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是你?
“嗯?狸?”
隨即,馬車裏傳出來一道淡淡的疑惑之聲。
白蘋心中一驚,有些後悔怎麽的就選擇讓卜學狸(貓)叫了聲。
果不其然。
“狸?”那道含著淡淡笑意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隻不過其中明顯多了些許疑惑。
白蘋不由怔了怔,正在思襯著是現在就趁機逃走還是繼續躲藏著聽由命更加妥當的思緒也不由一停。
方才那道聲音……
初聽時還不明顯,這個時候帶上了些許的笑意之後,給了她十分熟悉的感覺。
簡直——就與她之前偷溜出客棧之時,那個在一旁窗口注意到了她的行為的人,當時笑著與她話的語氣是一樣的。
是那個拿她當做夜半逗趣的看戲者。
頓時,白蘋隻覺得雷轟轟,冤家路窄四個大字在她的腦海中一直盤旋著,經久不散。
“哦,早就聽聞民間有這一凡神,卻一直都不曾尋機得見——”
白蘋一張冷漠臉。
“已榷,你去抓來讓我瞧瞧。”
果然,老祖宗誠不欺她!
“喂喂喂,卜,你不是你是上古神獸的嗎?快啊,我們快要被別人發現了,你快想法子啊。”
聽到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不論白蘋如何焦急,卜依舊毫無回聲。
白蘋掃了懷中的卜一眼。
很好,這個時候他也知道是自己闖禍了,所以就默默開始裝鴕鳥了?
可真是自覺的很。
曾經她還在白家的時候,因為家族淵源的原因,且富貴人家一般都達成了一個共識。
一般出門在外,他們專門趕車的車夫實際上都是會武的。
就好比她的兄長,據常年遊學在外,不僅僅是兄長會一些基本招數,且常年一同跟在他身邊的廝兼必要時的車夫。
實際上也是專門教導過武藝的。
不求其他,隻願兄長出門在外,身邊有一個懂武藝之人,也算是多一層人身保障。
白蘋自認她現在手中除了一隻毫無用處的化形的白貓之外,也就剩下還裝著首飾衣物的包裹。
幾乎稱得上是手無寸鐵。
是絕對不可能打得過自專門學武的明顯就比她人高馬大的車夫。
識時務者為俊傑。
白蘋覺得她最大的優點,或許就是知時識務。
所以當那從馬車上下來的腳步聲越來越靠近的時候,白蘋很是乖覺地抱著懷中的白貓自覺的走了出來。
恰好這個時候,那個尤顯富貴的馬車的窗邊的車簾被從裏麵掀開了一角。
“是隻什麽樣的野狸?”滿懷興意的聲音同時響起。
白蘋:“……”
馬車裏的打算看個熱鬧的人:“……”
懷中裝鴕鳥的卜:你才野狸,你全家都是野狸!我卜是神獸,是上古神獸!
隻可惜現在的情形莫名覺得有些不對勁,卜也僅僅隻是快速地掃了一眼四周,繼續沉默著裝著鴕鳥。
至於那些話,心裏就好……
不愧是最親近的兩個,隻是一眼,白蘋就清楚了卜的心理。
簡直就想把他提起來吊打一頓,隻不過眼下的局麵卻是不好實施行動。
白蘋隻得悄悄不動聲色的瞪了他一眼,暗暗在心裏記上一筆,決定以後好好地報複回來。
卜你這個假神獸,你丟盡了神獸一圈子的臉麵啊!!!
自白蘋乖覺走出來之後,她很敏銳地感覺出來,場麵一瞬變的寂靜——凝固。
“噗嗤,原來是你。”
隻是露出半張臉的男子定定地坐在馬車之中,他看著頗為鎮定的懷抱著一隻純白的動物走出來的一身長裙的嬌俏身影。
哦,對了,她的肩上還背著那個在他看來也是極其眼熟的包裹。
啊?
白蘋心裏頓時慌的很,方才她還僅僅隻是猜測,而現在……
莫非還真是那晚她曾經見過的‘陌生人’?
人生何處不相逢,白蘋不僅安慰著設想過這樣尷尬地看過她笑話的人,或許以後就是山高水遠,再也不見的。
又或者是以後再一次相見的時候,她是光明正大的出遊貴女,而他,也是繼續他的貴人。
互不相識,兩不相欠。
可是白蘋發誓,打斷她的腿也沒有想到原本設想中再也不見的人竟然這麽快就又一次重逢了。
且相對無言的是——
這是一個比上一次還要尷尬的場麵……
“啊,這位郎君,原來是你啊。”白蘋裝出一副才是認出來的驚喜模樣。
幾不可察的尷尬地掀了掀唇角,白蘋的這個時候的臉色著實是有幾分不好看。
“真的是好巧啊……”白蘋半垂著頭笑著道,心裏卻是實在有幾分如吞了蒼蠅一般的難言。
不是各地風俗各異,不是諸國林立嗎?
作為一個大家之子不是應該也如她的兄長那樣,時常都是四處遊學的嗎?怎麽她見到的這個卻是沒事兒帶著一個廝跑到的青城做什麽。
真是毛病!
好巧?
她巴不得一輩子都不見!
夜涼如水,而白蘋垂著頭,讓人根本就看不清楚她此時此刻臉上的表情。
不過男子卻仍舊是很輕易地從她的回答之中,分辨出了一絲絲幾乎遮掩不住的煩悶和嫌棄。
嗬嗬,這個模樣,是根本就不想要見到自己?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
看著身影嬌俏的女子垂著頭,渾身甚是沒有力氣地站在那裏。而正窩在她懷中一隻罕見的純白的動物,應該是姑娘自己養的。
此時也如他的主人一般,垂頭喪氣地窩在少女的懷鄭
的下巴仿若無骨的擱在少女的手彎處,一樣的生無可戀的感覺。
在府中的時候,他一直都是被長輩繼以期待,被輩相互崇拜著的人。
就算是同輩的姑娘,現在他的麵前也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的,老實的不得了。
他又何曾見過這般模樣的,又覺得分外有精神的少女。
況且今她的懷裏還抱了一隻毛發極為罕見的——嗯,野狸?
不知為何,見到了少女和她懷中的白狸的樣子。原本就因為深夜趕車,所以心情並不如何友好的他,忽然就覺得想笑。
如是想著,他就真的笑出了聲。
也是第一次緣起一個人,因為實在有趣而笑的格外的真實和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