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真實的圈子
第二天的臨淵將會陷入前所未有的醜聞之中，但現在的大家都還不知即將到來的風暴。
臨淵走後，場麵陷入了尷尬。沈洳霜捂著胸口難堪地站在原地，大家議論紛紛，卻沒人上前做些什麽，最後她的助理拿了一件外套去給沈洳霜披上。
洛雲遙看著神色各異的大家，又看看尷尬退場的沈洳霜，心裏有點不舒服。
原來這就是娛樂圈，無數少女心馳神往的娛樂圈。
表麵上光鮮亮麗，內裏早就爛得沒救了。
第二天，洛雲遙來到公司的時候，就發現辦公室裏的氣氛很是詭異。
洛雲遙後知後覺地掏出手機，打開一看，頭條新聞果然就是昨天沈洳霜“慘遭鹹豬手”的新聞，雖然隻說是臨姓男星，但是娛樂圈裏的男星姓臨的少之又少，更別說新聞裏已經點名沈洳霜探班《黑色海洋》了。
辦公室的大熒幕上，正在放著今天的娛樂新聞。帶著墨鏡的臨淵被記者們堵在公司門口，一個個話筒伸得老長，好像要伸到他嘴裏去似的，七嘴八舌地問著問題，問的問題卻是大同小異:
“臨淵請你說一下那個臨姓男星是不是你？”
“臨淵請問你是不是喜歡沈洳霜？”
“對於你的第一個緋聞你是持什麽態度呢？”
“臨淵，臨淵！”
“請你解釋一下臨淵……”
“啪！”麥嘉一把關掉了大熒幕。辦公室裏這才安靜下來。
臨淵這下是徹底陷入醜聞之中了。
臨淵出道以來，一直都是以正麵的形象示人，緋聞也是少之又少，隻是為了配合宣傳電影與女星有一點小接觸。而且報道裏說的神乎其神，搞得他自己就是當事人真實經曆過似的，洛雲遙想到昨天一直跟在cc姐身邊的一個戴帽子的男人。抬頭看向臨淵——
臨淵坐在桌子上看洛雲遙，眼裏的意味很明顯。
就是cc姐搞得鬼。
麥嘉在一旁焦灼地走來走去，很是擔心地說:“臨淵啊，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想辦法辟謠啊！”
“cc故意整臨淵，他一個初出茅廬根基都還沒打好的毛頭小子，能弄得贏她麽。”小路在一旁說道。
臨淵長腿搭在凳子上，嘴唇緊抿，臉上麵無表情，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臨淵，不是我說你，你幹嘛非得跟她較勁啊，以前不挺好的嗎？”
洛雲遙站在一旁有些尷尬，有好幾次臨淵跟cc懟起來都是因為她。
臨淵昂頭看著麥嘉，眼裏有著不屑:“這能怪我？上次那個合作項目不是cc搞鬼我能處於那麽尷尬的境地？還有上上次在酒會上……”“好了臨淵，以前的事就別提了！”
關鍵時刻，還是得看麥嘉這個長期混江湖的老油條怎麽處理這件事，隻見麥嘉低著頭在地上走來走去，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臨淵，你去跟cc姐道個歉。”
“這怎麽行！”臨淵從桌子上一躍而起，明顯不能接受麥嘉的這個提議。
讓他跟cc去低頭道歉，明顯就是讓自己以後在cc年前降低身份，以後cc隻會越來越過分。
這些，洛雲遙都明白，但她更明白，這種情況下，除了跟cc低頭，沒有別的方法了。
臨淵在娛樂圈一沒後台二沒背景，之所以能混到現在這個地位全是憑自己過硬的才華和《臨淵羨魚》的導演的幫持。
而這次，連導演都幫不了他了。
除了低頭，他別無選擇。
臨淵又怎麽不知道呢？以前一直聽人說娛樂圈黑，混了這麽些年，臨淵也沒接觸到什麽太黑的事情，至少那些事沒發生在自己身上，而這次他卻撞上了，還是自家經紀人給下的套。
臨淵眼眸深深，麵色陰沉。
洛雲遙走上前扶住臨淵的肩，歎了口氣，說道:
“臨淵，你……明白的。”
他當然明白。
臨淵緊抿著雙唇，隨便抓過一本冊子在手上，用盡全力地往下一摔，冊子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臨淵長腿一邁向外走去，大家沒有說話，但心裏都明白。
臨淵這是屈服了。
洛雲遙看著臨淵的背影，默默歎一口氣。
臨淵，快快強大起來吧，隻有足夠強大，才能保護自己。
才能，捍衛自己愛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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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好的王總，謝謝您嘞！就這樣哈，誒，好嘞！拜拜~”
cc姐掛斷電話，又自顧自玩了會手機，然後給自己畫了畫眉毛，塗了個指甲油，玩了會電腦，這才抬起頭來看對麵。
——臨淵筆直地站著，麵色冷硬。
他維持這個姿勢已經將近一個小時了。
“嗬。”
cc嘲諷地一笑，細長的眉毛一挑，這才對臨淵揮揮手，說道:
“坐吧。”
臨淵聞言，坐了下來。
“不知道臨大明星來我這，有何貴幹啊？”
臨淵不理會cc那冷嘲熱諷的話，屁股還沒坐熱呢就又站了起來，雙手背在身後，表情很是憋屈地說了一句:
“對不起！”
cc看著臨淵臉上那不甘的表情，又笑了:“你以為我這是幹嘛的呢？收垃圾的？”
臨淵看了cc一眼，眼裏全是暴虐，心中閃過千百種弄死她的方法，最終還是化作一句:
“cc姐，對不起，我錯了。”
臨淵低著頭，話音的末尾都在顫抖。
cc這才真正笑了，她站起來，輕輕撫摸臨淵的短發，刺刺的，還挺紮手。
“這才對嘛，臨淵，你要明白，在餘韻，誰才是老大。”
“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一個個身上都跟帶著刺似的，最後還不是被磨得光光溜溜？”
“臨淵啊，對麵現實，你就得低頭。知道嗎？”
cc看向臨淵，眼裏的意味很是明顯。
臨低垂的臉被陰影籠罩，過了好久好久，他才緩緩地、緩緩地，點頭。
“工作去吧。”
cc一個招呼，把臨淵打發走了。
臨淵走在回自己休息室的路上，感覺自己全身都像被冰凍了一般。
麻木，而疼痛。
“怎麽樣？”正麵迎上洛雲遙關心的眼神。
臨淵點點頭，又搖搖頭，表情很是複雜。
第二天，洛雲遙到劇組的時候，才知道事情已經解決了。
沈洳霜加入劇組，成為《黑色海洋》的第二個女主角。
“沈洳霜慘遭鹹豬手”事件已然成為沈洳霜加盟《黑色海洋》的預熱，臨淵之前的醜聞現在已是笑談。
一切，隻不過是炒作而已。
導演對此很不滿意，他早就說過不給男女主角加感情戲，但投資商不幹啊，這俊男美女的，你不拍愛情拍什麽？沒有愛情觀眾看什麽？觀眾不看哪來的錢？
一連串的反問讓導演一退再退，最後投資商直接再塞進來一個女主角，導演已經生無可戀了。
能怨誰呢？
就這樣拍吧！
雙女主戲碼，兩大影後飆戲，再加上之前的“鹹豬手”事件的炒作，《黑色海洋》這部劇被炒得紅得發紫。
導演對於演員的要求就更嚴苛了。
今天臨淵飛上海了，洛雲遙留守，臨淵的意思是要洛雲遙看著cc不要為難吳需與，所以洛雲遙就沒有隨行。此時正在拍一場沈洳霜的戲，也就是雙女主之一的顧清月的戲。她正站在一個倉庫門口，看另一個小配角向自己跑過來。
人工降雨在小配角身上“嘩嘩”地澆著，小配角狼狽地跑到沈洳霜麵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清月姐，於冰她，於冰她……”
“卡！”導演一聲令下打斷表演，很是煩躁地說，“你怎麽回事？就這麽幾步路就跑不動了？台詞，台詞！”
“對不起對不起，導演，請再給我一次吧！”
小配角連忙鞠躬道歉。
導演臉色難看地揮揮手，示意她繼續來。
小配角又在人工降雨裏跑起來，正要說台詞，又突然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
“卡卡卡卡卡！幹什麽呢還拍不拍了！”
“對不，咳，對不起……”小配角連連鞠躬，一邊道歉還一邊咳嗽，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狼狽。
吳需與皺著眉頭看著這一切，正欲開口說話之時，沈洳霜開口了:
“導演，你別生氣，她也是淋了太久的雨，感冒了嘛，咳嗽是無可厚非的。”
導演怒氣衝衝的臉稍有些緩和，深吸一口氣，揮揮手讓重新來最後一次，但這一次，小配角連台詞都來不及說，還沒跑到沈洳霜麵前時，直挺挺倒了下去——
“導演，她發燒了！”一個工作人員摸著小配角的額頭說道。
“她昨天就有點感冒了……”一個平時跟她關係比較好的小演員說道。
導演看著這一切，氣得把放在板凳上的揚聲器都扔地上了，大罵道:“那你們說說，怎麽辦？？這麽一場戲拍這麽久，演員還直接暈過去了？你們說說怎麽拍，啊，你們教教我怎麽拍！！！”
氣氛非常尷尬，大家低著頭，都不敢說話。生怕惹火上身。
唯獨沈洳霜，敢碰這座火山。
隻見她微微一笑，向前走到人群中間，用不大不小，卻正好能讓大家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導演，不如這樣吧……”
導演聞言抬頭看著沈洳霜，沈洳霜卻看著洛雲遙。
洛雲遙直覺要出事。
“導演，咱們換個人不就行了？反正隻是個背影，我覺得洛小姐就挺適合這個角色的，她和之前那個的身形，也挺相似的。”
沈洳霜話音剛落，洛雲遙就知道了。
自己，估計要吃點苦頭了。
如果這樣可以讓沈洳霜以後不再找她麻煩的話，她願意承受即將而來的苦痛。
洛雲遙冷著臉，從角落站出來，直直地麵向沈洳霜，麵向沈洳霜的，深埋了近六年的憤怒。
深埋六年的，對洛雲遙的，嫉恨。
洛雲遙看向導演，嘴角微微上揚，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願意。”
劇場裏，洛雲遙淡淡地聲音在上空回蕩。
吳需與看著這一切，眸色漸深，緊抿著嘴唇，不知道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