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族長到來
綠衣似乎對他們幾個被收養的人格外有興趣，再結合主子的指令內容，小梓也該想到她是在試探自己了。江府作惡多端，綠衣被關在裏麵那麽久，保不齊也受了影響。
聖女的回歸是好是壞，恐怕還不能下定論。
門外傳來喧鬧的聲音，小梓平了平氣息，重新打開門，往外看去，卻見幾個部落小孩朝她跑了過來：“小梓姐姐，上次的大姐姐又來了！”
她朝孩子們手指的方向望去，便見少女立在不遠處，大長老也在。不同於印象裏冷淡的黑色靈袍，這次的六月塵身上多了色彩，黑紅相間的裝束簡練，通身則是完全不同於古辰部落的高貴之氣，令人無法忽視。
小梓隻在許汴的貴人們身上見到過這種氣度，舉手投足皆顯示著其家族的底蘊。
孩子們拉她過去看熱鬧，但她卻站在原地沒有動。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次的六月塵看起來過於與人疏遠，之前還能交流幾句，現在看來卻讓人不敢靠近。
大長老沒有讓大家看太多熱鬧，將人領進了長老議事的地方。其餘長老曾在私底下被大長老透露過這位族長的身份，這次見到六月塵，並沒有表現出對外人再次造訪的抵觸，但看起來也不算熱切。
“族長，不知阿雪那孩子怎麽樣了？怎麽沒見他一起回來？”大長老打破了安靜的氛圍。
“長老們盡可放心，他在許汴很安全，之前還代表南靈去楚湘參加了法陣師大賽，成績不錯。”林曦簡短道，“這次來叨擾各位，是希望能在部落裏借住些時日。”
“聖祖在上，部落永遠會為族長敞開門，您想住多久都行。”大長老對林曦的崇敬絲毫不少。
其他長老麵麵相覷，似是有不同意見，然而尚未開口，便聽門口傳來清脆的女聲：“各位，我來得不算遲吧？”
聖女到來，許多長老紛紛低頭，唯有大長老依舊直立在林曦身邊：“聖女來得正好。這位大人想必不用介紹了，之前便是她在許汴把您救出來的。”
綠衣聞言，望向林曦，並沒有流露出任何不解的神情，快步走到她麵前，想要握住林曦的手：“恩人姐姐，好久不見！”
林曦微微皺眉，躲開了她的手。她並未在許汴找到過古辰部落的聖女，何來營救之說？然而見這聖女表現真切，難道另有隱情？
她沒有揭破真相，順勢道：“孤想同聖女聊一聊，不知是否方便？”
“自是方便的。”綠衣開心地點頭，“各位，我先帶恩人姐姐去我那。”不及長老們給出意見，她便親親熱熱地要挽著林曦出去。
綠衣一路將人拉到了自己的住處，關上門，倒了熱茶出來：“這是部落自製的青草茶，比不得林家的好茶葉，但也算清新，曦兒姐姐一路辛勞，且潤潤口吧！”
林曦沒有喝：“你知道我的身份。”
“林昀哥哥時常提起姐姐，我自然知道。”綠衣見她一點都不因為自己的直白而驚訝，於是生出幾分好奇來，“你不覺得意外嗎？怎麽一點表情都沒有？”
“的確意外。”林曦的表情實在過於平淡了，這導致她的話聽起來毫無說服力。
綠衣歪頭打量她：“你和林昀哥哥說的太不一樣了。如果不是因為偷偷見過你的樣子，我真沒辦法把現在的你和他的描述聯係起來。”
“他怎麽說我的？”
“嗯……活潑開朗，可愛，漂亮，聰明……反正可會誇了，他把最好的詞匯都用在你身上了。”
聽到這話，林曦周身冰冷的氣息終於消散了些許，嘴角微微上揚。與兄長失散數年，說不想念都是騙人的，她掛念著林昀，如今知道林昀的確也同樣念著她，總不枉這份兄妹情。
隻是笑容才揚起來一點就又被她壓了下去，內心的意外也好，激動也好，開心也罷，都通通被強行壓下去，恢複成一潭靜水，盡量維持著情緒平穩——或者說是沒有情緒。
這是來古辰部落之前，江佑特意的交代。
祭天儀式上，江右兒以自身性命作為代價使用禁書，邪氣隨之沸騰，一瞬間壓製住了林曦。邪祟入侵，若非采憐及時到達，將她救下，她不死也要廢。
聖翎雖然仍在沉睡之中，但隨著裂隙的修補，距離它蘇醒的日子愈發接近，采憐隻得冒險與之糾纏。這次雙方都受了損傷，勉強減慢了聖翎的恢複速度。林曦的精神世界因此受到影響，目前靈識最多隻能達到六十段。
啟程前，江佑將聖翎在她身上布下控製情緒的法術一事告知。林曦猜想，正是因為感情用事讓鳶柳丟了性命，而她作為最新選擇的重生容器，不能出現閃失，所以聖翎想出封鎖她情緒的方法，是個不太合理的防患於未然。豈料中途出了差池，聖翎沉睡，法術印記殘缺，她還是喜歡上了一個人。
唯一的不同，是林曦覺得自己不會像鳶柳那樣傻乎乎。
江佑認為，如果林曦的情緒波動依舊很大，會讓聖翎已經意識到她在脫離掌控，保不齊會強行蘇醒。聖翎會不會因此承受代價無從得知，但能確定的是，林曦一定會受傷。靈魂的損傷的嚴重性遠超肉體，為了保險起見，她要學會控製自己的情緒。
感覺心態逐漸平和後，林曦淡聲問出自己最關注的問題：“林昀現在在哪？”
綠衣眨眨眼：“你來了，想必他也不會遠了。”她知道林昀是為了這個妹妹而離開自己，如今林曦來了古辰部落，作為暗中守護者的林昀一定會出現在附近。
想到這，綠衣的笑容顯得有些苦澀：“曦兒姐姐，你們兄妹倆感情真好。他雖然沒有在你麵前露過麵，但卻一直在關注你保護你。我之前一直跟著他，也是因為這樣才遠遠地見過你幾次。”
林曦握著茶杯的指尖緊了緊：“他……一直在？”
“許汴城、青雩城、閔嶽城，還有楚湘國，你走到哪，他幾乎就跟到哪，很多危險都是他暗中幫你解決的。”綠衣掰著手指頭給她算，“有些時候他並不出手，說是你能應付，留給你當做曆練也挺好，免得今後遇到真正的苦難，連第一關都撐不過去。”
綠衣其實並不明白林昀所說的真正困難為何事，但見他表情嚴肅，猜測恐怕是難於上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