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畫的全是他
因為白溪丸知道,唐時易也一定會有所察覺!
前有黑衣人,後有自己,她不敢想象,唐時易會怎麽做。
隻是這樣一想,她就竭盡全力的奔跑到唐時易的麵前,替他擋住這個致命一擊!
哪怕是唐時易,都從來沒有想過,白溪丸突然有一天,居然反應靈敏,動作快如猛虎的來到自己的麵前!
他剛想要自己抗下那個人打向自己的暗器,卻萬萬沒有想到,最後變成了她替自己擋住……
唐時易仰天狂吼了一聲,內力全開,竟一招就解決了所有的黑衣人!
在這一刻,唐時易再也顧不得大婚不能見血的吉利話,他顫抖著扔掉手裏的劍,伸出雙手拚命的想要抱住白溪丸,身體卻不聽使喚的開始不停顫抖。
唐時易眼看著白溪丸閉著雙眸,對著自己璀璨一笑的樣子,然後一點點如同放慢了動作一般,在自己的眼前,重重的往後跌去!
他抬起腳剛一踏步,就感覺腳下一個踉蹌,他在自己摔倒的那一刻堪堪接住了白溪丸,將自己作為肉盾,好不讓她受傷。
這一刻,什麽婚禮,什麽黑衣人,都沒有眼前的人重要!
他慌亂的抬起頭,右手朝著白溪丸的後背摸去,在觸及到她後背溫熱的液體時,心徹底的崩潰,他吼道:“風榆,快來!”
風榆剛準備去幫忙,就見到了這一幕,他心裏一沉,就來到了唐時易的身後。
對於他而言,身後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因為自己曾經奉為神的將軍,此時正狼狽的跌倒在地,在眾人的麵前,露出最卑微的姿態。
而這些,都是自己的錯!
而躲在角落看著好戲的左相在看到唐時易內力全開之時,瞳孔驟然一縮,心裏的許多地方開始明悟起來。
那麽以前的事情就變得合情理一些。
他突然一笑,眼裏是如同獵人戲耍獵物的眼神,充滿著讓人窒息的不安。
而眼前的一切,已經不重要了。
其中一個賓客胖頭大耳,滿臉富態之像,他見到那群帶著綠帶的黑衣人時,驚呼道:“是仰卿閣的人,沒有想到江湖上盛傳的第一殺手組織的人居然會出現在這裏。”
風榆再也不敢耽誤什麽,他蹲在白溪丸的身邊,在白溪丸身上的幾大穴位點了幾下快速止血,就伸出右手再傷口上撫摸片刻,在感覺到凸起的什物後,臉色頓時微微一變。
他不甘心的開始診脈。
唐時易充滿希翼的眼神望向風榆,他小心翼翼的抱著白溪丸坐好,就聽到她道:“不必麻煩了。”
他低眸一看,隻見白溪丸蒼白至極的臉上,是她帶著遺憾的笑容。
或許是因為剛才強行睜開眼睛,這一刻,她連睜開眼睛都變得極為困難。
他道:“一定會有辦法的。”
語氣帶著顫抖和害怕,他不想要失去白溪丸。
風榆聞言心裏一顫,他哪怕心裏已經確定了白溪丸說的沒錯,但他也不想放棄,卻見白溪丸右手輕輕一動,似要掙脫自己的診脈的手。
然後就聽到她虛弱的道:“可以什麽藥,讓我能和唐時易待久些?”
隻是簡單的說這麽一句話,就已經耗費了她所有的氣力。
風榆見此,從他的衣袖裏取出一瓶藥,他取出一顆遞到白溪丸的嘴邊,就見她似有感應的嘴巴微張,將藥咽了進去。
他沉默片刻,還是起身將所有的賓客帶走,獨獨留下唐時易和白溪丸在場。
白溪丸見唐時易一直沉默,心裏又猜不透他的想法,但此時,她隻想將自己心裏所想的,都告訴他。
她伸出雙手想要觸碰唐時易的臉,就感覺到掌心傳來一陣溫熱,她立馬笑的更甜了,開口道:“時易表哥,你可知道,從你救阿溪的那一刻起,每一天阿溪都覺得自己的命是偷來的,撿來的惶恐不安。”
“直到現在,阿溪後悔了,若是早知現在局麵,阿溪寧願……\"
從未遇到你。
白溪丸咽下了剩下的話,毫不猶豫的仰頭吻了過去,連帶著流下的眼淚也一起吃了進去。
唐時易加重了力道,更是帶著一絲狠勁,因為他知道,白溪丸想要說的話到底是什麽。
但他,從來都不後悔,他隻後悔自己沒有保護好白溪丸。
直到白溪丸用手推了推自己,他才沉著臉鬆開了她,用暗啞的聲音道:“寧溪丸,你一世都是我的妻子。”
永遠都不可能逃掉。
白溪丸笑著笑著,直到聽到唐時易的這句話,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笑容,一臉苦澀地道:“我總是幻想與你完成拜堂成親,無關任何,隻因阿溪,比你所想的更想成為你的妻子。”
唐時易雙眸帶著溫柔眷戀的看著白溪丸,就這麽抱起她重新回到了大堂,他開口道:“禮成,送入洞房。”
語氣前所未有的專注,他抱起白溪丸就來到了獨屬於他們這件精心裝扮過的新房。
她淺笑著感覺到唐時易取下自己的紅蓋巾,就這樣毫無顧忌的躺在他的懷裏,道:“唐時易,阿溪想要聽句情話,可否?”
說完,她語帶艱難的說道:“唐時易,我……”
話音未落,就聽到唐時易好聽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他道:“寧溪丸,我愛你。”
他想起了在中元節那晚,她說的最容易聽落,卻動人的話。
這或許是他一生唯一的一次情話,白溪丸想到是自己聽到了,而那麽想念,喜歡他的卻全然沒有這個福利,竟努力的睜開雙眼,想要再多看一眼唐時易,邊自娛自樂的道:“阿溪賺了,三公主一定不知道,阿溪當時,有多堅信時易表哥隻是我.……”
隻要一想到再也見不到唐時易,她的心就有萬般不舍,她突然好想陪在唐時易的身邊一輩子。
她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個人,唐時易對自己的好,就會想讓自己再拚命的對唐時易好,這樣,才算公平不是嗎?
唐時易抱緊白溪丸,看著她帶著笑容的臉,雙眼毫無焦距的看著自己,心仿佛停止了跳動。
他沉穩的抱起白溪丸躺在床上,雙眼帶著恍惚,突然想起往日的一幕幕,他的耳邊,全是屬於白溪丸的聲音。
雨華你要多笑笑,就像阿溪這樣,這樣的話時易表哥見了心情就會好,阿溪可是立誌要讓時易表哥開心的。
三姐三姐,阿溪也想要學煮時易表哥喜歡吃的菜,時易表哥會開心嗎?
希陽,快教阿溪武功,阿溪也想要保護時易表哥。
時易表哥,你看阿溪笑的是不是很搞笑,你就笑一下嘛。
時易表哥……
直到來到兩人麵對麵躺著時,他的耳邊全是白溪丸叫著自己的名字的聲音,滿眼都是,白溪丸的身影。
他就這麽動作緩慢的抱著她,雙眸柔和又帶著窒息的絕望的眸光正一點一點描繪著白溪丸的眉眼輪廓,沒有半點的厭倦。
哪怕是夜晚,對於他而言,也毫無障礙,他依舊可以看得清楚。
風榆痛苦的站在房門口,時不時的跑去敲幾下,裏麵的人似完全沒有聽到,他隻能煩躁不安的左右走動,繼續重複著這些事情。
直到雨華前來,她不過輕敲三下,這才沉聲道:“將軍,奴婢這裏有小姐生前要交給您的一些東西。”
風榆目瞪口呆的看著打開房門的唐時易,見他沉默的看著雨華,心裏暗歎不已,不用猜想,如今除了白溪丸的事情,任何事情,於他,都叫不動了。
雨華恭敬的一福身,這才喚來下人將一件箱子抬進去了,就轉身離去。
白溪丸的離去,她也傷心難過,但她知道,最難過痛苦的是將軍。
唐時易關上房門,沉默了許久,才將箱子打開,隻見裏麵是一卷又一卷的畫,整潔的似被主人保護的很好。
他一張又一張的打開,又一張又一張的整理回去,他再次回到床上,溫柔的抱緊白溪丸,閉上眼的那一刻,腦海裏全是白溪丸的畫。
隻因那裏麵,全部都是唐時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