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需要去做個檢查?”
許建眼裏閃過一絲冷意,老八心裏一萬個MMP。看著桌上的眾人恨不得鑽到桌子下去,隻覺得肩上壓了千金重擔。
他頂著壓力,頂著許建具有攻擊性的眼神說到:“你現在的情緒一直不穩定,能看出來你在極力克製了。就你的情況我已經和醫生溝通過了,醫生建議你去做個詳細檢查。”
許建敏銳的察覺到老八特意忽略了什麽,他放鬆身體靠在倚背上,黑色襯衫的袖子被撥到手肘處。
“來,說說,到底什麽病!”
老八深呼吸說道:“現在懷疑是精神方麵的疾病!”
這話一出,包房裏氣溫都降下來了。許建眼裏帶著冷意問:“也就是說你們都知道這個消息了?能確診嗎?”
幾人急忙搖頭說:“大哥,我啥也不知道。”
“都是剛知道的。”
老四老三回答道,兩人說的話都不一樣,老四一拍腦門說:“是,之前也知道一些。”
“大哥,你別為難他們了。”老八揉揉眉心說:“這事是一樣我先察覺的,後來給醫生打了電話,你的情況比較符合創傷後應激障礙。具體的還要你本人去檢查。”
許建聽完並沒有多大反應,老八忽然靈機一動問道:“大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不對勁。”
“我也不能確定,”許建的話裏透著深深的疲憊。
“大哥,你既然也察覺到了,那我們早點見醫生,你積極麵對治療好不好。”老八懇求到。
“現在還不是時候。”許建歎口氣。
“那什麽時候是時候,這不能拖啊!”老三無可奈何。
“最起碼等可可的病好了,這事一了,我就出國。”
“出國!”
“出國?”幾人不解。
“老大為什麽出國?這國內也可以治啊?也必要走那麽遠,你不想讓可可他們知道,我們都可以幫你瞞著!都可以,”老三的眼神對上許建,話就停了下來。
老八一看情況不對問道:“大哥,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許健掃視眾人一眼不滿的嘖了一聲說道:“我怎麽想的,還不用向你們報告。”
老八掐著手心還想再開口詢問,就看到許健把目光轉向了桌上的咖啡,靜默半晌,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老三猶猶豫豫地說道:“大哥,如果你說出來,我們興許還可以幫你參謀參謀。幫你把事情做得更完整,一些事更不容易被叔叔和阿姨還有可可他們發現。我們也更加不會傳出去任何對你家不利的消息,都兄弟這多年了,你應該相信我們。”
“並不是不相信你們,也不是疑咱們多年的交情。”說著許建平靜的看向眾人。
老八愣住,他注意到了許建睫毛的輕顫,像是在努力壓製內心波濤洶湧的情緒。他別過臉感歎道,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大哥,那你到底想怎麽做呀。”老四撓撓頭。
許界建自以為麵上沒有泄露出絲毫的情緒,手掐緊了大腿。隻覺得憤怒的情緒全都湧進了腦子裏。像不受控製一樣。
認命般說道:“現在不是我想怎麽做,我不能控製好自己。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會分別通知你們每一個人,你們隻需要完成好自己的部分就可以了。”
“大哥,那怎麽能行呢?你這樣,這樣是防備著我們嗎?”老三焦急地問道。
如果說桌上的眾人都不理解許建的心思,那老八應該是最懂他的。
他麵無表情的說道:“大哥想怎麽做,咱們就怎麽做。到什麽時候,我們兄弟情誼都不會改變。隻是說,這次的問題不像以往那麽簡單,很可能把你們的家族都牽連進來。大哥,不想讓你們承擔風險。所以你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老三叫到:“老八,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大哥還沒說什麽呢,你就他做決斷了,我們這還勸著呢!”說著他努努嘴又擠擠眼睛。渴望老八附和著他。
老八露出一個溫和謙遜的笑容,可笑容下藏著深深的無力說:“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做好大哥讓你做的所有事情,魏姨不想讓我們任何一個人在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老大也是這麽想的。”
“如果不是我把你們大家叫來,那麽你們可能在這件事情結束很久之後才會知道,所以你們沒有選擇的權利。”
老七有些不安地戳了戳他。低聲道:“這話說的有點太嚴重了,魏姨隻說了不要惹事,也沒說別的什麽。大哥的態度也沒有那麽堅決,興許這件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許建慢條斯理的解開了兩粒紐扣說到:“這件事情不會有任何的轉變,如果你們的誰不接受現在的結果,那他將不會再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許建眼神平靜地看向眾人。
老六還想開口再說些什麽,被老四拉住,幽黑的眼睛向他眨了一眨問道:“大哥,那麽現在說說你的第一步計劃吧。”
許健盯著他,像一頭野獸正在看自己的獵物一樣,讓老四無端地打了一個冷顫。似乎是在考量他說的話有多少的可信度。
老三和老四,這時候才完全相信了老八說的,的確大哥的行為舉止,言語神態是與平常有所不同。
老八適時地勾著老四的肩膀,一臉的無所畏懼說:“大哥,你放心吧!看看你這一臉懷疑的表情,我可真是心寒哪。我們辦事兒,你放心!肯定給你辦的,那是漂漂亮亮的,一點兒毛病都不帶出的,出了毛病你打死老四。”
老子一把扯開他的手,說:“你沒辦好大哥交代下來的任務,為什麽要打死我?你個挨千刀的!”
許建適時的阻止他們滿嘴跑火車的行動,忽然提到:“你們都過來了,那誰在陪著可可?。”
老八直冒冷汗說:“可可剛打了針,現在已經睡下了,護工在一旁陪著。”
許建點了點頭拿起咖啡押了一口,緩解自己緊張的情緒。他的視線,最後都落在都咖啡杯上,氣氛尷尬至極。
許建看著眼前這杯咖啡,隻覺得它像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深深的吸引住了他的目光。想要把他吸進萬劫不複的深淵裏。
他並不害怕,反而一往無前的衝進深淵,企圖把陽光照滿整個山坳。
老八察覺到徐建有些不對勁,但現在這種橫豎都是無解的局麵,讓他隻能選擇相信許建。
相信許健能夠找出兩全其美的辦法,既不用出國也可以完美的接受治療,還可以幫助可可出了這口惡氣。
如果沒有,他也會盡量彌補許建計劃上的漏洞,要不然他們這個兄弟也是白做了。
老八冷靜的開口說到:“大哥,目前可可的狀態在一天天恢複,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已經派手下人盯住了,打可可這個人的小叔叔。”
“他的小叔叔姓陳,用下調基層的名義在東北這個地方呆幾年,回去就會升遷了,這個也是屬於正常的流程。”
“被你打得這個小子是北京陳家的獨生子,他在北京惹了點麻煩,害怕被家裏責罵。於是陪著他的小叔叔跑到這邊,打算呆幾個月就回去。”
“沒想到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北京陳家也是屬於樹大招風,枝繁葉茂。想要抓他的錯處,不是一日兩日的,但是隻要細細的查下去,肯定能找到。”
許建說到:“那好,讓下麵人繼續盯著。老七老八你倆去一趟北京,帶著點人。去他們家旗下的歌廳酒吧鬧鬧事兒找找茬,探聽一下實力。”
“好嘞大哥。我跟老八這就起程過去。”老七麻利的說道。
房間裏剩下了老三老四老五老六,他接著說:“你們在這邊幫我照看著可可和魏姨他們,一旦有什麽動向盡早回來說。不要再用我們的人了,在外頭找一些人找一些不認識的人做這件事情。”
許建將他們幾人都打發了出去,靜靜地坐在房間裏。握著這杯已經半涼的咖啡,他記得以前從來都喝冰美式,後來可可總說冰美式傷胃,不讓他喝冰的。
他就改成了熱的苦咖啡,也不愛加糖,這樣的咖啡真的是要多難喝有多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