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走火入魔
落天的意識從回憶中回來,他看著眼前的徒弟,他忽然間覺得自己把那麽大的責任都交到她肩上,著實有些殘酷。
而她的生死,除開其他,他忽然很想她過的很好。
末了,他把手放在唇邊,對著遠去的蘇傾傾道:“好丫頭,如果真到了你無能為力的那一步的時候,什麽責任,什麽身份,你都不要去管了,你就逃,腳底抹油逃得越遠越好……”
蘇傾傾乍一聽到這話,驚得差點從馬車上摔下來。
這老頭兒真是,之前還鄭重其事的說那麽多話,現在臨走前來這麽一番囑咐。簡直出人意表啊!
不過,她心裏卻感動萬千,師傅其實是想她能活下去,明知道她肩負重任,可是在他內心深處,他至少希望她能平安。
蘇傾傾用力點點頭,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見,她用手揮動著,“我記住了,師傅!”
落天笑了,轉身而去,風拂過,揚起他的衣袂翻飛著。
驚破在旁邊拉了拉蘇傾傾的衣襟,“其實我覺得師祖爺爺長得挺好看的。”
青岩把手支在膝頭上,托著下巴,“是啊,除了他臉上有那些傷,我倒是覺得他那隻毀掉的眼睛裏麵的血瞳其實蠻好看的。而且他的氣質是走儒雅路線的,之前穿的髒亂差,這後來好不容易換了衣服,看著多好看的,結果卻沒能多看幾天。”
蘇傾傾聽著這兩個孩子這麽評價,她整個人都驚訝了。心裏堆積的那些離別的感傷氣氛全都被這小家夥給毀了。
她無奈的坐了回來,揉了揉兩個孩子的頭發,開始重新修煉起來。
落天讓她去雪國解開封印,可是她卻想起來,之前在太衍山明峰頂上,太後烈月姝曾經告訴她的某些事。
當時她說到了千年前的協議,烈焰族的人與皇室之中的不斷的牽扯。而她還說起雪國的那一場雪崩是將整個部族的精銳全都埋葬其中了的。
他們進去的時候應該是這十幾年前的事了,而在此之前,荒古已經被冰封了的,就算力量湧動而出,雪國也應該早就被冰封了。
除非有人在此之前打開了冰封的大門,而這時烈焰族得到了線索,帶了大批精銳進去,隻是後來引發了雪崩?
她忽然懷疑了,那這一次的雪崩是真的雪崩還是說是有人重新封印的結果?
這個大膽的念頭驟然浮現的時候,蘇傾傾忽然感覺心裏清明了很多,隻有這樣才能把一切都聯係起來,才能尋找到最後的頭緒。
因為知道這些事的人,他們很有可能都沒有她他們所知道的告訴所有的真相。
烈月姝如此,就連落天還有紫東也同樣如此。
蘇傾傾想到這裏,疑問一下一下的撲來,她卻好像尋找到了線頭。
反正現在趕路,按照下一輪黑月出現的時間來說還有一個月,有越家的人帶路,她少了很多麻煩。也能讓她在休息身體的同時,方能第一次靜息心來從頭到尾的分析這些事。
從她醒來發現自己是蕭深的妻子之後,到現在快要兩年的時間了,這兩年時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幾乎是不停歇的迎麵而來。
他們都收集到了太多的訊息,卻因為太多的謎團,沒有辦法進行有效的梳理。
她之前抽空與蕭深討論過這些,但是他的情緒比較激動,整件事牽扯到他的身世,還有那麽多要他性命謀算他的人。
特別是蕭深沒有蘇傾傾承繼的血腥的記憶,還有看到的炎蕭的那些經過,所以他無法聯係這些事。而她現在的任務竟然多了很多,她不得不靜下心來把整件事理順。
她信奉一條規律,自己這邊百戰不殆!
“不對,如果以師傅的話,在千年前雪夙的事情發生不久之後,整個荒古打亂了,他們根本不可能堅持那麽久的。那麽就是說,就算他們堅持了一兩百年,四五百年,最終冰封了荒古,也極有可能波及到了雪國的。”
她拿了一個本子出來,以炭筆在上麵開始畫著,這是她的習慣,當很多問題得不到解決的時候,她就把所有的疑問都寫下來,再把想到的任何可能性都寫出來,清晰的字體總會給她一些被她忽略或者遺忘的答案。
“烈焰族與皇室糾纏了千年,是因為血祭大陣,而假設荒古處在內亂之中,自然無力出手。”
她把荒古寫成一個大寫的英文h,竟然以方程式的方法進行推算著,她一見寫一麵自嘲,幸好當年數學學得好。“果然是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她很得意,驚破和青岩這兩日看著她不停的演算著,陷入一種近乎瘋魔的狀態,兩個寶寶都乖覺的不去打擾她,隻是私下裏要說,“她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我們要不要拯救她?她拿著本子又寫又畫的真正好幾天了,廢寢忘食,我看病的不輕。”
這兩日,她說話說得不少,卻都是自言自語的,也不知道嘰裏咕嚕說什麽,青岩覺得比雪國人的話還難懂一些,人家連說帶比劃總會猜出來什麽意思,而蘇傾傾她說的全是鳥語,嘰哩哇啦的。
她自言自語也就罷了,居然不吃飯,不睡覺。
他們要是不把食物放在她手上,她根本就不知道往嘴裏送。一麵吃也要一麵看著手中本子,上麵已經被她圖滿了好大一疊了。
她除了跳下馬車,或者衝出帳篷去解手之外,她的眼珠子就沒離開過她的本子。
青岩越說越著急,她拿出水囊塞進蘇傾傾的手中,誰料她頭也不抬,就把水囊對著嘴裏灌,水囊的蓋子還沒擰開呀,她都不知道,就這麽灌了一下,有沒有吃到水,她根本就沒感覺。
這一幕看得青岩呲牙咧嘴的,搖搖頭,“走火入魔,這簡直是走火入魔了!”
她無奈得很,隻好伸手過去,把水囊擰開了,蘇傾傾也不知道,隻是機械性的把水灌進嘴裏去,水驟然一下湧出來,她來不及吞咽,嗆咳了幾口,水順著嘴角流到身上,她根本不在意,青岩把水囊拿走,蘇傾傾正好覺得更方便,同時又想到了什麽,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又繼續寫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