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次求娶

  紫宸宮今天的氣氛有些壓抑。


  挽花亭紗幔翻飛，東流坐在裏邊喝茶，身影有些看不清楚，亭階下芍藥花今日開的頹萎，大約順應了主人的心情。


  “上仙，那邊傳話來說，汐夫人被禁足了。”一個白衫少年恭敬地在亭外稟告。


  東流手裏的茶壺一傾，撒了幾滴在袖子上，良久才垂眸苦笑了一聲：““阿修，你覺得我對洛汐好不好？”


  “上仙對洛夫人很好。”阿修幹巴巴地回答。


  東流對洛汐的好紫宸宮無人不曉，可惜洛汐卻嫁給了九重天那位冷麵仙君鳳夜栩。


  “可惜她眼裏從來就沒有我。”


  東流緩緩從亭子裏走出來，大袖紫衫帶著流光，衣擺上花紋精致，長發沒有係就懶洋洋地披散在肩頭、身後。


  “我每一次自以為是的幫她，結果都是害了她。”東流眸光黯淡：““可是我看著她每天過得不開心，我也會不開心，既然如此，就幫她到底，哪怕是錯到底。”


  “上仙，你想？”阿修愣了愣，不明白東流的意思。


  “我要娶明蘭。”東流眼裏閃過一絲悲哀，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娶的會是別人。


  “上仙，上回天帝雖然應允，可是鳳凰宮那邊卻執意抗命，重華仙君那麽寵愛明夫人，估計是不會答應的。”阿修皺了皺眉，心裏悶悶的。


  東流嘲諷地勾了勾嘴角：““如果他不答應，那整個鳳凰宮都會賠上去，反正父君看不慣鳳凰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天帝的確是看不慣鳳凰宮。


  賜婚的帝命再一次送到了鳳凰宮，鳳夜栩冷笑著把婚書燒成灰燼。


  “我……我該怎麽辦？”明蘭用帕子擦淚，身子裹在披風裏顯得十分清瘦：““阿栩，為什麽東流上仙非要娶我不可？”


  “他不會如願的。”鳳夜栩安慰性地拍了拍明蘭的手背，心裏一片冰涼：““是他把洛汐送進我鳳凰宮，如今又妄想要橫刀奪愛。難道我也會任他們處置嗎？”


  “你放心，隻要有我在，誰都別想帶你走。”


  明蘭看著鳳夜栩俊美如寒玉的臉，咬了咬下唇，她第一眼看到鳳夜栩就決定要得到這個男人——哪怕用見不得光的手段。


  可是鳳夜栩對自己的態度已經有了微妙的變化，這讓她非常不安。


  明蘭聲音柔柔弱弱的，試探著開口：““阿栩，我不想讓你為難。”


  “別說傻話了，我們在一起那麽多年，經曆了那麽多事，如今這一樁也會解決的。”鳳夜栩笑了笑，眼裏倒映著明蘭的模樣。


  正殿外的梨樹被風吹過，發出“撒撒”的摩挲聲，綠葉搖晃著，陽光碎金般的變化。


  鳳夜栩突然想起，以前似乎也是這樣的場景，他在梨花樹尋找一個人。可惜他已經忘了那種感覺了，隻是每次回憶起心頭還會微微的疼。


  “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鳳夜栩牽著明蘭的手，走到殿門口並肩而立。


  明蘭苦笑了一下：““你第一次見到我，是在冥界邊的梨花村，第二次也是。”


  “很有緣分。”鳳夜栩點了點頭：““再給我說一遍第一次見麵的事情吧。”


  明蘭抬眸仰望著鳳夜栩的側臉，垂落在身側另一種隻手指甲已經嵌入肉裏，一個謊話要用無數個謊話來圓，說不定哪天就會露出破綻。


  “阿栩，你為什麽不能在意一些我們的現在？過去的畢竟是過去了。”


  幾片梨樹葉子被風吹落，在空中打了幾個轉兒落在鳳夜栩的腳下。


  “我總是覺得不真實。”鳳夜栩轉身撫著明蘭帶著涼意的臉，直視著她如水般的眸子：““明蘭，你會不會騙我？”


  “不會。”明蘭愣了一下，又從容地笑了笑：““我怎麽會騙你？你最近怎麽了？不會是真的相信了洛汐的話吧？”


  鳳夜栩搖了搖頭，溫和道：““你好好休息，我去處理公事了，有空再來看你。”


  “好，那我等你。”明蘭垂眸，心裏翻湧著不安和不甘。


  鳳夜栩離開正殿，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木槿院。院子被深春掩蓋著，圍牆裏探出了幾寸梨花枝，還沒有走進去就聽到了花夭咋咋呼呼的聲音。


  “夫人，你現在身體那麽差，不要吹冷風了！”


  “你以為我沒了元丹就真的是凡人了嗎？”洛汐笑了一聲，捏了一下花夭的臉頰：““我要是吹吹風就死了，那也太美好了。”


  “聽說紫宸宮又下婚書了呢，這次還是天帝派人送來的，好荒唐啊。”花夭憋嘴。


  “東流其實沒必要如此。”洛汐接過花夭遞過來的鏤空蓮花暖爐，歎了口氣：““有空你幫我送信去紫宸宮，我勸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