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手劄
議事大帳是這裏搭建出來的最大一個帳篷了。
如今各個世家族長和掌門人都坐在裏麵,各部族都已經凋落得差不多了,如今這片天地對修行者們很不友好。
所以,就算大部大族們都到齊了,整個大帳裏能夠有資格參與議事的人不過區區數十人而已。
經過這幾日的連軸轉,大家臉色都有一層灰敗色。
那種疲憊之感單從他們灰撲撲的衣服都能感覺到。每個人就算曾經再怎麽講究,這幾日也累得連洗把臉的力氣都欠奉。
反正大家都一樣,索性也都這麽著吧。
沒人會嫌棄對方有什麽汗臭味,大家都是一個酸味。
坐在廳內的椅子上,再體麵的人也都累得沒能把背挺直了,全都靠著椅背支撐著。
寰琊進來的時候,看到很多人閉目養神的調息體內的魂力。
一名家奴快步過去在風柏言的耳邊低聲道:“老爺,大師到了。”
風柏言立刻睜開雙眼,看到一襲黑袍的寰琊大師,他差點沒認出來,連忙起身迎接,“大師您來了。”
聽到動靜,其他人也都跟著過起身過來迎接。
“大師。”
寰琊看到中間特意放在一把椅子,風柏言有目光投來,他知道那把椅子是給自己的,他便沒有多言就直接過去坐下。
“大家都累了,別都站在,都坐下吧,我們有事坐下說。”
眾人都沒有多餘的力氣客套了,紛紛落座,“大師,這血跡陣按說我們也注入了這麽多魂力了,怎麽會……”
其中一人直截了當的提問。
伴隨著他還沒說完的話,一聲淒慘的尖叫又在上空響起。
眾人聽到這聲尖叫,雖然都聽了很多次了,可是每一次響起,還是像是在眾人心中劈一道悶雷。
寰琊看著沒有關上的門簾,那裏正對著廢墟的方向,伴隨著那聲淒厲的尖叫,一道閃電在廢墟上空破開。
緊跟著就是一陣雷聲滾滾,整個場景可以以淒厲恐怖形容了。
現在原本是冬日的氣候,就算即將臨近春暖花開日了,偏偏四周寒風蕭瑟,草木上皆浮起一層寒霜來。
天地一片灰白色,偏偏這樣的氣候還有悶雷和閃電出現。
這樣詭異的天氣寰琊感覺頭皮發麻的很。
“血書的能力比我們原本設想的要強上很多,原本我都以為經過了千年的看守,他應該不至於這麽……”
風柏言聽到寰琊怎麽老是說著泄氣的話,他也知道寰琊大師不擅長說辭,連忙接過了話題道:“那麽大師,現在可有什麽辦法,按理說,我們已經將血陣給修補了,如果說需要魂力持續支援的話,我們還有那麽多的修行者,即便是大家魂力都不是特別的高強,可是我們所有人都在盡我們的力量,人多力量大,不至於會讓血書出世的。”
“再者,天下修行者的天職都以守護血祭大陣為使命,我相信還有很多修行者們也都往這裏趕來,我們就會有源源不絕的魂力的。”
他說著這話,卻頗有深意的看了寰琊一眼。
寰琊怎麽會聽不懂他話中有話,風柏言的意思是讓他不要這麽泄氣,如果大家都沒有精神支柱了,還努力個什麽勁,大家直接躺在家裏等死就好了嘛。
寰琊剛才也是被那景象和連日的疲憊打擊得有幾分氣餒了,現在聽了風柏言的話,他轉了轉話頭道:“不錯,當年能把這個惡煞關進去,如今也一定不能讓他出來禍害世間。”
聽到這話,眾人臉色緩和了幾分。
“不過言歸正傳,血祭大陣暫時穩固,可是我們卻還得另外想辦法解決根本問題才是。”風柏言想了想又道:“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們對於這個血書從根本上說不是特別的了解,所以我才想著把大家聚集在這裏,大家先祖們都留有手劄,不知道上麵有沒有說過關於這個血書更為詳盡的記錄。”
這話終於說到了點子上。
各家氏族也都把手劄帶在了身上的,現在聽到風柏言說起,也都主動的把自己珍藏的手劄拿了出來。
曾經這些手劄就是他們的底蘊,但是千年了,很多手劄不可能真的流傳下來,會有或多或少的缺失,再不就是由後世子孫們為了保存,而在重新謄抄過的,這一來二去的,原件倒也沒有剩下多少了。
手劄上除了記錄下血書有關,更記錄著本族魂力的特點或者不足之處,這些東西根本就不能讓外人知曉,但是現在大事當頭,很多人有些猶豫,卻還是從袖中拿出了手劄來。
風柏言看著眾人的反應,他果斷的把自己本族的手劄拿出來,放在會議賬中的一張大桌上,“這是我風氏一族傳承下來的手劄,還請大師過目。”
寰琊遊曆世間,就是為了收集散落部族的手劄,也的確收集過很多手劄,但像是風氏這樣有著舉足輕重位置的部族的手劄他還真沒有見到過。
有了風柏言的帶頭,其他各族也都呈上了自己族中的手劄。
寰琊看著這些手劄,他忽然心裏湧動著很濃鬱的情緒。一時間堵在他的喉嚨裏,他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而這時外麵有個蒼老的聲音傳來,“還有我光明一族的手劄。請寰琊大師過目。”伴隨著這個聲音由遠及近,一個東西被人以魂力運送著從簾子外麵進入了大廳,那東西穩穩的落在了寰琊麵前的桌台上。
她看著那東西像是一卷羊皮卷,他眉頭微微一皺,抬頭看著外麵,隻見到盲婆杵著拐杖慢慢的從外麵走了進來。
她的出現讓賬內很多人都驚了一跳,“居然是盲婆。”
寰琊道:“你來了。”
盲婆仰著頭,她那黑洞洞的眼眶就這麽暴露在眾人麵前,她卻毫不在意他們的眼光,直接找了個距離寰琊最近的位置坐下去。
“這是我先師祖們留下的手劄,當年是特殊的藥水撰寫在經過特殊製作了的人皮上的,所以這千年來並未腐朽。”她很是自豪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