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刀
蘇傾傾正等著大河,府中的暗衛給了她消息,今日聶大河就會有新的消息傳來。
可是,這麽久都還沒到,蘇傾傾心裏有種焦灼感。
蘭香看著她眼底下的黑青,忍不住擰了一張熱毛巾遞過來,“王妃,您要不休息一下吧,瞧您這幾日都沒好好安寢過,這眼底的黑青就算是錦繡坊頂級的胭脂也遮蓋不住的。”
蘇傾傾抹了一把臉,揉了揉眉間,看著對麵蕭深書房一眼,那裏沒有任何異動,她又繼續在這邊涼亭裏坐著,等著。
“你先去睡吧。”
“這都要子時了,您還不睡覺,也不知道您大半夜的在王爺這書房外麵幹坐著做什麽。”蘭香心疼得很,忍不住抱怨,卻又乖覺的來她身後給她捏捏肩。
蘇傾傾舒服得眉頭舒展,“我心裏堵得很,你去把紫東叫過來。”
“王妃,您忘記了,紫東大師今天早上一早就走了。”
蘇傾傾這才反應過來,紫東說要走,沒想到沒有片刻猶豫的就直接走了。她怔愣了半天想到他說他要去看血書。
而他臨行前說過,讓她不要對其他人提起血書這個名字。
“他走了就算了,他比我還能吃,養不起了。”
聽到她這麽說,蘭香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王妃,要說能吃,誰能比得過您啊,不過最近,你吃得越來越少了,瞧您,這肩旁邊的全是骨頭了。”
她鬆了手,去把旁邊的屜子裏的一盒蒸糕和一碗溫度剛剛入口的銀耳羹端了過來。
“王妃您試試,奴婢今日加了幾絲燕窩一通煲的銀耳羹。”
蘇傾傾沒有什麽胃口卻又不忍心拂了蘭香的好意,隻好接過來,剛喝了一口,聽到她聽到了一聲特別的哨音。
她把東西一放,對著蘭香道:“你回屋去。”
聽到她語氣嚴肅,蘭香連忙跑回房間。
蘇傾傾快步進入書房。
韓璟在書房之中,他身邊還有兩個人,一個是蘇傾傾要等的聶大河,另外一個居然是風無浪。
蘇傾傾眉頭一皺,單刀直入的問:“什麽情況?”
風無浪眼神帶出悲傷,“王爺乘坐的官船沉沒了。”
“王爺呢?”蘇傾傾強忍著要湧出的悲憤。
“所有人都沉入順河之中,無人生還。我們的人得了確切的消息之後連夜趕回,我從
父親那裏也聽說了,陛下之前就得了這個消息,也是不信,又派出了軍部和暗影前去合適,他們的消息與我們差不多同時回京,現在宮中沒有任何動靜,可是我推算,最遲明日,就會有消息傳出來。隻是陛下會做如何的安排,誰也說不準了。”
風無浪說著這些話,他暗中看著蘇傾傾的神情,蘇傾傾和王爺之間的感情,風無浪明白的,他特別擔心蘇傾傾會悲傷而亂了分寸,所以本來隻讓大河過來傳遞消息的,他也不得不冒著風險親自來這一趟。
蘇傾傾聽到這話,她內心震動一下,可是也隻有一下,她整個人很是平靜,甚至眼眸中的神色一直沒有變過一瞬。
風無浪看不懂她的表情。
按說她至少應該會哭一聲,或者眼中有濕意才對的。這樣全然沒有任何反應他反而更緊張。
“樓主……”
蘇傾傾轉頭看了他一眼,“你想說什麽。”
“您不要太難過。”
“我為什麽要難過,王爺又沒死,我難過什麽。”
聶大河道:“樓主,事情不是您想的那麽簡單,我們安排的人混入軍部的水鬼隊,一同下了順河河底。水鬼隊的人在河底之下打撈了出了一百三十六具屍體,一百三十六,這正是王爺的船出去時所有登記在冊的人數,而且,我們還在河底發現這些東西。”
他拿出插在腰間的一個錦盒,遞給蘇傾傾。
蘇傾傾打開一看,裏麵放在一個牌子,那牌子是纏繞的蟠龍,牌子中央處雕刻著睿親二字,這正是蕭深的牌子,代表著他的身份的玉牌,他素來都帶在身上,從未離身的。
“我們的人是從一具屍體身上解下來的,這是王爺之物……”那具屍體就是王爺這句話他咽了回去。
“就憑一塊牌子就能證明?”蘇傾傾冷漠的把牌子扔回盒子裏,她看著聶大河的眼睛,“還是說,就憑你一句話就能斷定了王爺的生死?”
她目光淩厲,聶大河在那樣的目光夏,不由挪開目光,竟然不敢與她四目相對了。
風無浪道:“事情是真的,沒有人騙你。”他的聲音有些發澀,似乎也是在強忍著某種那樣明說的哀傷。
“王爺也是我的至交好友,我不想他出事,可是,這件事已經成為了事實。我知道你傷心,你難過,可是王妃,你現在要做得應該是麵對這件事,還有,陛下那邊……”
蘇傾傾冷眸凝視風無浪,“我不傷心,我也不難過,因為我不認為王爺死了!”蘇傾傾直言不諱。
她好不容易回了一世,好不容易遇到了王爺,好不容易她對王爺傾心,她不相信上天會以這樣的方式收回給她的這一切。
她更不相信王爺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就死在順河河底。
怎麽可能!
那可是王爺啊,他能讓兩個鬼侍臣服於他,他的魂力精純無比,區區順河會吞沒他?
風無浪聲音的哽咽沒有壓製住,“我知道你不相信,以王爺的能力不會這麽容易就死去,可是在那具屍體的身上有一把刀,正是那把到從背後貫穿了他的身體。”
風無浪拿出一張紙,上麵畫著一把刀,旁邊有幾句小字標注清楚了刀的寬度、長度還有厚度。
“這刀你不熟悉,可是我卻見過,這是鎮南將軍陳亮的佩刀,他的短刃十八式當年也算是名震南域的。”
他的言下之意是,如果陳將軍近身暗害,那可是防不勝防的。
別說蘇傾傾不相信蕭深的死,就連他聽到此事時也是驚訝萬分的,他也不相信,直到聶大河給他看了屍體後的那把刀,而且是從背後貫穿,他能夠幻想出陳亮趁蕭深不備,在特殊的時刻,悄無聲息的從後背偷襲,刺入一刀,血濺當場……
他不得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