高於頂的，要是一心一意喜歡她的，就像她的父親，自母親去世後，從未有過續弦納妾的動作，就要這般深情的。
這麽想著，她不由得露出傻笑，被呂景星一眼瞧見：“瑾媛？你怎麽了？幹嘛笑得這麽傻？”
馮堇瑗眨眨眼，收起自己的心思：“沒事呀，就是想到點好笑的事情。”
“什麽事情？說來聽聽？”
馮堇瑗正想推拒，卻見侍女白霜過來了，順勢轉移話題：“景星姐姐，你看白霜怎麽來了？你不是說讓她回你母親身邊嗎？”
呂景星也望過去，便見白霜朝著她行禮：“郡主，公主讓奴婢回來伺候。”她原本就是穗安公主的陪嫁宮女，一回到南靈國，對其的稱呼也從“夫人”重新變回了“公主”。
聽到她的話，呂景星隻覺得頭疼。她當然知道白霜為什麽會被派回來，不就是母親擔心她在許汴玩脫了嗎？現在許汴暗流湧動，她哪裏會去惹是生非？也太不信任她了！
這麽想著，她的餘光突然瞟到了一個身影，立馬右手一個馮堇瑗左手一個鳳黎地往那邊跑去。白霜早已習慣她的一驚一乍，麵無波瀾地跟了上去。
呂景星攔下那人：“江小芒，你的傷都好了？這麽快就能出門了？”
江府大鬧祭天儀式，劫走皇帝後不知所蹤，皇室靈師護衛隊和肖家的人第一時間包圍了江府大宅，卻隻發現江小芒等幾個不夠忠誠的弟子還在。他們無一例外受了重傷，生命垂危，這都是因為反抗江無臨的計劃而付出的代價。
呂景星早聽說了這件事，而且還知道江小芒是受傷最重的那個，幾乎隻剩下一口氣了，沒想到今天就看見她好好地站在麵前，由不得自己不驚訝。
江小芒衝著幾位郡主行禮：“在下有母親留下保命的東西，這才挺了過來。聽說幾位郡主近日會遊覽許汴城，在下便找了過來，希望郡主能幫一個小忙。”
“什麽事？”
“在下想見四殿下，但如今宮禁森嚴，江府又早已沒有持牌自由進宮的特權，所以……”
江小芒的身體似乎還沒有完全恢複，多說了幾句話後，麵色便蒼白了兩分，看的呂景星都覺得有些可憐：“這簡單，本郡主回去之後幫你帶個話，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多謝郡主。”
白霜站在幾位郡主的身後，目光落在江小芒身上，不由得微微皺眉，直到她的身影遠去才收回來。江府女弟子皆佩戴白色麵紗，但現在江府已反，江小芒的弟子身份尷尬，加上她本就欲與江府劃清界限，便卸下了麵紗，隨之脫去的還有江府傳統的白衣和暗月令。
如今見到其真容，白霜乍一看，總覺得她的眉眼似乎同琉安公主有些相像……
呂景星注意到她的異常，問道：“白霜，你一直盯著江小芒作甚？”
白霜搖搖頭，沒有貿然說出心底的想法，畢竟皇家容顏是不可被隨意議論的，即便幾位主子都是頂好的人：“奴婢隻是好奇江府，這才多看了兩眼。”
呂景星對她沒什麽懷疑：“行吧！我們再去別處逛逛！”
……
江府被封，如今剩下的幾名江府弟子都居住在官府安排的院落內，隔壁就是肖家弟子。官府對江府警惕心很高，即便江小芒幾人看起來更像受害者，門外也依舊派了士兵把守。後來還是蘇亦桑讓瑤卓抽空過來打了個招呼，官府才放鬆了警戒，允許這幾個人外出。而這都是在江小芒醒來之前的事了。
回到小院，之前跟著她一起回國的女弟子立馬迎了上來：“小芒，怎麽樣？見到四殿下了嗎？”
江小芒搖搖頭：“宮門口不讓進，士兵都不願意幫忙傳話。幸好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北蒔和西豐的郡主，她們如今住在宮內，景星郡主答應幫我們聯係四殿下了。”
江府之舉引發眾怒，如今他們真的是孤立無援。
女弟子嘟囔了一聲：“四殿下原來還說會幫我們，可是都過去這麽久了，我們就連想拜見他都成了問題……”
“如今南靈局勢動蕩，四殿下諸事纏身，哪裏會有時間勻給我們？”江小芒止住她的抱怨，“江府欠南靈太多，我們本就不該奢求什麽，這些話你以後不要再說了。”
“知道了……”
江小芒沒再同她多說，轉身去了江左兒的屋子。
自從知道江右兒的死訊後，江左兒就一直很頹廢，不吃不喝好幾天了。他的情緒很複雜，胞妹的死亡讓他難受，但她選擇拉六月塵一起去死，這樣的舉動又讓他感到羞愧和歉意。六月塵至今下落不明，很多人都說她和右兒死在了一起，他很多時候都寧願不去相信這個猜測，因為猜測一旦成真，就意味著他連幫右兒贖罪的機會都沒有了。
江小芒進屋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他頹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