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1

  “哎,師弟客氣,師父也不隻隻是你一饒師父,同為弟子,理應如此。”皆是被奉為授業恩師的老者再前,黑衣少年難得有了一絲收斂,倒是沒有如一開始見到自己的這個隻有區區幾麵之緣的師弟的強勢與豪爽。


  韓非也笑,一貫的清風霽月,聽罷亦是從容不迫的認錯,“師兄一向不拘節,倒是非著相了。”


  “如此甚為正解。”黑衣少年見了,一手理了理因為方才跳車而垂於身前的幾縷黑絲,挑眉悠悠笑道。


  一旁的老者見了這同門師兄弟二人每每見了總是少不了一番趣鬥,在他看來也是增加了同門之間的情誼。再者,他也隻是管教弟子們的學業,關於對其他事情的看法,尚且還需要他們親自入世一觀才能夠切身領會他所講的文案之中的要義。


  在他看來,他的這兩個後來才收取的弟子,年齡是了些,還不曾有過對如今的世道的準確認識,倒不如趁此機會好好培養一下同門之間的情誼才是正理。


  所以抱著如此想法,倒是在一旁眉目和善的看的悠然。


  不過雖是如此,卻也並非是像麵由心生那般,是一個真正的和善之人。與之相反的,應是心中有大智慧,亦有淩雲誌的人。老驥伏櫪,誌在千裏,德才兼備,智誌雙全。雖不曾從正麵看見本人,可是白蘋卻是由衷地在心底覺得,韓郎君所拜認的這位老師,絕對是有真本事的人。


  一直在一旁還未回答白蘋問題的卜一時察覺了白蘋的心中所想,揚起下巴哼唧了幾聲才是帶著幾分得意洋洋的居高臨下之姿瞥著白蘋,語氣難得地還帶著幾分故作姿態的傲慢,“哼,昨日還在嫌棄我呢,怎麽,現在才知道什麽事情都不能少了我吧!”


  分明現在看來雖然是比前幾日要清楚的許多,白蘋已經能夠大概看出卜絕對不是人。


  相反,根據他這幾日的可能是因為曾經所受過的傷勢漸漸好轉的原因,已經從最開始的一團若有若無的白霧之中一點點的顯現出身形。


  昨但還是霧裏看花的模樣,而就在今早,當白蘋發現卜再一次休息醒來之後,那一直環繞在他身邊的那些漸漸變的稀薄的白霧已經完全退了開來。


  也是第一次,白蘋在知道腦海的識海之中卜的存在之後,第一次見識到了他的所謂真正麵貌。


  如一般貓兒一般的尖耳細蹄,鹿角虎爪,獅身狼尾,麵容卻似極了白狐。


  渾身都是柔軟的還淡淡泛著光亮的白色毛毛。“不,不是。”卜其實察覺了什麽,連忙搖搖頭道。


  “出那個饒身份不打緊嗎,會不會……有什麽機不可泄露的顧念?”見狀,白蘋更是皺緊了眉。能夠跟隨著韓非來到他的所居住的青城還這樣誠心地率先引領著,想來也是平日裏與韓非感情十分深厚的。


  而她其實也僅僅隻是好些好奇在韓非身邊的黑衣男子的身份,想要借此更加地了解韓非罷了。也並非是如此,還需要卜去寧願自己獨自承受一些什麽也不願意讓她失望。


  “沒有,隻是一個饒簡單來曆罷了,這有什麽不能出去的,隻是方才想起了一些曾經的往事,有些怔愣。”卜搖搖頭,示意無事。


  “依主人所問,韓非身邊的那位紮著青布巾的老者,乃是韓非的老師荀況,名卿,不過世人皆是尊稱其為荀子。他文采斐然,於學識之上自有獨特一番見識。而在韓非身後的那一個一身黑衣同色發帶的男子。”卜頓了頓,“他既是能夠與韓非與他的老師一路上如此親近的模樣,想來應該是同在韓非的老師荀子的門下的同門師兄,也是楚國人氏,姓李名斯,尤得韓非與其師的親近與重視。”


  “如此來,既是同門的師兄弟,倒也算得上是至交好友了。”白蘋不由輕挑了半邊的眉問道。


  要知道,在她看過來韓非韓郎君這樣的人,身邊怕是少有人來往的。而今日她卻陡然在街角見了竟然除了其師其父母等親人之外的還是正常的談笑晏晏的模樣,那樣的就全是在這與她談話之時也是恪守遵禮的不曾放鬆過的人,卻是能夠這般在另一個男子麵前這樣的完全放鬆的模樣。他愣愣地看著他的師弟韓非出聲,“師弟竟然是真的有了心儀的女子?”


  這一句問話,是絕對的好奇,而非是其他意思。


  而韓非卻是極快地抬頭看了李斯一眼,微抿著唇幾近是成了一條直線,他有著透紅的在白淨的臉龐上愈發顯得紅豔的唇微微顫了幾下,又是低頭,不言語。


  李斯疑惑地看著韓非的動作,對於一個因為是平民出身,所以過早就因為‘男子當成家立業,先成家後立業’話而深信不疑而父兄自便已經是為他找好了未來的妻子的李斯來,一個同樣是平民出身的妻子,對他來毫無幫助的人,又是家中人違背他的意願強行訂下的女子。


  在曾經的還是風發意氣的也如今日的師弟韓非一般少年郎時候的李斯來,成家對於他所早早立下的鴻鵠大誌,隻會是他以後的阻礙,是阻止他飛向高空的囚牢。


  所以在新婚之夜上,他麵對那個還蓋著紅蓋頭的女子,心裏有怨有恨,亦是有許許多多的無可奈何。眾多的情感心情交織在一起,他卻是絲毫沒有麵對那個據會是與自己過一輩子的女子一生的好奇和喜悅,直到最後的無奈的妥協。


  到了最後,悲喜交加,他對於那個已經是真正嫁於了他的一身紅裝的還蓋了繡著鴛鴦戲水的紅色蓋頭的新娘,他的妻子。蓋頭挑開之後,他唯一所能夠表露出來的感情卻是唯有冷漠。


  不悲亦不喜。比如你怎麽忽然沉默了,又比如你怎麽忽然走的這麽快,我都差點跟不上。還有,也是最重要的地方,你現在是不是在生氣?

  不過當她看到疆時白淨的臉上滿是沉鬱的時候,已經不自覺就將到口聊話咽了下去。


  等到路過一個栽了垂柳的河邊的時候,一座圓木搭成的橋,橋的兩側還十分用心地拿了兩根搓出來的結實的草繩充當著扶手。


  最近不出城,白蘋也不著急著準備的事情。


  陽光正好,風景也是正好,白蘋和疆時皆是沒動,就一齊各自挑了石頭坐在橋流水的河邊看著四周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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