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混沌鏡
“每個人都希望能看到所有的真相,可惜這些真相要得知,往往得付出多少代價。”寰琊麵對著懸空鏡,透過紙鶴的雙眼看著他的那兩個愛徒,多少有些無奈。
他道:“深兒,你可相信輪回?”
輪回?蕭深不是不相信,可是這件事沒有親身經曆過,他不好說什麽。
寰琊看著蕭深那張臉,他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這些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隻是他也不太清楚。
千年以前的事太過久遠,久遠到現在他都沒有一個能詳細問的人。
而千年前,那名魂帝以一人之力鎮壓了血書,可是奇怪的是,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做的,各族對這事均有傳承記錄的手劄,奇怪的事,每一族對其他各個地方的細節都進行了詳細的描寫,唯獨這一點,大家好像齊齊保持了一種緘默的狀態,諱莫如深的跳過這一塊。
寰琊收集了很多到最後都逐漸隕歿的部族手劄,他把這些手劄進行了異常詳盡的對比和研究,卻發現每一個部族都略過這一塊。
他很奇怪這個地方,似乎有什麽隱情,可是他走遍了整個大陸,也沒能夠找到這其中的關節。
“師傅,若是真有輪回,我希望這輪回公平一些。”對蘇傾傾公平一點,她沒有做錯任何事,她不應該遭受這些罪的。
寰琊搖了搖頭,“罷了,若是命中注定,無論我們怎麽做都沒有辦法扭轉的。”
他看著曾榮意,從進入甬道之後,她的眼神就有了改變,她的元體就在前麵不遠處了,可她看著就是沒有做好準備的模樣。
“意兒,你可知道如何讓本體與元體匯聚?”
曾榮意被師傅喊了一聲,她點點頭,“徒兒知曉。”
“那,去吧。”紙鶴說完,張嘴噴出一股火焰把自己燃燒,化作虛無在空中消失了。
曾榮意看到蕭深師弟臉色不太好看,她拍了拍他的手臂,“別擔心這麽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師傅說了一切自有定數,我們既然更改不了,不如就前行而去好了。”
曾榮意說罷邁步向前,步子沒有猶豫,沒有凝滯,自有坦然,許是曾榮意的步伐感染了蕭深,讓他暫且放下了心裏的負擔,跟著師姐身後往裏麵而去。
這邊的路遠比四方樓下的那些甬道要好走了很多,並且地麵很是幹淨,也沒有灰塵和蛛網,看來應該是經常有人打掃似的。
曾榮意看著四下裏的潔淨,“我父親這十幾年來經常來這裏打掃,這裏的一磚一瓦都是他親手抹幹淨的。”
她沒有看到過,可是她卻知道。
她的笑容中帶出一絲苦澀,她的父親沒有了,看守人一脈幾乎斷絕了,如果她現在把命交待在這裏的話,那麽將來誰能承接看守的職責?
他們一族隻餘她一人,旁支的部族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人能擁有魂力,似乎連老天都沒幫著他們。
他們一族千年來可是盡心盡責的,然而事情的發展總不會隨了他們的意願。
“師姐,你身為看守人,那麽是不是血書之事你了解得更多一些?”
曾榮意愣了一下,點點頭,“看守人是距離血書最近之人,按理說比旁人了解得要更多,不過,現在可不比當初了。而且我從十三歲之後就離開了翼城,關於血書的事,我大多是從師父那裏知曉的,但是我的元體在這裏,元體裏的看守人血液覺醒之後,應該知道的要多一些。”
他們說著,不知不覺間已經走了一個時辰,這甬道之中彎彎繞繞的,總歸也到了盡頭。
一道強烈的金光在前麵綻放著,那光芒純淨極了,像是太陽普照的光芒,溫暖、幹淨且純粹。
那光從拐角那邊投射過來,他們繞過去一拐,就看到一個天然的洞穴之中,有一眼泉汩汩的往外冒著,充沛的靈氣伴隨著泉眼往外滲透。
而有一具身穿大紅色衣裙的女子懸空在泉眼上空。
那女子紅衣黑發,被靈氣蒸騰著,霧氣繚繞間看不清她的模樣。
蕭深看到這紅衣女人,他瞳孔一縮,“這是……血書?”
良久他才忍不住說出這句話來。
曾榮意看著那紅衣的女子,半晌沒有說話,最後隻是點點頭。算是回答了蕭深的問題。
“血書怎麽會被關在這裏的?”
蕭深不由發問,難道不應該在四方樓之下嗎?
“這是混沌鏡。”曾榮意指著泉眼之中的水中漂浮著一塊銅鏡,銅鏡式樣古樸,外麵還有纏繞著無數的盤枝花紋,最神奇的是那花紋上麵盛開著一朵桃花。
桃花鮮豔的盛開著,也不知道是生長在銅鏡上,還是放在銅鏡上,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
銅鏡反射著紅衣女子的背影,背影在鏡中看著有些模糊,像是一團霧氣。
看到鏡子裏的那團霧氣,曾榮意眉頭緊皺,“難怪父親這般著急到不惜以血祭陣了。”
“怎麽回事?”蕭深感覺到師姐語氣裏的焦灼。
“十幾年前我見過這麵鏡子,當時倒影的血書的背影隻是一團,根本看不出人影,現在已經凝聚出人形。父親說過,鏡子裏的人影清晰的那日,就是血書重新再世的時候。我們時間不多了。”
時間不多是指留給他們重新封印血書的時間,還是血書重現的時間,蕭深心裏咯噔一下。
他想要抬頭去看那血書的模樣。卻被曾榮意一把拉住,“別去看她的眼睛,她的血瞳會迷惑人心,就算被封印在這裏,那雙眼睛依舊不會放過人。”
他們的族人之中有人因為看過那雙眼睛而差點做了錯事。
“所以,我們留下的祖訓一條,不能看她的眼睛。”
曾榮意指著那混沌鏡子說道:“這鏡子還能夠迷惑所有人,讓他們尋不到血書本體的真實位置。”
蕭深這才明白之前他們在甬道裏尋了很久,蕭深還以為能意外尋到血書,結果,她在這裏。
他轉頭問著師姐,“那你的本體呢?”
曾榮意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指著一處牆壁道:“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