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離開
賀蘭宜是練過的人,無論是聽力還是目力比起尋常的女子過之而無不及,所以一聽到這個聲音,她先是一愣,然後微微對著陸染屈膝一禮匆匆忙忙的跟著跑了。
陸染眉頭緊皺著,“果真是什麽樣的人就有什麽樣的奴婢。”
珠兒道:“娘娘不用生氣。您又何須和那個乞丐計較啊。”
“哼,說得也是!”陸染說著慢慢轉身過去,抬手讓珠兒在一旁攙扶著,兩人沒走幾步遠的距離,身後驟然傳出嗡嗡嗡的聲音。
“珠兒,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啊?”
珠兒道:“嗡嗡嗡的響,好像是……”她頓了頓,忽然神情一變,驟然尖扯著嗓子叫了起來,“娘娘不好,是蜜蜂,快跑!”
“蜜……蜂?怎麽會在這裏出現啊!”
聽到身後遠遠傳來的尖叫聲,蘇傾傾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她快速往大門方向跑去。
她從來不知道中宮距離出宮這麽一段距離是這麽的遠。
她恨不得飛奔而出,可是伴隨著這一路的奔跑,她的內心逐漸的恢複了平靜,似乎能夠把昨晚沒有想明白的事情重新進行著梳理。
原來,跑步真的會讓人的心緒得到平靜。
蘇傾傾回家的時候,便是王爺領命出發的時候,她剛剛抵達了王府,卻見到王府門口沒有一個人影,就連王府朱紅色大門也是禁閉著的。
蘇傾傾用力拍開大門,管家見到是她,有幾分驚訝,“王妃,您回來了?”
“王爺呢?”蘇傾傾揮開管家徑直往裏麵而去。
管家連忙跟上去,第一次他發現這麽一個身形瘦小的王妃奔跑起來速度這麽快,他都快要追不上了。
蘇傾傾跑到蕭深的書房裏,那裏根本就沒人,她驟然折返出來,正好截住跑得氣喘籲籲的管家。
“人呢?”
“王妃莫非不知道,王爺已經出發了。”
“走了?”蘇傾傾愣了一下,“他走了多久?”
“快要一個時辰了吧。”
“一個時辰這麽久了?”蘇傾傾心裏無來由的難受了一下,她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她想要見他一麵。
或許隻是為了要想他問清楚,又或者……她怕再也見不到他。
見不到這三個字有兩種意思,一是她離開了,兩人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就此不見。二是真的是生死相隔兩不見了。當然蘇傾傾不會承認也不想承認,自己最怕的其實是第二種,而她不好的預感也來源於這第二種。
她心裏說服自己的話就是,她要問他,在她掌中寫的那幾個字究竟是什麽字。
“往那邊走的?”她情急之下,麵無表情,聲音之中沒有半點的情緒,卻讓管家感覺到幾分肅殺感來。
那一瞬他感覺好像是王爺在命令。
他下意識的說道:“城東方向的渡口。王爺從宮中出來,沒有回府,直接就去了渡口了。”他是跟著王爺一路的,王爺離開之後,管家才回到的王府。
蘇傾傾直奔馬房,看到一匹馬背上有馬鞍,她想也不想縱身跨了上去。
那馬是管家剛剛從渡口牽回府的,那是王爺的坐騎輕梭。這馬性子異常的烈,尋常人根本不能上去,還踢傷了好幾位侍候的馬夫了。
現在王妃要上去,冷汗一瞬間從他後背就淌下來了。要是蘇傾傾上去,被輕梭給踹下來了,再踩上幾腳,他可擔戴不起的呀。
“王妃,萬萬不可啊!這馬……”性子烈這三個字還沒說完,他就眼睜睜的看著蘇傾傾已經策馬而行了。
而且蘇傾傾直接騎著馬從距離最近的大門跨出去。
外麵眾人一見,想都沒想過會有一匹大馬從大門口衝出來,嚇得紛紛往旁邊讓,自然有些想要罵娘的衝動,可是再看到牌匾上那金書撰寫的睿親王府四個大字,又都紛紛閉了嘴。
蘇傾傾一路策馬狂奔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城東方向的渡口,他們走的是水路南下的。
蘇傾傾知道順河峽口那裏沉船是他們此次前去的由頭,蘇傾傾知道這件事危險,她怕錯過這次,馬兒也仿佛能夠感受到她的情緒那邊,發足的狂奔。
蘇傾傾這憋了一肚子的話要質問他,好不容易到了渡口處,卻見到渡口那裏人都沒有了,隻剩下些搬運工們還在收拾地上殘留的繩索。
“走了?”蘇傾傾對這一個路邊的搬運工問道:“睿親王爺南下的船呢?”
搬工看著這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女子。
她趕路趕得有些急,額間上有些汗珠晶瑩的貼在白皙的肌膚之上,長長的發絲束在腦後卻被風吹拂起,絲絲縷縷的繞過她那一雙英氣十足的眉眼,搬運工可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姑娘,有些癡了。
蘇傾傾見自己的話沒有回想,她皺了皺眉,難得大方的從腰間逃出一塊銀子向著一個搬工丟過去。
銀子很好的換回了那個搬運工的思想,他連道:“走了,已經走了。”
“走了多久?”
“有一會了。”
搬運工見著她著急的模樣,好像不想讓她失望一般,指著旁邊一條小路道:“你從這條路過去,能抄到這山那邊,或許能看到船。不過這路險得很,小娘子仔細著些。”
“多謝!”蘇傾傾調轉馬頭立刻而去。
那條山路的確危險,很窄不說,旁邊就是河水,稍有不慎就會踏空落下。
“輕梭,這裏是山路,我知道很難,可是你一定要幫我。”
輕梭仰首一聲嘶鳴,馬蹄飛揚起來,果真是一匹通靈性的好馬。
遠遠的看到了一首大船出現在眼前,不過,官船巨大在湖麵中心行駛,速度並不算慢。
蘇傾傾看著船,她的內心劇烈的起伏著,她對著船的方向大聲的喊了起來,“蕭深!蕭深!”
她嘶喊著,但是這麽遠的距離,她的聲音不可能傳到船上。
蕭深在船中,西淨正端著一杯茶放在他麵前,驟然間,蕭深端茶的手一頓,目光犀利看著窗外。
“王爺,怎麽了?”西淨也靜靜的聽著,可是他可什麽都沒聽到啊。
蕭深把茶杯咚的一聲放在桌案上,長身而起,立時往甲板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