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戴罪立功
：鄭好、錢馬月、瘦竹竿坐在與駕駛室隔開的車廂裏，在他們旁邊是位持槍的警察，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
此刻路上空無一人，四處白茫茫一片。汽車像是脫韁的野馬，在寂寥的大地上奔馳。
兩小時後，汽車已經爬到天雲山頂。向下過了天雲山，再行三十裏路就是清寧。
但此刻天上地下到處都是白雪覆蓋，大雪依然還在下，使得對麵三尺都看不見人。
上山時候，地上積雪較少，汽車行的還比較平穩，沒有任何打滑的感覺。但是從山上向下行駛的時候，所有人都明顯感覺汽車變得有些不受控製。
好在司機身經百戰，牢牢把握住了汽車。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艱難跋涉，前麵青龍河大橋，已經隱約在望，轟隆隆河水已經響徹耳畔。
所有人都籲了口氣，終於化險為夷，警車馬上就要駛出險峻山道。
但是事故還是在最後一刻發生了。盡管老嚴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司機，路是行了多年的老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車開的也是加倍地小心。但是畢竟雪太大了，遮擋了視線。雪太深了，掩蓋住車輪與顛簸的道路。
當警車在經過一個拐彎時候，突然陷進一處低窪爛泥的渠溝，老嚴加了兩次油門，警車兩個前輪嚴重打滑，發動機轟隆隆地響，但卻沒能衝出來。
最後老嚴憋住勁，再次加大油門。汽車忽地就從渠溝裏爬了上來，前麵卻是數塊被磨光滑的大石快，被雪掩蓋，等到警車衝到光滑石塊上，就失去控製，老嚴覺出不對，再要刹車，汽車已經不聽使喚，車輪打滑，斜刺裏就衝了出去。
衝下山路，順著陡峭山坡向下滑。下麵就是青龍河滾滾河水，一車人眼看就要掉進河裏喪失性命。
老嚴瞥到左側有一棵百年老樹，斜刺裏長在山坡上。咬牙拚命向左側打方向盤，警車側著身子就衝了過去，在就要翻倒的那一刻，彭一聲半歪著的警車就狠狠擠靠在老槐樹上，老樹被轟然撞斷，半截樹頭滾落河道。
轟隆隆，帶下許多石塊，碎雪，白茫茫霧蒙蒙，這一切瞬間就被洶湧的水流吞沒。
警車撞斷樹後，巨大慣性騎著樹身衝出去，搖搖晃晃繼續向下衝，車頭撞斷青龍河護欄，而後又向前拱了拱，終於停住。此刻半個右車輪懸在河岸上，搖搖晃晃，下麵是轟隆隆震耳欲聾的水流。
如果不是老嚴機智，關鍵時刻拚命向左打方向盤，讓老樹頂那麽一下，警車早已經墜落青龍河，匯入滾滾水流。一車人此刻焉有命在。
副駕駛座上的警察老李左腿被擠在了汽車與護欄之間，絲毫動彈不得。
老嚴看他麵色蒼白，冷汗直流。知道他很痛苦。安慰說：“忍住，你一定要忍住，我這就下去想辦法。”老李勉強擠出一絲笑，說：“他媽的，差點就進河喂了王八。”
後麵鄭好三人坐在左麵座位上，兩個持槍的警察坐在對麵。經過短暫的慌亂後，警車終於側歪著停下來。
後門打開，司機老嚴探頭進來對兩個警察說：“你們下來個人，幫我把老李救出來。”兩個警察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高個警察站起來說：“我下去，你在車上不用動，看著他們就可以。”矮個警察點點頭。
高個警察把槍放在矮個警察旁邊，轉身跳下車。由於車內少個人，重量減輕，警車再次晃動。
錢馬月喊起來：“讓我們下去，不然就掉河裏啦！”矮個警察晃了晃槍說：“亂喊什麽，看不到有人下去救我們了嗎？”
錢馬月看了看黑洞洞的槍口。不再說話，不過一雙眼睛卻緊緊盯住了高個警察放在旁邊的槍。
司機老嚴對高個警察說：“我看了看，老李的腿被汽車與護欄擠住了，強行把人拽出來，肯定不可行，為今最好辦法就是把車向後推，這樣就可以嚐試把老李擠在中間的腿拉出來。”
高個警察四處看了看說：“把警車拉回來一些容易，可是這是個斜坡，我們又不能老是拽著，就怕一鬆手，車會掉進河裏！”
老嚴說：“不怕，我已經在後麵兩側車輪前墊上了石頭，沒有特別大的衝勁，相信汽車應該不會掉下去。”
高個警察說：“既然如此，我們一起用力。”兩個人在右邊，一起喊著號子用力。吱嘎嘎警車向後移動些許。汽車與護欄離出少許縫隙。
老嚴衝著老李喊：“老李，看看，能不能把腿抽回來。”老李用力。最後無奈搖頭說：“腿廢了，一點力也用不上了。”
老嚴回頭掃視高個警察一眼說：“兄弟，用力頂著，我去把老李拉出來。”高個警察已經滿頭大汗，點頭說：“快些。”
老嚴鬆開車，疾步衝到老李身邊，一把把受傷的老李從車上拖了下來。
高個警察再也支撐不住，手一鬆，汽車突然又向前移動寸許，把河邊鐵欄杆徹底撞入河內。好在汽車左邊輪子卡在河邊，汽車才沒有完全入水。
車廂內隨著警車向前傾斜，高個警察放在座位上的槍掉在了錢馬月腳下。就在槍落地瞬間。錢馬月身子突然像彈簧一般迅速跳起，俯身用戴著手銬的手抓起槍，起身，抬手，對準矮個武警扣動扳機。
由於錢馬月隻是被判十五年，根本不是什麽死刑犯，沒有必要暴力抗法。搶槍打警察可是死刑。但是現在錢馬月違背常理，向著看守警察開了槍。一切都是在瞬間發生。矮個警察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鄭好在錢馬月身邊坐著，早就注意到了錢馬月上車後焦躁不安的神情。就在錢馬月撲向槍的那一刻，鄭好隱約感到不好，錢馬月向矮個警察端槍瞄準時候，他大叫：“小心。”
此刻他離警察近，縱身抬腿把矮個警察踢向旁邊。矮個警察一個趔趄側歪在旁邊車廂上。
槍響了，錢馬月一梭子子彈打在矮個警察持槍胳膊上。矮個警察持槍的手就垂了下去，手裏的槍掉在地上。
由於矮個警察撞到警車上。警車受大力撞擊，咯吱吱再次向前移動，左邊車輪也懸在了河道上。汽車上下搖晃。隨時都有掉入滾滾河水的可能。
錢馬月與鄭好嚇得趕忙後退。警車終於平衡住。矮個警察雙手中槍，失去戰鬥力。錢馬月向著矮個警察再次舉槍射擊。
急切間，鄭好斜刺裏衝向錢馬月，由於手上帶著手銬，不能抓東西，隻能用手銬頂著錢馬月手中的槍。
正是由於他奮不顧身的一舉，竟然救了三個人的性命。啪啪啪，一梭子子彈擦著矮個警察頭皮，擊碎汽車旁邊老李與老嚴頭頂飛過。
老李、老嚴嚇得一縮頭，不疑是犯人開槍，老李喊道“怎麽回事，槍怎麽走火了。”
錢馬月眼睛紅了，用肩把鄭好猛地撞出。鄭好手戴著鐐銬，既不能抓物，也不能扶住旁邊什麽東西。摔倒在瘦竹竿旁邊。
錢馬月迅速調轉槍口向著鄭好打過來。鄭好向旁邊一滾，這幾顆子彈就全打在瘦竹竿身上，瘦竹竿喊都沒有喊出一聲，就滾翻在座位上，鮮血噴濺而出。
一切都發生的那麽突然，在電光石火之間。高個警察也不疑有人奪槍，聽見裏麵動靜，探頭進來問：“怎麽了，怎麽回事，槍走火了嗎？”
這時候，錢馬月調轉槍口，對準高個警察瞄準。鄭好此刻就摔倒在兩人中間。無論是過去把高個警察推倒，還是撞開錢馬月都是不可能了。
他在兩個人之間舉起了手。擋在黑洞洞槍口前。啪啪啪，槍口火焰閃動，鄭好雙手鮮血四濺。
他用舉起的手臂擋住了射向高個警察的子彈。此刻矮個警察站了起來，縱身一下子撲在錢馬月身上，錢馬月摔倒，手中的槍被甩了出去。
錢馬月已經瘋了，他抱著矮個警察用盡全身力氣向著車頭方向撞過去。警車再也受不了這一撞，咯咯吱吱向著青龍河墜落下去。
鄭好此刻戴在手上的鐐銬已經被槍擊壞，他甩掉鐐銬，強忍著鑽心得疼痛，伸手抓住矮個警察的腳踝。
並且奮力外一滾，另一隻手伸出抓住高個警察的胳膊。警車轟隆隆滾落進滔滔的青龍河，瞬間就被衝的看不到一點蹤跡。
青龍河邊，警察老李癱坐在地上。拚命抱住老嚴的腿，老嚴拉著高個警察，高個警察拉著鄭好，鄭好半個身子在河裏，半個身子在外麵。他受傷的手依然死死拉著矮個警察以及與矮個警察糾纏在一起的錢馬月，錢馬月腳下就是滔滔的河水。
鄭好手上的血一滴滴的滴下。此刻他受傷的手拉著的可是有三百多斤的兩個大活人。幾個人筋疲力盡，勉強維持著不掉落下去。就是在樣在大雪中僵持著。
這時候，一直攆在他們後麵的警車趕了過來，警車上的警察發現了他們。馬上停下，迅速跳下來幾個警察。
跑到近前，看到眼前這番奇異景象。幾個警察呆了呆。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知道情況萬分緊急，馬上伸手援救。眾人一起幫助鄭好與高個警察把吊在河道上的兩個人給拉了上來。
高個警察在新來警察配合下，迅速把癱成一團泥的錢馬月製服在地，架上警車。錢馬月呼呼喘著氣，用怨毒的目光看向鄭好。
擋子彈時候，鄭好胸部也中了一彈，由於失血過多，再也支撐不住，暈倒在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