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給卡寶講的,是個關於繡娘的故事。
其實原型來自於吳中的師徒兩代繡娘,一時俊傑,都以女兒之身,在縣誌裏得了題注。
可南方那是張什麽樣的嘴巴啊,當初靠著編排故事,就能橫掃小區和菜場的婦女界啊。
於是,簡簡單單不過兩百多字的描述,竟被他講成了個堪比《百年孤獨》的兩代女性傳奇。
要狗血有狗血,要反轉有反轉,要勵誌有勵誌,還有濃濃的曆史感。
又是在做指甲這樣最容易被洗腦的情況下,楞是把個卡寶給聽得是一會歡笑一會抹淚兒的。
南方也是越講越開心,每次成功的忽悠,都能為他帶來神奇的成就感。
“繡娘的手藝……真的……有那麽厲害麽?”卡寶竟是徹底投入了劇情裏麵。
“那可不?”南方眉毛一揚,豎起手指:“這可不是我吹哈,直到現在,她們的傳承都還在,甚至還更豐富多彩了,要有機會你一定要親眼看看,那才是真正的藝術啊……嘖嘖嘖,早年去歐洲參展,一亮相,就把那幫老外給震得呀,徹底懵圈兒了都,立刻烏泱泱的給人圍上了,十來斤重的金獎牌子啊,死活要往手裏塞,不拿還不成,不拿不讓走!”
“金價?!”卡寶驚出囧眉,可眼睛裏卻全是亮光。
南方也是吹出勁兒來了,大手又一揮:“去倭國指導交流的時候,好家夥,那場麵你是沒見到啊,手藝一抬出來,一群的倭國觀眾就看到哇哇哭啊,滿場都是嘶鍋一嘶鍋一的哭喊聲我跟你講~”
卡寶嘴巴張開,悠然神往。
兩人麵對麵的這麽近,差點讓騷貨又升起什麽想法。
還好,就在這時候,又有人摸進書房來了。
虐神和萌妞。
平時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兩隻,今天洗涮可算是累到了,還不得來秀一個邀邀功啊。
再加上虐神現在也不急於上牌桌。
剛開始的時候她倒是打得挺帶勁的,可打一天,就輸一天,從大年夜都輸到年初三了,能不懊惱麽?
還不如來找南方探探口風摸摸底子呢,那她們晚上行動起來,也才更有底氣嘛。
結果才走進書房的門這麽一瞧,兩隻小娘就開始激動了。
南方,居然在幫西卡做指甲?!
做指甲?!!
哎喲嗬,這一下,可算是撞在她們的癢癢肉上麵了。
少時裏,最最心水美甲的,就這現場三位,虐神、卡寶、萌妞。
但凡得了時間,都愛搗騰自己的指甲蓋兒。
卡寶和萌妞一般是去店裏做,還行。可虐神到後來主要就是靠自己DIY了,誰讓她沒通告就出門少呢?得養冷白皮啊。
美甲這種細節,男人們可能關注得不是太多,但對於小娘來講,意義可就非常重大了。
你要是有十個花裏胡哨的手指甲蓋兒,在棒國,首先,你就賣不成賢妻良母人設。
女人手如薑,家裏穀滿倉,深受華國文化影響的棒國,也有類似的諺語,甚至更根深蒂固。
所以少時裏素甲到最後的,是三郎和肉賢。
三郎那是純粹因為懶得折騰,到15年她還畫不好自己的全妝呢~還美甲?鬧呢?
而肉賢,才是真的把自己的形象經營到了極致。
可在新一代女飯的心目中,能把美麗經營到指甲上的,那才是真正的時尚和優雅啊。
該怎麽說呢?.……還是舉個例子吧:
男人打開自己的衣櫃:哦喲,幹淨的還剩一件襯衣和一件T恤.……EMM~~今天好像晚上會涼?.……那就穿襯衣吧!
嗯,這就結束了。
而小娘打開自己的衣櫃,看到那幾十上百件的花花綠綠,往往卻意味著思考才剛剛開始:
啊~~好像跟現在發色能搭配得起來的,隻有這幾件了呢~
這兩件好像跟她們出去時穿過了啊……淘汰!
這件跟小A上次穿的那套很像呢,不會以為我在仿她的風格吧……淘汰!
這件已經是去年的主題了,會被說落伍吧?.……淘汰!
這件……還行……可今天是一起去吃火鍋啊……這料子太容易沾味道了……淘汰!
這件……這件好像是上周才剛剛剁手的呢……但穿起來腰那裏總有點……嗯,先放一邊吧,候選~
這件顏色跟我最近寵愛的口紅色號不搭……淘汰!
555~~這件真的心水啊,可是還得繼續攢錢買到那個包包才能搭出效果來……小乖乖,你先等著哈~……
啊!怎麽沒有了?!我怎麽又沒衣服穿了?!!
算了算了,就穿那件候選的吧,好像也沒選擇的餘地了呢……窮~……
等等!聽說今天小C好像也會來?那看到我現在的口紅色號,她會不會又在後麵編排我是碧池啊?!.……哼!她才是碧池!
難道換唇色?那指甲怎麽辦?也得換?……可我都沒衣服穿了,到時候拿什麽搭啊~55555~~~
哪,換個發色,做個指甲,甚至是換個口紅色號,對於永遠沒衣服穿的小娘來說,就是這麽有技術含量的事情。
幾乎是直接給計算程式又加了個新變量。
要能全部HOLD住,可真的不容易啊。
其實一直以來,南方對卡寶的美甲追求是能理解的,對萌妞的也能捏著鼻子接受,但對虐神那個小東西也搞這些,還真有點想不通。
莫非是當成個消遣的手工來做?
“哦麽!好漂亮啊!”兩隻踢踢踏踏跑過來一看,虐神先歡呼出聲。
肯定漂亮啊,歌舞伎町的美甲風格,是先貼上長度相對誇張的樹脂甲片,跟棒國現在主流的在真甲上下功夫不同,效果也更奢華。
“這個.……不是上次在東京時……”萌妞對時尚的記憶性果然要更好些。
他就是在那兒學的!專門為我學的!!……卡寶很想嚷這麽一句,非常想。
但話都到嗓子眼兒了,最終還是化作了個強行矜持的傲嬌笑容,小下巴抬了抬。
兩隻能不眼饞?
極為默契的互看了一眼,就齊齊朝南方伸出雙手,張開,給看指甲,連委屈巴巴的小眼神都相似:
嗯,人家洗碗碗了呢,你看你看,手指甲現在都好慘啊,不也幫著做個,能忍心?
忍心啊,怎麽不忍心?
南方隻是瞥了一眼,就轉頭繼續向卡寶開口:“剛才咱們說到哪兒了?”
“嘻~”卡寶趕緊忍笑:“說到她從小定親的未婚夫終於病死了,然後縣長留學回來的公子與她在同一座橋上第二次遇見。”
“嗯嗯~”南方點點頭,舔了下嘴唇的功夫,後麵的大狗血畫麵就已經在腦子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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