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哎喲，你沒事吧金羚姑娘。”


  不留放下羊皮袋子，想幫著去捶金羚的背，但手觸摸到她未著一衣的皮膚，下意識收回了手，並且跌撞往後退了好幾步，比摸到了蛇還要驚慌與害怕。


  金羚緩了過來，道：“饅頭。”


  不留愣著沒動。


  金羚又了一遍：“饅頭。”


  不留反應過來，趕緊拿過了放在桌上喂了一半的饅頭，遞給了金羚。


  金羚道：“我的手還是僵的，喂我。”


  不留心慌地撕下饅頭碎片，往金羚的嘴邊喂去。


  等喂完了一個饅頭，金羚還是餓，道：“湯。”


  羊皮袋子裏還剩一些墊底的熱湯。


  不留拿起羊皮袋子，給她灌下了剩餘的湯。


  然而這對餓了三三夜的人，顯然是不夠的。


  “還有沒有吃的？”


  “沒了，金羚姑娘。”


  換做在以前，金羚一定會朝不留發火，但如今她沒有力氣，連罵饒力氣都沒有了，裹著不留拿來的被子，倒在了床上。


  那被子是不留唯一的一床被子。


  在把被子送來給金羚之前，不留已經想好自己沒了那被子，夜裏睡覺拿幾件厚衣服裹著就睡的事。


  “姑……姑娘，我不知道有些話該不該講。”


  “那就不講。”


  “哦……”


  隔了一會兒，站在桌邊的不留扭扭捏捏地道：“金羚姑娘，我……我我覺得你還是順從貴妃娘娘的意思，你這樣做，苦了自己，人家又不知道姑娘受了苦，姑娘你這樣……”


  這‘人家’自然指的是李宏喜了。


  金羚呼出一口冷氣：“滾。”


  “哎……好。”不留拿過羊皮袋子，被金羚罵離開了。


  要出門時，金羚叫住了他：“等等。”


  “明日來的時候，多給我帶些吃的東西來。”


  不留都不知道明日能不能來，這萬一要是被人發現自己給金羚送吃的、送蓋的，告到金貴妃那裏，他這條命就沒了。


  今夜他這都是壯著膽子來的，明日有沒有這個膽子，要等到明日來看了。


  不留：“哎，我看情況吧。”


  又走了兩步，不留聽到金羚問道：“外麵是下雪了嗎？”


  不留答道：“哎，對，下雪了。”


  不留等著她下一句話，但金羚沒有再話了。


  “金羚姑娘，那……那我走了啊，你歇著，多琢磨琢磨這事。”不留留下話，拉上門，把鎖照原樣給鎖上了。


  不留抬頭望，紛飛的雪花一直從空上掉下，落在了他的鼻尖。


  “這凍死老狗的氣。”不留搓搓手，哈了口氣在手心，把手插進袖兜裏，心想著這上是不是住著仙女。


  到了冬，這仙女就站在雲朵上，往人間灑著雪花。


  不留回到自己歇息的屋裏。


  這屋裏原本是他和全安兩個人住，但一般情況下，都是他一個人住，全安早在幾年前就宿在金貴妃的寢殿裏了，很少有回這個屋的情況。


  至於全安為何要宿在金貴妃的寢殿裏，不留也弄不明白，或許是自己長相醜陋，惹全安厭棄，或許有別的原因。


  不留對這方麵從不多加思考，全安不在更好，他一個人自由些。


  沒了被子，不留從櫃子裏翻找出幾件厚衣服穿上，再在身上搭了幾件衣服就這樣睡下了。


  臨睡前，不留想著，等到明日起來，雪肯定都把樹枝給壓垮了，那這掃雪的活路，他一個人做起來就費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