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心存善念,生死無妄7
穆父氣哄哄的走回書房,感覺到白溪丸跟在身後,心裏的怒火也在一點點的消散,最後化為無奈。
說什麽生氣,更多的不過是氣自己。
剛一走到書房,穆父還沒有來得及假裝發火,不過一轉個身,就瞧見白溪丸已經十分乖巧的關上了房門,臉上活潑天真的笑容也隨之不見。
穆父神色一怔,還沒有從寶貝女兒突然情況不對的狀況下回過神來,就見她突然神色淩厲的掃了房門一眼,雙手成訣不斷變化,穆父心裏升起了濃濃的警惕之心,盯著白溪丸的目光,滿是錯楞和懷疑。
他突然有一種錯覺,眼前的白溪丸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女兒。
這是在狐妖小紅娘裏學來的小法術,雖然學的還不是很熟練,但對於白溪丸而言,已經足夠阻攔範熙臣偷聽了!
她神色凝重的看著穆父,語氣帶著無限悲痛的道:“我想問您一件事情,這或許對於您來說,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情。”
穆父對著白溪丸十分警惕,但瞧見白溪丸強勢的氣勢,他知道自己多半逃不出去,還不如盡量拖延時間。
迂回也是一種方法。
穆父表麵上神色鎮定,聽到白溪丸的話,冷靜的道:“哦?說來聽聽,我倒是很好奇,你想要和我說什麽。”
哪怕白溪丸語氣悲痛,但穆父對白溪丸已經滿是警惕,怎麽會輕易被人左右?!
白溪丸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做出這件事情的時候,會發生什麽,但她覺得,這或許是不錯的結局。
她三步走到穆父的麵前,代替穆玉婷跪在穆父的麵前,語氣平靜的道:“您一定很好奇,那一天我離開家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吧?”
瞧見白溪丸的動作,穆父不自覺的站起身想要扶起白溪丸,但想到白溪丸突然詭異的行動,他又立在原地,左右為難。
不過白溪丸的問題,也是自己的問題,他絲毫不相信範熙臣的說辭,因為穆玉婷哪怕再活潑愛鬧,她也是一個非常孝順的女兒。
怎麽可能因為貪玩而不歸家?!
聽不到穆父的聲音,白溪丸也不站起身來,因為她知道,穆父還是懷疑。
白溪丸組織了一番語言,語氣好似平靜的如同說著別人的故事:“那一天穆玉婷是被風輕笑約出去的,她萬分信任她的輕笑姐姐,覺得她一定不會傷害自己的,但是事實,卻給她一個殘酷的現實,讓她覺得,所有的一切,都隻是一個笑話。”
“那一天,她經曆了人世間做殘忍的酷刑,那一天,穆玉婷也死了,被無數的喪屍活活包圍著,最後覺醒能力後才勉強活著,不對,應該是一個早應該死去的人。”
一邊說著,白溪丸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穆父,隻見他神色震驚,滿臉的不可置信。根據她和穆父的接觸,這是一個偉大的父親,她不想要讓這位父親受到任何傷害。
白溪丸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語氣呢喃著道:“從那一刻開始,她開始忘記一切,跟開始忘記自己的名字,不停的告訴自己,一切都回不去了,爸爸,不,伯父,我隻想拜托您一件事情,不管未來發生了什麽,您都要遠離風輕笑,阻止伯母對我的愛護,這是穆玉婷唯一的心願。“
說道這裏,白溪丸站起身,身體也隨之發生了變化,隻見她原本烏黑純澈的雙眸此時變得殷紅似血,原本的皮膚也變得腐爛,原本整齊的牙齒也突出兩個尖銳的牙齒。
穆父不停地後退,瞧見原本的女兒突然變成這幅模樣,他搖頭反駁道:“不是真的,你不是我的女兒,你到底是誰!”
哪怕白溪丸解釋的很清楚,但穆父下意識的想要否認,他怎麽可能相信自己的女兒突然有一天突然變成了喪屍?!
白溪丸知道穆父不肯相信,但她早已經決定,隻會來穆家一次。
來的越少,對穆父穆母越好。
白溪丸見穆父聽不進去,隻好恢複成穆玉婷的樣子,語氣難過的道:“爸爸,您放心,這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裏,我隻是想要請求您保護好自己,更保護好媽媽,遠離風輕笑,實在不行您也要提防一些,我這個身份,遲早有一天會被能力者發現,到時候隻希望您能夠阻止媽媽,哪怕矗立在我的對麵,也請您狠心到底。”
穆父漸漸的冷靜了下來,腦海裏不斷的響著白溪丸說的話,混亂的讓穆父站立不穩,隻覺得頭暈目眩的厲害。
白溪丸見此心裏深深一歎,她試探性的往前走一步,隻見穆父越往後退,直到無路可退。
她伸出右手,隻見綠色的光芒從她的掌心突然大綻,見穆父帶著恐懼和不可置信的模樣也不理會。
狐妖小紅娘裏的治療術經過白溪丸仔細研究,雖然對於精神方麵隻能起到舒緩放鬆的作用,但對於穆父而言,效果正好。
更何況,有那個人的幫助,白溪丸又怎麽可能這麽沒用?!
穆父隻覺得精神一陣輕鬆,頓時愣愣的瞧著白溪丸,隻見她純澈無辜的雙眸裏,滿滿的都是對自己的信任和眷戀,還有那對父母的依賴和孺慕,更讓穆父的心一陣陣的悸動,他伸出右手毫不猶豫的握住白溪丸的手,語氣堅決的道:“不管怎麽樣,你都是我的女兒,哪怕是你媽媽知道這件事情,她也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保護你,所以,什麽事情都不要自己扛著。”
在那雙眼睛裏,穆父看到了不屬於眼前女孩的堅韌和不屈隱忍,他實在想象不到自己的女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才會這樣,但穆父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女兒,就足夠。
原主的情感毫無保留的爆發出來,白溪丸剛才說的話,原主也保持同意的意見,但心裏的難過和苦楚,卻沒有辦法釋然,直到身為父親的穆父堅決的說出這句話以後,原主的心也越發的悔恨和痛苦。
思念有多濃鬱,痛苦就十倍百倍的在心裏翻滾。
眼淚,無聲的滑落。
攤牌,或許是她做的最殘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