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東殿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蘇傾傾悄無聲息的掠了進去,皇後寢宮已經荒廢了,沒有人打掃,院子裏雜草叢生。
如果不是曾經在這裏住過那麽一段時間,蘇傾傾還以為自己是不是來到了廢棄的宮殿。
“這本該是皇後的宮殿的呀。”蘇傾傾說著又隻能翻身出去,尋了好幾處宮殿都發現宮殿全都落了鑰匙,緊閉著大門,裏麵全是荒蕪一片。
這些都是曾經蕭唯寵妃的地方,就連太子的東宮也是那樣。
事情越發的詭異了,她好不容易尋到了一處有人的宮殿,翻身進去捉了一個半夜起來上茅草的小宮女,一番威逼利誘才知道京都近來發生的這些大事。
這個歐陽溫雅居然成為了太後?
“今夜是祭天大典,大家都走去做事了,我因為吃壞了肚子這才告了假被留下來的。”蘇傾傾沒想到自己居然繞到歐陽溫雅的寢宮來了。
“他們走了多久?”
“子時已過,他們就出發了,現在都在東邊的宮殿那裏呢。”小宮女借著燈光這才認出來威脅自己的人居然是蘇傾傾,她曾經在皇後宮裏待過,就在蘇傾傾伺疾的那段時間,恰好蘇傾傾無意中還幫過她一次,所以小宮女倒也記著這份情誼,在蘇傾傾要離開的時候,她忽然叫住了她。
“睿親王妃,您來遲了。如今睿親王已經被封為了先皇了,他去世的噩耗早就傳便了整個京都,繼位帝君正是睿親王的孩子,而她也成為了太後,您現在出現,她怕是留不得您的,奴婢鬥膽勸您一句,最好是能避多遠就避多遠的好,如今整個皇宮都是歐陽家族的人了。”
聽到這話,蘇傾傾愣了一下,她反身回來看著那個小宮女,“你為什麽要這麽勸我?”
“曾經在皇後宮中,您幫過奴婢的,隻是您不記得了,可是奴婢記得的。”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玉珠兒。”
“玉珠?”蘇傾傾想了想個,是有那麽回事,她無意中看到玉珠在偷偷哭,原來是她母親生病了,家中沒有錢看大夫,且她是剛進宮的小宮女可沒有探親假的,她本想與雲皇後告假的,可是掌宮大宮女那關她都過不了。
蘇傾傾便借給她自己的出宮腰牌順帶送了她錠銀子,當時還被陳亮將軍的母親陳老夫人說她好人有好報,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了好報了。
“玉珠,你借一套宮女服給我吧。”
“您稍等,奴婢這就去拿。”她快速捧著宮女服過來,“您真的要去啊,這很危險的。”
“不怕,我裝扮一下,不會有危險的。”蘇傾傾進了玉珠的房間把衣服換上,整個房間裏當真隻有玉珠一人,其他人都去了東殿了。
但是為了小心為上,她還是在臨走的時候點了玉珠的睡穴。
蘇傾傾裝扮成宮女快速往東殿那邊而去。
東殿並不在皇宮裏,但是倒也是在皇宮的東方,且沿著承繼山的山脈修建的,算得上是
山的另外一麵陡峭,是不能翻越的天險之地。
而東殿沿著層層山體向上延伸的趨勢修建了登山的台階,台階共有九百九十九階。延伸到最頂層。
旁邊是有官道的,馬車可以直通到最頂上去的大殿,但是祭天大典,除了來觀禮的諸國使者之外,文武百官和太後以及新皇是要從台階一步一步的登上山頂的。
子時是正式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聚集在這裏。
等著吉時一到,便開始拾階而上。
歐陽震早就到了,今日的他特別的興奮,他站在第一階的台階前,抬頭看著台階的盡頭,那裏象征著皇權的終極。
他幻想著自己有一天能身穿黃袍一步一個腳印的從這裏走到最上麵,麵臨天下,君臨天下!
他正兀自想著,一回頭看到了自己的女兒從轎攆下來,旁邊身穿著大宮女服飾的南濟懷裏抱著穿著黃袍的嬰兒。
那隻是個尚在繈褓之中的孩子,他什麽都不懂,如果沒有大人照看,他麵臨的就隻有死亡了,偏偏這樣的孩子穿著象征著皇權的龍袍。
龍袍是特製的,剛好做成他的大小,也多虧了繡娘高強的手藝,在這麽小的衣服上還能繡出一條完整的龍來。
這孩子被人抱著,他在出門的時候就被乳娘喂飽喝足了,所以現在他就隻知道呼呼大睡。
歐陽震看著那孩子,旁邊有其他的官員過來玩笑戲說陛下眉眼中有幾分與丞相相似呢。聽了這話歐陽震不由微微笑著。
“陛下是我的外孫,如何不像?”
吉官揚鞭清道之後,眾人肅穆並列排著開始攀登起來。
蘇傾傾來的時候,看著眾人已經走到了半山了。不過越往上走,他們的腳程就顯得越來越慢了,爬山爬到後麵對體力是極大的考驗。而這些人很多都年過半百了,讓他們爬這麽幾個時辰對他們來說幾乎要了他們的老命。
蘇傾傾手裏拿著茶壺,跟在後麵往上走,而這時快要天亮了,諸國的使臣們也在山下集合準備著往山上出發,所以下麵的人各種檢查籌備工作讓他們忙得腳不沾地的。所以蘇傾傾扮作宮女過來的時候,隻要她手中提著食盒或者拿著茶壺,侍衛們都不會去攔她的。
特別的是玉珠兒還把自己的腰牌給了她,有腰牌掛著,她更是一路通暢無比。
她腳程很快就追了上去,她心裏也奇怪得很,本來她是要去找蕭深的,可是鬼使神差的她往這裏走了過來。
旁邊不斷有人招呼著她要水喝,這裏其實在道路兩側每隔個九十多階就有個茶棚,隻不過要等他們走到那九十多階都不容易。所以也有些宮女太監在旁邊侍候茶水,蘇傾傾端著茶水也不引人注目,她走到茶棚換了茶又繼續往上走。
她能看到有冤魂慢慢的往上在走,她不得不跟著上去。
“是你?”忽然間,有人開口說話。
蘇傾傾一怔往旁邊一看,和她說話的並不是人,而是一縷孤魂。
“紅衣,你怎麽在這裏?”她認得她,她是曾經在後山見過的被困在皇宮結界裏的那些冤死又離不開的孤魂。
她為了不引人注目,便壓得了聲音說話。紅衣是鬼魂,即便蘇傾傾說的很小聲,她也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