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韓郎君?”


  二牛跟著念了句,想了想昨過來訂過房間的人,一時有些恍然,“姑娘的可是昨日在姑娘認識的那一位青衫少年郎?”


  白蘋麵上一喜,“正是正是,那位青衫少年正是韓郎君,我也剛知道他昨日所訂下的房間,今日可曾有人前來住過。”更重要的是,他可曾來過?


  二牛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年輕憨厚的麵容上帶著幾分歉意。昨他在一旁看著,自然是也聽見了他叔父與眼前的這位年輕妙齡的姑娘的對話,這個姑娘是相中了他們青城中的那個從文采斐然,教養頗深的韓家的那位隻剩下唯一孩子的韓家兒郎韓非了。


  所以現在這樣才會向他打聽韓郎君的具體行蹤吧。


  二牛看著眼前的穿著一身淡綠深衣的年輕美貌女子,雖然他沒有讀過什麽書。也沒有像他的叔父一般因為常年經營著客棧而見識了各種各樣的人和事,見多識廣。可是縱然如此,他也不由真心覺得,或許有朝一日韓家的那位韓郎君娶妻的話,在青城這片地,眼前的這位姑娘算的上是最好的人選了。


  “姑娘,真是不巧了,二牛今在大堂待了許長時間,確實沒有看到韓郎君帶著什麽人過來,他訂下的那間屋子現在也是一直被鎖著的。”


  不過一句話,蔣玉的方才還滿是欣喜的臉色在一瞬變的盡是失望,是對她等了這麽久,而現在客棧外麵的人卻沒有給那麽多再讓自己慢慢去等待的時間了。


  二牛看著分明還在閃著光的眸子忽然之間變的暗淡,一時也有一些焦急,連忙,“姑娘也不用擔心,韓家郎君在我們客棧訂下房間的時間是三,都是在同一個客棧裏,姑娘總歸再見到的。”


  白蘋有些有氣無力地點點頭,認同了二牛所的話。


  確實,她隻要一直待在客棧裏的話,用不過三她就一定可以再見到韓郎君一麵。可是再見麵的前提也要是她能繼續在這個客棧裏待到那個時候。四周一片寂靜。


  卜雖然在腦海深處,可是也同樣不由暗暗屏吸,一雙稱得上是圓溜可愛的滿是真無邪的大眼睛四處心謹慎地在張望著。


  很顯然,方才他一直與白蘋笑鬧著,再加上白蘋的種種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令人無語又好笑的狗刨式動作,讓他一時一心隻顧著忍笑去了,也實在是沒有注意到這樣的深更半夜,竟然還會有旁人還是醒著的,且看樣子還是現場看到了他家主人這般丟臉的模樣。


  卜覺得很是打擊,還有隱隱的臉紅。


  隱約間,心底還是有些慶幸,幸好,幸好這個時候其他的人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存在,也根本就不知道現在這樣‘獨特’的白蘋正是他的主人!


  死寂無言,白蘋卻沒有再繼續動作。這樣子全身上下隻有手中的繩子是她唯一的支撐點,隻要稍不留心的話,白蘋就知道她很有可能輕易地就會摔了下去,而且若是加個修飾詞的話,那就是狠狠地摔下去。


  最後有絕大的可能印照了她最開始的心中想法,非傷即殘,不管怎麽,結局都是可憐的很。


  白蘋質問了一聲後,許久沒有聽到有人回話,有些漲紅的臉不禁凝重了幾分,一時眉頭緊皺著,又是低著嗓音質問了一句,“不知是哪位人物,既是看見了也是有緣,不妨出來話?一直藏頭藏尾的總歸是不太好的。”


  白蘋這話時很淡定。


  不過她的動作除了又是緊了緊手中的繩子以後卻是仿佛靜止了一般,一動不曾動過,就連轉頭四處去瞧究竟是哪裏的人話的動作都不能夠做到。


  卜倒是隱約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不過他心中知曉他看見的東西,他家主人白蘋定然是也同樣知道。不過很快,白蘋的接下來的動作就很是明顯地告訴了他,白蘋還真的沒有看見話的冉底在哪兒,又是什麽樣的身份地位。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響起,由遠及近,又漸漸遠去。


  白蘋知道,這是一直在他身後追著的青城城中的侍衛追上來了,白萍連忙屏著呼吸,身子僵硬著一動不敢動。生怕自己弄出個什麽聲響來被別人發現。


  就連卜剛出了個主人二字,也被白蘋連忙輕輕噓的一聲止住了剩餘他要的話。


  一直靜靜的聽到這一群人真的遠去了之後,白蘋才是漸漸放鬆了下來,躲在漆黑狹的竹筐之中,悄悄地呼了一口氣。


  “……主人。”卜看見白蘋如此模樣,有些無語的喊了一聲道。


  “主人,我們總不能一直在這裏躲著吧。”卜疑問道。


  白蘋心地透過中間有些空口的縫隙,心地朝著外麵的地方看過去,寂靜的黑夜之中,隻有空之中的一輪白月,淡淡的月光傾灑,柔柔地照亮了寂靜空曠的街道。


  白日裏人來人往的街道,這個時候再次看上去卻因為街道之上空無一人沒有一絲聲響而莫名顯得有些寂寥。


  而方才一直鍥而不舍地追著她的那一群青城城中的侍衛,現在早已經被白蘋方才故意放倒的那一排未束的毛竹而早已被吸引到了其他的地方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了這個窄而深的黑漆漆的巷子,也沒有一個人想著進來翻找搜尋一番。


  明白蘋暫時在那一群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跑去了其他地方之後還沒有回來的同時,一直都會是極為安全的。“也是,難得出來一趟,既然遇到了,就去瞧瞧,既然疆時你都能住得,我總不能還看不慣吧。”


  白蘋聽罷,笑了笑,上前幾步伸手便想要去碰碰疆時的發頂,一邊還笑著道。


  疆時的腦袋微微一偏,躲過了白蘋伸過來要撫摸他頭頂的動作,一張黑臉上清楚的閃過了一抹不自然的紅暈,像是火燒的雲一般,“亂……”


  他囁嚅道。


  白蘋聽罷,忽地“撲哧”一笑,眉眼彎彎的看著他,直接又一次伸手放在了他的頭頂之上,輕緩地來回撫了撫,毫不在意道,“沒有啊,我看出來了,疆時你也就是臉上髒了一些,一會兒洗洗就好了。”


  疆時頂著白蘋的手抬頭看向她,半晌才是低頭,輕聲地如蚊子嗡聲一般大的嗯了一聲,看起來極為的害羞而又討喜。


  白蘋看的心中歡喜,一時忍不住又是手多的探過來碰疆時的發頂,可能是因為還是孩子的緣故,發絲極軟,又格外的柔順,簡直讓白蘋愛不釋手。


  而疆時也許是默默容忍了白蘋的胡亂動作,當白蘋再次伸手過去的時候也僅僅隻是頗為瘦弱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瞬,然後又很快就恢複了自然。


  疆時又率先走了幾步,白蘋一步不離的跟在身後。


  兩人在這個在白蘋看來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接受的堪比難民區的地方輕聲地行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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