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七日之前2
“節哀!”風無浪隻能說出這句話來。
君悅臉色聲色未動,她淡淡的說道:“他走了,這對他而言,亦是解脫。”
風無浪點點頭,對於一個母親來說,孩子的故去,很大程度上意味著母親的心也跟著死去了。他想了想說道:“如果你想離開,我可以幫你。”
君悅總算把目光從遠處收回來,她看著風無浪,“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他的意思?”
“都一樣,隻要你想,我可幫你離開皇宮,離開他的身邊,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自由,從開始到現在,我和睿親王都明白,很多事也不是你的錯,你要走,就走得遠遠的,放棄你的名字,放棄你的身份,我給你一筆錢,可以讓你今後生活無憂的。”
當初她是因為仇恨所以選擇投靠了蕭深,選擇背叛蕭唯的。
可是,現在那個孩子故去了,風無浪之前與蕭深說起過這件事,蕭深當時就說過,如果有一天,那個孩子去世了,可以給君悅一個選擇的機會,讓她離開,給她自由。
風無浪當時想不明白,“你為了收服她為己所用耗費了那麽多的精力,孩子若是出現不測,更得加以利用這個仇恨之心,讓她痛恨蕭唯才是。”
蕭深當時的話是,“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得讓她自己願意才是。”
這句話當時風無浪怎麽也猜不到是什麽意思,現在他明白了。
因為,君悅接下來的話解開了他心裏的所有疑惑。
“我不要錢,錢於我隻是身外之物,還有什麽自由,我統統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的孩子,還有他。可是他親手害死了我的孩子,那麽他就得給我兒子陪葬!”
感覺到君悅話語中的寒意,風無浪心裏莫名的擔憂,看來得罪誰也別得罪女人!
他明白了,蕭深話中的意思了。
君悅若是要報仇,不需要他們去監督著,她自然會去做的。
而蕭深讓他這麽說,也不過是讓他放心而已。
風無浪道:“所有事,他都已經安排好了,太後也下了山,蕭唯想必應該知曉了密詔之事,他這個人性格多疑,他能信任的人並不多,所以,這件事他會讓你來做的,隻是,太後借此機會脫身,你得多幫忙才是。”
“放心吧。我會保護好太後的。”
“不!”風無浪糾正道:“太後得死!”
君悅側頭看著他。
“我的意思是,必須是要讓天下都知道太後已經死了,她如果不死,就不會借此機會脫身,她在明峰頂上這麽多年,這個身份對她限製得太多了。你明白我的意思?”
君悅愣住了,她忽然想到當初,蕭深對她說過同樣的話,“那個孩子的身份是對他的一種限製。”
如果當時她聽了蕭深的話早早的就選擇離開,或許一切都不一樣了。隻是,人生並沒有從來的機會。
一個女人當她成為了母親,那麽在她心中,沒有誰能有孩子重要,如果害了她的孩子,那麽她會加倍的討還的。
“明晚子時,你在東門接應。”這是君悅對風無浪說的最後一句話,而之後,她去了皇宮,不過,再去皇宮的時候,她見了另外一個“人”。
她回到宮中的時候,皇宮並不安寧,反而多了很多巡夜的守衛。
她按照往常的路線,走到了禦書房。
蕭唯正等著她,見到她到了,他根本就就沒去看她眼神之中的哀傷,也沒去問孩子的事,見麵第一句話就是,“你既然知道密詔之事,為什麽不事先回稟,為什麽不提前殺了太後那個老太婆?”
君悅跪在下首,她低著頭,目光落在地麵上地毯,地毯以金絲銀線織就的,即便是這麽名貴的東西,卻還是隻能被踩在腳底下。想想真是好笑,她的孩子原本是擁有皇室的血統的,可是,他的父親,卻根本不希望這個孩子活在這片天地間。
而她從未想過要給這個孩子什麽樣的名分,她求的不過是他能活著而已。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呢……
聽到蕭唯一疊聲的謾罵,半句未提過她那個苦命的孩子,她的心越發的冰冷,冰冷的心逐漸被削成了一把利劍,而她恨不得用這把利劍刺穿蕭唯的心髒。
蕭唯罵得累了,這才收了聲音,他看著君悅,“你聽到沒有!”
“陛下不用擔心,明日,屬下會讓要了她的性命!”
“你要她的命有什麽用,我要的是那份密詔,密詔,你懂嗎?”他氣急敗壞,特別是又看到君悅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模樣,他更是火大,火氣一上來,簡直是控製不住了,他一腳就給君悅踹了上去。
君悅往後一倒,頭撞在身後一個櫃子上,額頭被尖銳處給磕破了皮,鮮血頓時就流了下來。
她重新跪好,也不去處理頭上的傷,就好像,傷的人不是她一般。
看著她一動不動的又跪著了,而頭上的血卻像是斷了線了珠子這麽流淌著,他有些慌神,可是見到她冷漠的表情,他心裏的慌亂又被氣惱代替了。
他眉頭緊皺道:“滾滾滾!礙眼的東西,你們母子兩個都他媽一個德行!”
這句話頓時刺痛了君悅,她驟然抬眸,眼神一下鎖定住蕭唯。
被那眼神看得心裏咯噔一下,蕭唯嘴角抽動,他知道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麽,現在他用得著君悅,他連忙和顏悅色起來,走過去,蹲在君悅麵前,用他的衣袖去擦拭她撞破的額角,“對不起,朕方才是氣急了,不是故意的,你先起來,都是朕不好,說什麽也不應該對你發脾氣的。”
他隱藏著心裏的懊惱,想要去把她扶起來。
可是君悅卻紋絲不動。
“先起來,我讓人給你包紮傷口!”他不想和她多說了,想要快速把她打發才去。
君悅忽然扯住他的衣袖,他的袖角處還殘留著她額頭上留下的血跡。
她驟然的反常讓蕭唯心裏有些發怵,他低頭看著她,她的眼中有種他說不出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他皺了皺眉頭,眼神之中,隱藏不了他嫌惡。
他以柔情的語氣問道:“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