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禦前行走
蘇傾傾沒想到暗衛口中的說的蕭深當年去北沃查關於雪國之事的時候,便得知了蕭唯倒行逆施之事,正好是在奪嫡的關鍵所在,而後他舍棄了這邊之事匆忙回京,最終卻……
現在得知那邊還有希望,蘇傾傾點點頭,把冊子往懷中一揣就打算走人了。
暗衛見狀,本能的唉了一聲。
冊子已經揣好了,她回頭看他,“有問題?”
暗衛想到平日裏王爺對王妃容忍和寵溺的程度,這一屋子的狼藉現在鐵定的歸他收拾了,他搖搖頭,“沒問題。”
紫東剛睜開眼睛,就感覺到蘇傾傾已經到了他房間裏,他把被子拉起來想要遮住腦袋,卻不想蘇傾傾聲音比他的動作更快一點。
“你是北沃人?”
紫東愣了一下,他心道:怎麽會扯上北沃來。
他把被子拉下來看向蘇傾傾,“你想說什麽?”
“你是北沃人還是我也是北沃人?”
紫東嘴角抽了抽,“你想做什麽?”
“我們今日啟程前往北沃?”
“啊?”
蕭深看著這順河的大水,他眉頭越發的凝重,曾榮意看著遠處黑壓壓的四方樓,重重的歎一口氣,而後恭恭敬敬對著四方樓跪下磕了一個頭。
陳亮看著蕭深,又看著那身後無端端多出來的一個小女孩,他有感覺蕭深瞞了他很多事,他回頭一想,自己又何嚐不是瞞著他。
對於這種政治的傾軋,陳亮是很反感的,他隻想做個鎮守邊境的大將軍,保家護國就好。他伸手摸了摸他腰間的短刃,許是他心態改變了,他感覺自己的刀刃鈍了。
眾人辭去翼城重新上了官船
官船繼續往前,隻是這一路注定了不順的。
過了翼城,很快就要到三峽口了,可是,整個船卻被迫停下。
因為三峽口那裏下起了鵝毛雪,而且狂風呼嘯。派去的大頭陣的兩艘小船翻了一艘,索性人沒有傷亡,隻是這路斷然是不能走了。
“王爺,前方道路因為大雪的緣故,河岸邊已經凍結成冰了很寬的距離,我們的官船更大,無法順利通過。”
西淨從前麵一艘船上回來,顧不得身上還在滴水,趕緊把這件事告訴蕭深。
“因為河麵凍結的緣故,導致河岸中央的水流比以前更加湍急。”一個不小心就有沉船的風險。
這船上是好不容易籌措的賑災糧食和銀錢,蕭深自然不能冒險前行。如果這兩艘官船再次沉沒的話,他也沒有好果子吃的。
陳亮在旁邊也聽到了這個消息,隻能表示暫時在此處一個類似回形港的地方落錨,待查明情況之後再行決定。
可是這一停就是兩日。
陳亮看著窗外的大雪,他披著一襲黑色的裘皮披風,站在甲板上,風吹拂著,像刀子一般的刮著他的臉。
這風刮得人隱隱生痛,而且雪越來越大了,他皺緊了眉頭,“按說這南方不至於會下這麽大的雪呀。”這才剛剛入冬,水災之後緊跟著是雪災,這怎麽看都怎麽不是件好兆頭。他如是想著慢慢踱回自己的房間。
他剛一推開自己的房間的大門,卻見到房間裏坐著一個小太監。
小太監正悠然的喝著茶。
這麽一個小小的太監居然在這裏,就算陳亮這個將軍品位不算特別高,可是至少他是擁有實權的,區區一介太監怎麽會在這裏。
他眼睛微微眯了眯。
小太監見到他,也不行禮,也不起身,依舊喝著茶。他這樣的做派,陳亮大約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不知公公代表誰?”
小太監抬了抬眼皮子,“本公公乃是禦前行走。”
禦前行走這四個字並不是官位,而是一個特殊的身份,說白了就是代表皇帝的意思出外行走,是蕭唯讓王成訓練出來的一支隻服從、忠心於他的暗衛。隻不過這些暗衛都是宮中太監。
小太監說著,從袖袋裏摸出一塊牌子來,牌子質地乃是黃玉,上麵雕刻的一隻騰空的巨龍,龍下腳踩龍雲紋,模樣猙獰肅殺。
中間浮雕著兩個字,禦前!
陳亮在皇宮,蕭唯給他下令的時候,王成給他看過同樣質地的這麽一塊牌子,“禦前的人會和你聯係的。”
現在禦前的人就在他麵前了。
陳亮不得已對著這麽一個乳臭未幹的公公行禮,他心裏是悲戚的。
“公公怎麽稱呼?”
“我姓林。對外你稱呼我為林公公便好,私下裏,如今次我們這樣的見麵,你便稱呼我為林先生吧。”
陳亮一陣牙酸。
這麽一個閹人,居然要稱為先生,如果他不是代表了蕭唯,代表了聖天子,以陳亮的秉性絕對是一番拳腳加身了。
這個小林子可沒想到陳亮心裏會這樣想。
他清了清嗓子,擺出譜來,畢竟他是代表陛下的禦前行走,所以他得把這範拿捏住了。“這都多少時間過去了,你們都到這三峽口幾日了。”
“兩日!”
“你也知道兩日了,你倒不著急。”
“這麽大的雪,官船無法行走,末將能有什麽辦法?貿然強行,萬一出事,這責任誰能擔待,況且,這船上皆是賑災的錢銀和糧食,是南方災民等著救命的,更加得謹慎。”
小太監沒想到他跟自己說這些,他眉頭一皺,“我說的不是這件事。”
陳亮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事?”
“陳將軍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啊!陛下臨行前可是讓你找機會……”他說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陳亮沒想到這個小太監是來監視此事的。
他眼角抽抽,“林公公,南方的災民還等著我等想辦法把錢糧送過去,你卻隻惦記著此事,如果王爺這這裏出了事,賑災一事怕是要耽擱的呀,那裏的百姓能等得了?這漫天的大雪下來,一艘船都過不去,南方指不定在水災之後還有雪災之憂,你怎麽隻想著此事?”
小太監遭了這麽一番數落,他臉上逐漸掛不住了,神色漸漸冰冷下來,他黑沉著臉道:“呦!好一個憂國憂民的大將軍啊。”
“不敢。”陳亮壓製心中的怒火,隻能對著一個宦官低頭。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隻是他還知道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句話,況且他的老母親如今還在陛下手中捏著的,他不得不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