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奴才該死,驚擾了娘娘習字,奴才這就退出去……”


  李宏喜欲要退出去,急忙整理著衣袖的許蘿兒說道:“站住!誰準你離開了,當我這安鳳宮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跑去桌前拾起硯台的沈豐耳朵都被許蘿兒的聲音激得一動。


  李宏喜轉來麵對許蘿兒。


  許蘿兒走向他,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李宏喜不清楚她提這個做什麽,重複道:“奴才該死,驚擾了……”


  “我說過,進了我安鳳宮的宮人們,不必自稱奴才或奴婢。”許蘿兒盯著他的臉,目光集中在他下巴的一道傷痕上。


  那傷痕顯然是道新傷。


  “……你破壞了規矩,要被懲罰。”


  李宏喜想了起來,是有這條規矩。


  他大意,給忘了。


  “奴……我願接受娘娘的懲罰。”


  李宏喜等著從她嘴裏說出罰什麽,她就湊到了他的麵前,端詳起他下巴的那道小傷口。


  ”你這傷是怎麽弄的?”


  傷?李宏喜摸了摸下巴,手指摸到了一個傷口。


  李宏喜想著,這多半是李子義將自己踹倒時,下巴磕在地上,所留下的一道傷痕。


  現要向她解釋起,李宏喜隻能說道:“奴……”


  習慣了自稱奴才,李宏喜一時半會不好改。


  “我可能是早起刮胡子時,刀片不小心劃傷上了皮膚。”


  許蘿兒一臉震驚,直接問了出來:“你們太監也會長胡子嗎?!”


  李宏喜神色窘迫。


  “娘娘太會取笑人了。”沈豐插嘴說道,“我們雖是淨了身,缺少了一部分東西,不是真正的男子了,但男性特征還是存在著的。”


  沈豐仰頭,讓許蘿兒能看到自己的喉結。


  “娘娘請看,不可能淨了身,這玩意兒也會跟著消失,同理,我們的胡子還是在的,每日也是要修理的。”


  “噢噢。”許蘿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去看李宏喜的喉結。


  沈豐的喉結要抬起頭,許蘿兒才能注意到,而李宏喜的喉結一眼就能看到,鼓鼓的,大大的,圓圓的。


  許蘿兒伸手就想去摸,被李宏喜抓住了手腕,警惕道:“娘娘想做什麽?”


  “我……我就摸一摸。”


  “娘娘折煞奴才了。”李宏喜意識到抓著了許蘿兒的手,立即鬆開,往後退了一步,“娘娘的千金之身,是碰不得奴才這樣的卑賤之身。”


  剛才還好好說著‘我’,這一回頭,又開始自稱‘奴才’,好不容易把他拉到平等的位置,他又自動降了下去。


  這讓許蘿兒大感惱火。


  “李宏喜,你又自稱奴才了。”


  李宏喜不敢直視她的眼,斜盯著地上,說道:“奴才就是奴才,即使自稱不是奴才,那本質也是個奴才。”


  這話一說出來,許蘿兒就被氣著了。


  沈豐聽著這話是在杠那小皇後,想要打個圓場,緩和下這突如其來僵硬的氣氛,許蘿兒就說道:“我安鳳宮沒有自稱奴才的人,李公公不守我安鳳宮的規矩,那就請出去,往後李公公不要再踏入我安鳳宮一步,取字之事,全由沈公公代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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