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明峰頂5
既然人家都@了她,蘇傾傾雖然很疑惑,可還是跟著蕭唯的步子往前走。她看著他的身影投射下來,正好在她麵前的腳下。
那是蕭深的影子,她就算一頭霧水的跟著,也很開心。
蕭深走過去看到芬與,她的打扮讓他皺了皺眉,“我記得太後身邊的還有一個大宮女。”
芬與點點頭,在前麵帶路,但是也刻意與蕭深保持了三米的距離,她的聲音帶著一些淡然,“您說的可是允環。”
蕭深記不得那個大宮女是不是叫做允環,不過這個名字聽上去頗為熟悉。
芬與見他的神情明白過來,他應該是對名字和人對不上號。她便細心的解釋道:“按照規製太後的身邊侍候的人包括宮女,太監,侍衛,隨從至少百人以上,可是上了這明峰頂之後,太後身邊就隻有我和允環二人了。其他的人都在山中間的殿宇了,太後真正居住的地方其實是明峰頂的山頂。睿親王心裏有疑惑,在一會見到太後之後就明白了。”
芬與的衣服是粗布,堂堂太後身邊的大宮女怎麽會這麽樸素?
感覺到他的眼神在自己衣服上停留,芬與立刻就明白了。這些大宮女在皇宮居住了這麽多年,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
她覺得有必要和他說清楚,免得一會見到太後太過驚訝。
她停下腳步,回頭對著蕭深福了一福,“睿親王,奴婢還記得上一次你前往明峰頂的時候還很小,後來這麽多年,你再未去過,您並不知道這些年太後在山上過得並非與她身份相匹配的那般錦衣玉食的生活,她在山上清修接近三十年,我們的衣食住行大部分都是自給自足的。”
話說到這裏,她不便再多言,作為了一個奴婢,她的話已經說得太多了。隻是因為她不希望睿親王對太後有任何的誤解。
蕭深心裏說不震驚是假的。
他習慣了把所有的情緒都隱藏起來,這一路除了鞋子在地麵上摩挲發出的細微的聲音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聲響了。
蘇傾傾跟著後麵,走到稍微平順一點的地方之後,她快步上前,牽住蕭深的手,在他耳邊低聲問道:“這個太後和你有什麽關係啊?”
這話問得很奇怪,蕭深是睿親王,太後自然是他的母後,這有什麽可問的。偏偏蕭深能夠領會到她想知道的意思。
“我的母親是先皇後,據說在我出生之後不久,就去世了。父皇隨後就娶了繼後,便是現在的太後。”
蘇傾傾明白了,她看著蕭深,原來他那麽小就離開了他的母親,可是,不對啊,既然他的母親是去世的,曾城主怎麽會讓他去查他母親的身份。
她這麽分析下來越來越覺得真相怎麽這麽曲折,她不由有些心疼蕭深,心疼他要親手去揭開這些真相這條路並不順暢。
她握著他的手,那一瞬間,蕭深感覺到心裏一暖。他心裏正是一團亂麻,這件事他知道很難,所謂的真相可能更加的殘酷。
可是這麽一雙溫柔卻有溫暖的手居然蘊藏著無盡的能量。
他看著她,兩人眼神凝視著。
沒有說話,他卻在問她:你可願意與我一同前行。
她眉眼之中滿是堅毅:無論多難,你我一同前行!
蕭深深吸一口氣,凝重的眼神消失了,他微微一笑,握著她的手上加重了一份力道,仿若與她共同承諾,風雨同舟!
通往明峰頂的這條路並不好走,小路隱藏在草叢植被下,看得出很少有人從這裏通過,所幸芬與倒是把這條曲曲折折的小路記入了腦海之中的。
這條路上山一共花費了接近兩個時辰,蘇傾傾和蕭深還好,芬與有些氣喘籲籲的,她盡量的平複著氣息,“前麵就到了。”
越接近山頂,路似乎也平順了很多,地麵上不再是泥濘,而是有青石板鋪就的階梯了。
順著這樣的青石板路又行進了一盞茶的功夫,蕭深和蘇傾傾看到沿著青石板道路的兩旁栽種了很多蔬菜瓜果。
這裏儼然是一個農家。
蘇傾傾意外的很,她看向蕭深,蕭深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棵桑樹下,有個身穿青衫布衣的婦人正站在樹下,攀爬上樹幹上架著的木梯上去,拿著一個小背簍,把采摘下來的新鮮的桑葉放進去。
看著那個婦人的背影,蕭深停住了腳步。
他一停,前麵的芬與感覺到了,她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她的神情鬆弛下來。
蕭深這麽多年沒有見過這個女人了,可是沒想到時隔這麽多年,隻見到她的背影,他居然就能立刻認出她來。
芬與改變了路線,領著他們兩人往桑樹下走去。
太衍山的地勢偏南,所以這邊的溫度倒也比京都稍微溫暖一些,桑樹上桑葉生長道小孩巴掌大了,嫩綠之極,彰顯著無盡的生命力。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木梯上的人徐徐轉頭過來,看著下麵的蕭深。
明明知道他回來,可是當他站在她的麵前,她的心裏還是激動得很。
她麵上依舊平淡如常,可是扶著木梯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著,剛剛采摘下來的放在籃子裏的桑葉都抖動起來了。
芬與連忙過去,扶著木梯,“太後,您先下來,可別摔著了。”
這些事,她們平日裏都會做的,隻是她現在有些激動,芬與真怕她出了問題。
月姝在芬與的提醒下,慢慢的走下來,她站在蕭深的麵前,她的個子不高,這麽站在,隻到了蕭深的肩頭位置。
可以說,她是仰視著蕭深的。
當年,她看到他的時候,他是那麽小,現在就長得這麽高大了。她情緒越發的激動,隻是麵上唯一能看出來的,是她紅了的眼眶。
蕭深看著這個陌生的太後,他心裏有種異樣的感覺。
蘇傾傾冷眼旁觀著,卻發現蕭深的眉宇和這個太後的眉宇還有幾分的相似呢。
聽到芬與稱呼她是太後,蕭深有些驚訝,麵前這個婦人,她的衣著樸素,更像是庵內清修的居士,她真的是東朝的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