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醬餅
院長的辦事效率很高,沒一會兒小光就被轉移到了新的病房。
病房裏設施齊全,空間也大,和之前的環境完全不一樣,小光好奇的打量著四周。
“小光,你一個人在這裏會不會覺得太孤單了。”陸菲羽隻覺得之前病房裏的小麗太過嘈雜,說出口的話實在難聽,所以想給他換個病房,可給他換了之後,就又感覺四周似乎太過安靜了。
他年紀還這麽小,不知道一個人會不會害怕。
“沒關係。”小光衝她眨了眨眼,笑道,“我可以一個人看書。”
他乖巧的模樣讓陸菲羽想到了顧希瑞,她輕笑了聲,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蛋。
小光也不動,乖的不行,“姐姐……”他欲言又止。
“怎麽了?”陸菲羽柔下了聲音,緩聲問他。
“我有點想姐姐了,姐姐什麽時候來看我啊?”小光抬起雙眼,期翼的看著她。
他懂事的說自己很乖,讓陸菲羽轉告給趙素素,讓她不要擔心他,可那是相依為命的親姐姐,他自然是掛念她的。
“很快了,小光乖乖的聽醫生的話,你姐姐拍完那部戲就會過來看你了。”陸菲羽垂下了長睫,緩聲道。
小光連連點頭,“好,我一定好好聽話。”
陸菲羽對他一笑,側眸時看見了病房外醫生的身影,她輕抿下唇,起了身,“姐姐先出去一趟,你在這好好看書。”
“好。”小光彎唇一笑,自己拿起了床頭的書,低頭看了起來。
陸菲羽低著眸子,走出了病房。
關緊病房的門後,陸菲羽抬眸看向了那位齊醫生,“齊醫生,我想問下小光的病情,他的病……是到了什麽程度?”
血友病她了解的不多,可也知道這三個字代表的是無法治愈。
“小光的血友病是遺傳的疾病,因為小時候沒有得到好的照料,所以他的病情是比較嚴重的,根據病情記錄可以看出,他前幾年還有一次大出血,不過這幾年一直住院,病情算是勉強控製住了。”
一個才十歲左右的孩子,應該是肆意的享受童年的時候,可現在為了保命隻能一直住在醫院裏,甚至隻能靜躺在病床上,這讓她有些不敢想象。
“那他有沒有病情緩輕,正常出院的可能?”陸菲羽又問了一句。
血友病分有輕,中,重之分,重度患者病情複雜,會有自發性出血不說,更有可能還會發生意外,而輕度患者雖然日常生活仍舊需要處處注意,但是沒有外傷,不做大手術,他就可以和常人一樣生活,
“他年紀小,治療空間還是很大的。”齊醫生扶了扶金絲眼鏡,朝她一笑,“我盡力而為。”
聽到這話,陸菲羽緊繃的心終於鬆下了幾分。
“那以後麻煩齊醫生了。”陸菲羽對他點了下頭。
兩人一起送走了齊醫生,然後就回了小光的病房。
顧寒羲做事妥當,照顧的人,病情的治療,小光的事他很快就都安排好了,兩人又陪小光待了會兒才離開。
“她睡著了?”兩人回到趙素素的病房時,趙素素已經在休息了。
“對,吃了午飯沒多久就睡了。”護工朝他們點了點頭。
陸菲羽便輕抿著下唇,坐到了她的床前守著。
顧寒羲也一直沒離開,默默陪著她。
日頭漸漸偏西,隨後徹底隱入山頭,夜晚轉眼就來了。
“你醒了?”時刻注意趙素素的陸菲羽看見了她長睫的顫動,趕忙輕聲開了口。
“嗯。”趙素素輕應了聲,迷糊的睜開了眼,“我弟弟……怎麽樣了?”
“小光很好,他非常懂事可愛。”陸菲羽抿著下唇,笑道,“我們給他轉了單獨的病房,找了人照顧,你放心吧。”
“謝謝菲羽姐。”趙素素感激的看著她。
“不用老是跟我說謝謝。”陸菲羽給她撥了撥睡得淩亂的發絲,又問她,“你睡了這麽久該餓了吧,想吃什麽?”
趙素素聽到這話才發現屋裏已經亮起了燈,瞧這樣子應該是她一覺睡到晚上了。
“我喝點粥就好。”趙素素一向不挑食,隻是她看了坐在沙發上的顧寒羲一眼,轉眸又道,“你們都在這照顧我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寒羲,你回去吧,我就在醫院了。”聽到這話,陸菲羽抬起眸子,看向了顧寒羲。
顧寒羲輕抿薄唇,收了手裏的報紙,正要說話卻被趙素素搶先了一步,“你也回去休息吧,這裏有護工,我不會出什麽事的。”
“不行。”陸菲羽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我就在這陪著你。”
趙素素輕顫長睫,換了話頭,“我想吃劇組附近的醬餅了,菲羽姐,你明早給我帶過來吧。”
趙素素看著是個性子極好的人,可是她有些地方和陸菲羽很像,比如,性子極強。
“菲羽姐,你說的我有什麽事就跟你說,現在我想吃醬餅了,我就想你現在立刻回家休息,然後明早早點帶給我。”趙素素眨巴著雙眼,清脆道。
這本是她給趙素素的一個承諾,卻沒想到趙素素卻用在了這上頭,陸菲羽聽的有些哭笑不得。
而顧寒羲也放下手裏的報紙,邁著長腿走到了陸菲羽的身側,“這邊有專業的護工照顧,你也幫不上什麽忙,我們回家吧,明天早點過來就是了。”
陸菲羽皺眉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趙素素。
趙素素假裝生氣的側眸不看她。
“行,我回家。”陸菲羽哭笑不得的應了下來,心裏卻又有些暖暖的。
她不傻,趙素素這哪是想吃劇組附近的醬餅了,她是擔心她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早再來看你。”路菲羽起了身。
“好,菲羽姐再見。”聽到這話她倒是笑彎了眼了。
陸菲羽有些無奈的橫了她一眼,親近意味明顯。
二人並肩離開,趙素素默默的看著兩人走遠。
病房門關上後,她嘴角的笑意便已退了大半。
她看著那扇門,不自覺的的抿緊了唇。
少頃,她閉上了眼。
蒼白無血色的唇被她抿了又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