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殺夜4
四下裏都是刀光劍影的,歐陽溫雅腳步踉蹌著,她有種無路可去的絕望。
“妹妹,走啊,快離開這裏!”歐陽琦玉的魂魄在她身邊,他已經拚盡全力的,可是現在的他在那麽多惡靈的攻擊和撕咬下,已經越來越虛弱了。
他擔憂的看著自己的妹妹,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保護她多久。
惡靈越來越多了,他們撲向活著的人,占據著他們的身體與風無浪的人拚搏在一起。
賀蘭宜一劍砍番一個人,她已經不知道自己砍了多少人了,她的劍刃已經有些倒卷著,她身上布滿了傷口,鮮血淋漓,而她胯下的馬也不知道被人刺了多少刀,她卻毫不在意,她拉了一股頭發咬在嘴邊,在馬兒跌倒之前,縱身一躍,從馬背上翻過去,就地一滾,在地上翻滾了兩圈,殘破的長劍刺進對麵一名啞衛的心髒位置,而後快速拔出長劍,在啞衛受傷怔愣的一瞬間,她長劍一抹,直接把那名啞衛的腦袋砍了下來。
那顆頭顱骨碌碌的就地一滾落在歐陽溫雅的腳邊,她看著那顆頭顱,那頭顱的眼睛還對著她眨啊眨的。
歐陽溫雅嘶聲尖叫起來,往後猛退卻被地上的屍體絆倒了。旁邊的屍體也是沒有頭,也沒有手,可是掉在一旁邊的那隻斷手卻還在動著,正好握著歐陽溫雅的腳踝。
她嚇得頭皮發麻,用力去踹著那斷手,想要把那手給踹開。
可是,那手握得極緊,她根本就踹不開,她感覺自己都要暈過去了,殘留的一絲清醒又被恐懼占據著,求生的本能在驅使著她,她隻能咬緊牙關用手去掰開腳踝上的那隻手,隻聽得哢嚓的輕響,那隻斷手的食指被她掰斷了。
她臉白了一片,再也沒有力氣了。
賀蘭宜目光追隨著那顆滾開的頭顱,她砍斷了剛剛那具屍體的手,隻有斬斷他們的頭,砍斷他們的手,才算徹底製止這些啞衛們。
但是她沒想到看到了歐陽溫雅。
看到她絕望的扳著手上的斷手。她眉頭一皺,不是很情願,卻又是迫不得已的過去,一劍挑斷了那斷手的手指,手指一落地,手掌頓時落了地。
歐陽溫雅抬頭看過去,沒想到是賀蘭宜,“是你……”這個時候,曾經對賀蘭宜的恨早就煙消雲散了。她半晌說不出話來,倒是賀蘭宜先開了口,“你怎麽在這裏,這裏很危險,你趕緊走吧。”
她說完從地上尋了一把鋒利的刀再次衝了上去。
歐陽溫雅回頭看過去,皇宮的城樓早已經坍塌了,裏麵隻能看到無數的人影在搏鬥著,她卻分不清誰是誰了。
歐陽溫雅坐在地上她腦袋一片空白,目光茫然的掃過,這一條街道過去,全是屍體,全是那種被砍得四分五裂的屍體。
“妹妹!”忽然間,她前麵剛才滾落的那顆腦袋的嘴動了,那聲妹妹便是出自他的口中。
歐陽溫雅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驚恐萬分的看著那能說話的屍體。
“妹妹,是我,我是你哥哥,我是歐陽琦玉。我的魂魄暫時借著這身體說話,你不要害怕。”
歐陽溫雅心中太過震動,眼淚刷的流了下來,“哥哥,哥哥,這是怎麽回事啊,為什麽……”她心裏有太多太多的話要說。可是開了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淚像是決堤似的就這麽流淌著。
“不要哭,這裏不安全,四處都是惡靈,他們啃噬著活人的靈魂占據軀體,你趕緊走,離開這裏。”
“是父親做的?”
那顆頭顱的嘴嗡動著,沒有發出聲音。
“是父親做的。”歐陽溫雅自己又說了答案,眼中一片淒厲。
“他已經不再是我們的父親了,他的靈魂已經被惡念吞噬了。你趕緊走,離開這裏,保護著自己,你要活下去。”
“哥哥,我活不下去了,這一切不該是這樣。”歐陽溫雅悲戚的想著,當年如果不是她要嫁給蕭深,會不會一切都變得不同了呢?這一切會不會是她的錯。
感覺到妹妹心裏的想法,歐陽琦玉連忙道:“你別多想,這不是你的錯,和你沒有關係,父親的執念從什麽時候起的,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也與我們沒有關係的,就算沒有你,他要反,他一定會反的,你看這些啞衛們,這麽龐大的人數,不是短短數日數年就能成就的。妹妹,你要做什麽?”
歐陽琦玉看到歐陽溫雅掙紮著站起來,從地上撿起一把刀來,明明她拿著刀都異常的費力,從小養尊處優的她何曾動過這些武器。
“哥哥,既然父親已經不是我們的父親,那麽我就去殺了他!”她扛著刀踉蹌著往皇宮裏走。
歐陽琦玉嘶聲的喊著,“回來,歐陽溫雅,你這是要去送死!”
歐陽溫雅頭發散亂著,她回頭看著歐陽琦玉,風拂過,發絲掠過她的眼,眼神裏的絕望變成了憤怒和不甘心,驅散了恐懼。
她已經不怕死了,臉上再沒有驚恐之色,而是有種詭異的平淡,“哥哥,你死了,母親死了,就連念兒我也沒能保住,南濟也已不在了,就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你說這樣的活著又有什麽意義呢?哥哥,你替我去找他們,黃泉之路等我一等……”
她舉著刀便衝了過去,隻留下歐陽琦玉的聲音。
賀蘭宜又砍斷了一個啞衛的頭,聽到身後有聲音,她一轉頭,卻見到歐陽溫雅居然拿著刀對戰著一名啞衛,她抱著必死的決心,居然能爆發出讓人不容小覷的力量出來。可是再怎麽厲害,她始終不是啞衛的對手,漸漸的被逼到角落。
賀蘭宜一刀翻轉,刀尖對準那名啞衛,用力擲去,不偏不倚正好將啞衛釘死在樹幹上,歐陽溫雅轉頭看了賀蘭宜,她連謝謝二字都沒說出口,就聽到賀蘭宜道:“你殺不了他們別在這裏添亂。”
說完她轉身就走,沒有半刻的停頓。
歐陽溫雅被她這麽說,倒也不生氣,她咬牙學著賀蘭宜的樣子,把那名啞衛的手和腦袋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