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地下世界
為了搞清到底是什麽人拐走並且控製了丁丁，鄭好對他進行了尾隨跟蹤。
垂頭喪氣丁丁跟著前麵穿黑衣的彪形大漢，兩個人一高一矮，沿著火車站廣場邊沿冬青帶向著右側疾走。
約七分鍾後出了廣場，進入一片老舊的居民區。鄭好遠遠跟隨。倆人一起穿過一條狹窄幽暗的巷子。
在巷子的盡頭是一片占地很大的城市綠化帶，裏麵栽滿各色樹木，高低錯落，鬱鬱蔥蔥。兩個人很快就鑽進叢林深處。
鄭好緊追不舍。樹林中心有一塊井蓋。彪形大漢四周看了看，沒有看到人。就向丁丁招招手。丁丁緊走幾步，走過去俯身把井蓋掀了起來。
鄭好頗為奇怪，難道他們要偷這笨重的井蓋。但對方的舉動很快就讓他打消了這個想法。
彪形大漢率先從井口跳了下去。緊接著丁丁也下了井，並且回身用力把移開的井蓋拉回了原位。
鄭好驚訝不已，他們到下水道裏麵幹什麽，難道他們住在下水道裏麵。
倆人下去半小時，依然沒有任何動靜。鄭好又在附近觀察了十多分鍾。才靠近了，伏下身子，耳朵貼著井蓋空隙處仔細聽了聽。
下麵僅有嗚嗚的氣流穿過聲音，除此以外，什麽都聽不到。鄭好輕輕把井蓋移出一條縫隙，偷偷向下張望，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到。
他隨手撿起幾塊石頭扔下去。根據回聲判斷，下麵應該不是很深，並且應該是一塊實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為了探明丁丁到底是和誰在一起。鄭好把井蓋輕輕挪開，躡手躡腳，貼著井壁滑下去。
剛剛進入，一股子刺鼻怪味，熏得他淚都流下來了。他保持著警覺，向遠處觀看，發現不遠處，一盞燈光如豆，照出一條長長的甬道。
甬道很低，鄭好須半彎著身子，貼著甬道向前拐過一個彎。這裏甬道變得稍高一些，鄭好籲了口氣，終於能夠直起身子。
這時候，一個彎腰駝背的乞丐突然無聲無息出現到他麵前。鄭好下了一跳，心道不好，沒想到這裏竟然還有人把守。暗罵自己太過疏忽大意，正要動作。
沒想到對方上下打量他一番，點點頭說：“新來的？”鄭好馬上反應過來：“哦哦，是。”駝背乞丐不再說話與他擦身而過。對方竟然把自己當成同夥了，這讓鄭好多少有些意外，難道這裏經常有新人來。
前麵有處水窪，鄭好走過去時候，身影倒映在水裏。臉上頭上沾滿泥土。方才通過甬道時候，身上衣服被牆上突出的石塊扯爛了一大塊，扣子也掉了，怪不得剛才對方會認錯自己呢。
井蓋底下的世界竟然猶如一個迷宮，甬道左拐右繞，走了約十五六分鍾。鄭好突然聽到前麵有許多人說話。
他放慢了腳步，躡手躡腳向前走。在甬道的再次拐彎處，突然變得開闊起來，出現了一個大廳，一盞大燈掛在上方，把周圍一切照的清晰可見。
鄭好做夢也沒有想到，在這麽一個小小下水道裏麵，竟然還另有乾坤。藏著一個大部分人不知道的世界。
大廳裏站著約摸二十八九個人。剛才與丁丁在一起的彪形大漢與另外一個身材相仿的人站在這群人邊上。這兩人穿著也比較特殊，都是比較幹淨整潔的黑色衣褲，其餘人都穿得破破爛爛，一看就是街頭要飯乞丐。
鄭好尋到了丁丁，低著頭與眾人站在一起，方使放下心。
“把你們今天乞討的成果拿出來。”這是個嘶啞而又粗糙的聲音，鄭好聽著十分熟悉。由於說話的人被眾乞丐圍著，鄭好看不到對方廬山真麵目。
等到所有乞丐排好隊，拿出乞討東西上交時候。鄭好才看到了說話那人。走路時候一瘸一拐，鄭好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瘸子，竟然是瘸子。丁丁果然是他拐走的。沒想到他從煤城消失這許多年，竟然跑到南州當起丐幫幫主了。
瘸子挨個驗收每個乞丐的勞動成果。他手裏拿著個長長的棍子。首先過來的是個沒有雙臂的乞丐。
他嘴裏叼著個黑色包袱，低頭走到瘸子麵前。旁邊穿著黑衣的彪形大漢搶步過來。奪過包，嘩一下倒到瘸子前麵的一個筐裏。
這裏麵既有硬幣也有紙鈔，黑衣人數完後對瘸子說：“老五今天要了三百。”瘸子麵無表情地點點頭說：“去吃飯吧！”
胳膊殘廢的乞丐低著頭走到一邊，此刻地下放著幾碗飯，他席地而坐，端起一碗，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緊跟在後麵的是個臉被燒的變了形的乞丐。眼睛好像也被燒瞎了，他哆哆嗦嗦走過來。黑衣人拿過他的包，仔細查完對瘸子匯報說：“一百。”
“啪。”瘸子手中的長杆狠狠擊打在對方臉上。對方一聲慘呼，門牙被打掉一顆，鼻血噴濺而出。乞丐痛苦呻吟，連呼疼痛。卻不敢躲閃。任由瘸子長棍劈頭蓋臉的打下。五六棍子後，乞丐倒在地上。
瘸子說：“既然不想幹活，想偷懶耍滑，那今天的飯就不要給他吃了，讓他在這裏休息一天吧！”
瘸子說完，兩個黑衣打手過來拽起乞丐的頭發，拖著扔到一邊。
大廳內像死一般的靜，隻聽得此起彼伏的呼吸聲。乞丐們戰戰兢兢，挨個把要到的東西拿出來讓瘸子查閱。根據要得數目多少，瘸子或獎或罰。
等到丁丁出來。鄭好也緊張了。他捏緊拳頭。一旦丁丁受到任何傷害，無論對方有多少人，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瘸子問：“你要了多少錢？”丁丁攤攤手說：“暫時一無所有。”瘸子說：“是嗎，這不符合你的風格啊，一無所有，你說說要接受怎樣的處罰啊？”
丁丁眼睛嘰裏咕嚕的轉，他笑嘻嘻地說：“幹爸，咱先不說處罰。”瘸子不動聲色說：“一無所有，還想不受處罰?“
丁丁說：“今天我可盯上了個大客戶，經過一天踩點，大致已經摸清了對方的行蹤與習慣，相信這回出手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瘸子微微點頭說：“小子，不要耍我！”丁丁頭點的像是小雞啄米。“幹爸，怎麽敢呢！”
瘸子問：“什麽時間得手？”丁丁說：“盡快吧！”瘸子說：“明年嗎？”丁丁伸出三個手指頭。
瘸子點點頭，用手中棍子戳戳他的腦門說：“去後麵吃飯吧，我等著你的消息。”丁丁幹脆地說：“幹爸，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最後過來的乞丐雙手殘疾，十指嚴重變形，猶如鳥爪。主動交代說：“我，我比丁丁好一些，今天要了五十。”
瘸子笑了：“你怎麽可以與丁丁比，丁丁是做大買賣的，這兩天就會有大成果，你一天五十也好意思與他比嗎？”乞丐說：“我錯了，我錯了，我……”
瘸子搖頭說：“你沒有錯，要不到東西應該不怪你，相信你也努力了。”乞丐聽了連連點頭說：“您老英明，我的確已經盡力了。”
瘸子說：“是啊，不能老這麽難為你，你這是殘疾的不夠，沒有人可憐你啊！”乞丐臉色蒼白，說：“請您用棍子懲罰我吧！”
瘸子走過去，突然從身上抽出一把短刀，說：“再掉個胳膊，說不定就要的多一些了吧？”乞丐撲倒磕頭：“饒了我吧，下次一定努力。”瘸子突然出手，寒光一閃，乞丐向旁邊一滾，一個血淋淋的手掉在地上。
瘸子看了看乞丐說：“你還敢躲閃，我要的是你整個胳膊，不是這殘疾手。”
說著一步步逼近，乞丐抱著斷掉手腕的患處，連連後退，不停地討饒：“您大人大量，饒了我。”
瘸子說：“唉，誰讓你躲閃呢，剛才一刀砍下你的胳膊不就完了嗎，我也不想讓你一次次受罪。饒了你，以後誰還聽我的話呢。”
說罷踏步向前，把對方踩在腳下，揮刀砍下。
突然一個人影像是閃電一般衝過來。抬手抓住了瘸子持刀的手腕。
所有人都驚呆了，在這裏瘸子就是老天爺，是至高無上的主人，從來沒有人敢反抗他，否則生不如死。但是現在突然出現一個乞丐，他抓住了瘸子的手。
瘸子用力回奪。但是雙手卻如同被鉗子牢牢鉗住，來人說：“這是一群可憐的人，是社會的弱者，給予他們的應該是同情與憐憫，現在你卻捫了良心，連這些可憐人也要榨盡最後一點血汗，捫心自問，你還有沒有一點做人的良知與底線。”
瘸子道：“適者生存！”鄭好說：“這是有法律的社會，不是弱肉強食的動物世界。”
瘸子拿刀的手動彈不得。厲聲問：“你是誰，你怎麽進來得？”
瘸子已經知道麵前這個像是乞丐的人不是自己手下，他的手下沒有如此有能耐地人。
鄭好說：“煤城龍山被你跑了，今天你跑不了。”聽到煤城龍山。瘸子突然認出鄭好，哈哈笑道：“冤家路窄，你小子竟然送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