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想

  “好。”穆雪臣一笑而應,他是沒有想到在這京城外還能遇到之若,可既然是見到了,他就不打算放過之若了,他喜歡聽她唱的歌,特別而又別有韻致。


  將笛子插在腰間,穆雪臣牽著之若的手便向她來時的路走去。


  “之若,你的手好涼,是不是生病了。”


  之若搖搖頭,她是全身都痛,痛不欲生,此刻一想起,腳下的步子一亂,之若竟然痛的倒了下去。


  穆雪臣急忙一扶,讓已經有些站立不住的之若輕輕的就靠在了他的身上。


  “之若,你怎麽了?你的臉色很不好。”銀白的月光映著之若的臉有些蒼白,那樣子讓穆雪臣不覺擔心了起來。


  之若輕輕笑,“不礙事的,我隻是心口有些痛。”強忍著痛意說完,她的牙齒已經痛的顫抖著的開始打架了。


  “之若,有沒有看大夫?”穆雪臣不放心了,既是身上痛,那就一定是生病了。


  “看過了,我真的沒事。”她的毒如果連李風隱也解不了,那便無人可解了,所以她才沒有說她是中了巨毒了,她與穆雪臣隻是萍水相逢,她不想說了增加穆雪臣的困擾。


  能忍便忍吧。


  “之若,我背你吧,這樣可以走快點,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好嗎?”穆雪臣眼見懷中的之若臉色越來越差,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他不明白之若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可是第六感告訴他,之若的病,似乎很重。


  之若點點頭,又一次的陷入了新一輪的強痛之中。


  見之若點了頭,穆雪臣這才放心的背起了之若,撒腿如飛的向著之若所指的方向而去,他不懂功夫,他也沒有做過什麽過重的體力活,可是之若是那麽的輕,輕的讓他這個弱書生也可以背著她健不如飛的走在山間。


  “站住……”可兩個人才走了有二三十秒鍾左右的時間,秦之清的厲喝聲就傳了過來,那語氣中都是慍怒。


  之若居然在一個陌生男子的背上,看了又看,秦之清確定他並不認視眼前的這個背著之若的男子,所以,他厲聲叫住了穆雪臣。


  穆雪臣的腳步一頓,隨即就停了下來,“這位是之若的二哥秦公子吧?”他還當秦之清是之若的二哥,一點也沒有想到其實秦之清與之若沒有半點的血緣關係。


  “不是,我不是她二哥,我即將就是她的夫君了。”秦之清有些急躁的宣布著他與之若之間真正的關係,似乎,現在就想要與她成婚一樣。


  那份急切讓之若的心一怔,他就這麽迫不及待的要與她成婚嗎?

  難道,就是為了盡快得到那個所謂的什麽東西嗎?


  手,不由的摟緊了穆雪臣的頸項,這一刻,她竟是不想從穆雪臣的身上滑下了。


  “什麽?”一聲低喊,隨即就是穆雪臣的手一鬆,之若的身子就這樣的猝不及防的從穆雪臣的背上滑了下去,“秦之清,你說之若要嫁給你了?”這樣問著的時候,穆雪臣便將之若如燙手山芋般的鬆開了。


  如果所有都如秦之清所言,那他,是真的再也不能碰之若一根手指頭了。


  “是的,就在這幾天。”


  之若軟倒在了地上,可此刻,兩個男人還在對語中,根本忘記了她的存在一樣。


  “嗬,那我不是有口福了,想不到來這安陽山還有喜酒喝,可喜可賀呀。”


  “你是誰?為什麽我在安陽山第一次見到你?”秦之清卻是警覺的望著穆雪臣。


  “哦,我姓穆,名雪臣,我是因為白日裏見到了秦三小姐,所以就跟進了安陽山。”坦蕩蕩的說完,他所言都是屬實的。


  秦之清皺皺眉頭,看來,這安陽山的守衛是有問題了,居然放了一個不相幹的人進來了。


  “穆兄即是初來乍到,不如,我便請人安排一個住處給穆兄吧。”


  “不必,我隨便找個背風的地方就可以窩上一夜了,秦公子和之若姑娘請回吧。”


  穆雪臣這一句才讓秦之清想起來之若,也這才看見此時的之若還軟軟的躺在草地上,“之若,你沒事吧?”


  “沒事。”她淡淡的,不知為什麽,她現在怎麽看秦之清心裏都不舒坦,仿佛,他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一樣。


  “之若,那我們回竹屋吧。”說完,秦之清便彎身欲要抱起之若。


  可是秦之清的手才要落到之若的身上,她便冷不防的叫道:“別……別碰我。”她不喜歡被算計被蒙在鼓裏的感覺,那感覺,一點都不好。


  “之若,你怎麽了?我是之清呀?”


  “雪臣,送我回竹屋。”之若卻不理會秦之清,而是把手遞給了穆雪臣,雖然隻是萍水相逢,可她知道穆雪臣的為人,穆雪臣隻是喜歡她唱的歌罷了。


  “之若……”看著之若遞向穆雪臣的手,秦之清怎麽看怎麽都覺得別扭,“之若,你變了。”變得不拘小節,變是連男人的手也可以隨便的想要握便握了。


  “嗬嗬,變不變是我的事,雪臣,我們走。”拉著穆雪臣就走,她現在,就是看秦之清怎麽都不順眼了。


  她這倔強的一麵,讓秦之清一怔,從前的之若從來也沒有這樣的強勢過,伸手一抓,秦之清就抓住了之若的手臂,“之若,你真的變了。”變得讓秦之清越來越不認識她了。


  那手的力道是那麽的重,抓著之若很痛很痛。


  抬眼望他,清亮的眸子裏寫滿了不甘,“之清,如果你救我是為了要那件東西,那麽,你是失策了,因為,現在的我什麽也不記得了,你就算是逼我,我也交不出你想要的那件東西,甚至於,我連你想要的那件東西是什麽都不知道。”


  她坦白了,他在議事廳裏說過的話她都已經聽到了。


  她以為秦之清聽了她的話一定會詫異的,可是沒有,秦之清望著她的眸光依舊溫柔,“之若,我知道你跟過來了,我也知道你就在議事廳的窗外,更知道你軟倒在牆角的那一刻,之若,可我就是想要讓你聽見,因為,那是你從前答應過我的,你說,那是我們一起的希望,之若,你知道嗎?那真的是我們在一起的希望。”


  秦之清灼灼的目光望著她,就仿佛她從前真的有答應過他似的。


  可之若不管了,她不喜歡拐彎抹角,那活著多累呀,一甩他的手,“之清,一切,都等我記起來再說吧,這幾天,我們還是不要見麵的好。”再拉起穆雪臣的手就要繼續走,她是真的鐵了心了。


  眼睛裏就是揉不得沙子,揉了沙子的眼睛就隻剩下了淚與痛,她現在已經很痛了,她不想再雪上加霜。


  看著她決然的背影,青竹前的秦之清一個恍惚,是不是他太急了?


  可是安王已經等不及了,他催了自己太多次了。


  勝敗隻有一次機會,再拖,一切就更加沒有希望了。


  眸光,突的冷冽,一揮手,他向身旁的人道:“帶三小姐回竹屋,不許任何人靠近她,三天後,我與她成婚。”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隻要生米煮成了熟飯,就什麽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女人,一生隻會有一個男人,而他,注定就會是她此生唯一的依靠,隻要大婚了,他會守護她一輩子,不離不棄。


  秦之清說完便轉身離去,隻留下之若怔怔然的站在了原地,仿佛剛剛聽到的話都是夢裏的話一樣的,那不是真的。


  一定不是真的。


  可是,穆雪臣卻被秦之清派上來的人拉走了,“之若……之若……”他也聽見了秦之清的話,那樣子分明就是逼婚呀,可是之若卻是那麽好的一個女孩,她的歌好聽而又特別,是他最最喜歡的。


  之若忘記了回應,她就是呆呆的站在那裏還在回味著秦之清才說過的話。


  三天之後他們要成婚嗎?

  這個,是她答應了娘親的,答應了就該做到吧,可是為什麽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的心卻是那麽的痛呢。


  身子,徐徐而轉,可她的眸光還沒有追上秦之清的身影,便有兩個人不由分說的架起了她就奔向了竹屋。


  淚水,頃刻間湧出,她竟是,看錯了人。


  也看走了眼。


  可她,一直都是當他是她的親二哥的。


  怎麽可以這樣呢?

  迷迷糊糊的想著,之若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竹屋的,當聽到竹屋的門在身後‘嘭’的一聲關上時,此時的她就如同是籠子裏的一隻鳥,再也沒有了自由。


  頹然的坐在地板上,哪裏都痛,說不完的痛,痛的,連心都要死了。


  手絞著衣角,眸目中的燭火朦朦朧朧的再也不是清晰的了。


  她想死,真的想死。


  因為,她不喜歡被逼迫的感覺。


  在記憶沒有恢複之前,在她無法確定秦之清所說的她給他的承諾之前,她不想嫁他。


  可,在這暗夜裏,又有誰會來聽她的心語呢?


  誰也沒有,隻有無盡的燭光流淌著燭淚陪著她一起哀傷。


  她突然間的很怕看到那燭火了,吃力的走到桌前,卻是費盡了力氣才吹熄了那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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