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求死
“我棄權,好不好?”她使小性子了,微微的帶著一點哀求,她怕呀,要是去了怡香閣讓她天天麵對那不同的男人她會瘋了的。
“不好,選。”
他堅持著非要她選。
“這是皇後娘娘的意思,是不是?”一定是的,隻要她死不成就讓她去怡香館或者嫁給武王爺。
“之若,選吧。”西門瑞雪也不回答她是或不是,就是冷硬著一顆心腸催著她。
真是無情呀。
“嗬嗬嗬……”她輕笑,“我這命原本就是你給我的,如今,你覺得我命賤了,不值錢了,便想要將我推向那不堪的去處,好吧,那我就還給你。”慢悠悠的說著這每一個字的時候,她的身子便在後退再後退。
微笑的望著他,他可真是俊美呀。
可這男人卻是她的夢,夢裏的一朵曇花,才看得清楚,便已頓去。
他不屬於她。
踉蹌的還是不住的後退,她的笑容讓西門瑞雪有一刹那間的愣怔,卻還是淡淡的說道:“之若,選吧,不然我就擲銅錢了,有字的一麵就去怡香閣,有圖的一麵就嫁武王爺。”她不選,他便要幫她做主了。
還是笑,燦爛的笑。
卻在那笑著時,身子猛的向後撞去,與其硬要她選,她兀寧死。
“嘭”的一聲響,這一撞她雖用盡了全力,卻在觸到牆的那一刹那就被身前的西門瑞雪忽的一扯,也讓她撞到牆上的力道一下子就弱去了幾分。
想要死,可這一刻,她卻死不成了。
恨恨的望著他,“為什麽不讓我死,死了,就還了你的情了,從此,隻與你兩不相欠。”
他的手臂一帶,讓她已經軟了的身子就靠在了他的身上,“你可以死,可是你娘呢?”
一句話,讓她又跌入了冰穀,是呀,她死了那娘親怎麽辦,她就是娘親唯一的依靠,心酸的想著娘親,其它的再也不會思考了。
“之若,就擲銅錢吧。”
她還是笑,虛弱的笑著,原來,她的命就如同那一枚銅錢,低賤的可悲。
輕輕的點頭,“隨你。”眼神已經沒有了焦距,看著的,再也不是俊美無儔的西門瑞雪,而是讓她生厭的一個男人。
這一刻,她恨他入骨。
他修長的手輕輕抬起,展開手指時,那手心裏赫然就是一枚銅錢。
哪一個都無所謂了,反正,她的結果便是要成為別的男人的女人。
那是她最最不情願的。
他的手隨意的便向上一拋,無聲中,那銅錢便被他拋向了空中,看來,他是真的要用這銅錢來決定她的命運了。
靜靜的望著,此刻,心已如止水,就連漣漪也不再起了。
“嘭”的一聲響,那銅錢便又回落在了他的手心裏。
他的拳頭立刻攥緊了,然後揚起頭輕聲的問她:“之若,如果你現在選還來得及。”
她搖頭輕笑,然後淡淡道:“不必選了,就隨這銅錢決定一切吧。”
他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無波無瀾,也讓她看不出他的任何心緒。
嗬,他原本就不在意她是誰的。
她也不是他的誰。
更是她欠了他一條命呢。
他的手指開始張開,她的眸光輕落,看著那一點一點顯露出來的銅錢時,她的心居然是跳的厲害。
原來,不管是哪一個,她都怕呀。
字。
乍現在眼前的是那有字的一麵。
“哈哈……”她揚聲大笑,這,就是她的命吧,“太子爺,請備轎吧,本姑娘也不會再礙你的眼了。”
就去怡香閣,隻要不死,她就要找回西門瑞雪來算這筆帳。
“之若,其實……”聽著她張揚的笑聲,他輕聲在她身後低語。
“其實什麽?”她笑著問他,可那笑中卻是連淚水也要溢了出來。
“不如,改去武王爺那裏吧。”微微遲疑了一下,他又道。
“不必了。”大聲又道:“是之若讓太子爺費心了,太子爺請吧。”直接就逐客,她現在一眼也不想看到他。
“好,那我走了。”他說完,手一撩白色的衣袍,如飛一樣的眨眼間就走出了她的牢房。
靜。
四周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之若緩緩的頹然的坐倒在冰涼的地板上,這一刻,她心痛如絞。
那曾經讓她好奇的地方,即將,卻要成為她賴以棲身和苟活的地方。
為什麽,為什麽呀?
她無法想象自己穿著一身妓衣穿梭在男人間的畫麵,那會讓她情以何堪呢。
而其實,最讓她難以接受還不是這個最後的結果,而是那個讓她二選一的人。
是西門瑞雪。
靜靜的坐著,就任憑時間走過。
隻希望時間可以走得慢些再慢些,其實,她更想要留在這牢房之中。
這裏,至少可以讓她清清白白做人。
可不過須臾,牢房外便傳來了窸窣的腳步聲,很快的,一個女子在門前淡淡道:“秦小姐,轎子備好了,太子爺請你上轎,就要出宮了。”
嗬,可真快呀。
顫顫著身子,手拄著地板終於站起來的時候,那地板上一抹孤單的影子狹長在眼中,竟是帶著幾許的悲涼。
二哥,如果可以,請你救我。
這世上,她現在可以指望著的也就隻有二哥了。
軟軟的身子被兩個宮女拖著步出牢房的時候,一道道刺眼的陽光刺著她睜不開眼來。
陽光晴好,可她的命格卻一點也不好。
看著宮女打著轎簾子,她的腳步輕抬,踏上轎子的時候,心底如落了一塊石頭般的沉沉的。
轎外的花草樹木再也不再美麗了。
眼望著轎簷上隨著轎起而不住晃動著的流蘇,一左一右擺動時,就如同她的心,隻怕此生再也無法安靜了。
因為,有恨在心底正在悄悄滋長。
出了宮,兩個侍衛始終不曾離開,她笑,那是在押解著她一定要到怡香閣吧。
雲茹兮,為什麽要視她為眼中釘呢,她真的想不出也猜不出。
一路的繁華,卻是她一路的黯然。
多少的神傷都齊聚在了這一刻。
手握著拳緊緊的,指甲早就掐進了肉裏,可她,卻感覺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