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坑舅舅的家夥
已經歸降大漢的夏侯霸,他是魏國前征西將軍夏侯淵的次子,現在是大漢鐵騎的重要將領之一。大將軍薑維對他十分看重,經常委以重任,劉閃、張紹對這個舅舅也敬重有加。
夏侯淵的第七子夏侯和是魏軍的步卒將領,張紹幾次想以外甥的身份“請”他到城中喝酒,可惜一直未能如願。
前日,被張紹“請”入城中的夏侯惠是夏侯淵的第六子,劉閃、薑維和張紹隻是簡單地探了一下其口風,感覺要勸其歸降並不容易。
現在的大漢軍中正缺將才,既然夏侯惠不願歸降,劉閃這個外甥也不想多加為難,他命人準備了好酒好菜,準備吃過飯就送夏侯惠出城。
“舅舅,你既然不願投我大漢,也不能餓著肚子吧?這兩日你滴水未盡,也沒力氣趕路吧?”
“我乃大魏的虎豹騎的統領,沒你這樣的外甥!你少套近乎!也不用惺惺作態!要殺要剮請自便!”夏侯惠瞪著張紹怒道。夏侯惠始終不明白,張紹為何老是稱自己為“舅舅”。
“舅舅不認我這個外甥,但張紹不能不認舅舅!”張紹給夏侯惠倒上碗酒後說道:“舅舅,這是我大漢獨有的二鍋頭,請舅舅一定要嚐嚐,就當外甥給舅舅陪罪了。”
含著高濃度酒精的“二鍋頭”剛剛倒出,夏侯惠就聞到濃鬱的酒香,他本就饑腸轆轆,不由得吞了一大口口水。
“舅舅,這壇酒是陛下禦賜,專門給舅舅送行!等吃過這頓飯,外甥親自送舅舅出城,請!”張紹舉著酒碗說道。
這畢竟是高濃度的白酒,張紹也不敢像以前那樣大口喝,他淺嚐了一口就放下碗,夏侯惠仍舊不為所動。
“舅舅,你連死都不怕,難道不敢喝一碗酒?難道怕朕下毒?”劉閃說道。
夏侯惠又覺得奇怪,張紹稱自己為舅舅也就罷了,怎麽蜀國的皇帝也稱自己為舅舅?
“哼!”夏侯惠冷哼一聲,端起碗就猛喝了一大口,頓覺喉嚨火辣辣地疼,待緩過來後怒喝道:“本將未能戰死沙場,卻死於一碗毒酒!蒼天啊!何薄於我!”
“這隻燒雞也有毒!還請舅舅慢用!哈哈哈!”劉閃大笑著離開大殿,隻留下張紹和夏侯惠二人。
夏侯惠大口大口地啃著燒雞,將碗中的酒喝光之後,過了一刻鍾也沒有毒發的跡象,反而有點懷念這酒的味道,張紹趕緊又給他倒上一碗。
“舅舅多慮了!我大漢皇帝欽佩舅舅忠貞不二之節,特賜此壇美酒為舅舅送行,舅舅,請!”
張紹說罷,夏侯惠再也不作猶豫,很快就將整隻燒雞全部吃光,並且連喝了三大碗二鍋頭,明顯有了醉意,卻有猶意未盡的感覺。
“舅舅,外甥這就送你出城!”張紹起身,恭敬地將夏侯惠送至殿外,突然又返回殿內,將沒有喝完的半壇酒帶來。
“這酒是我大漢的珍釀,魏國極難買到。舅舅若是喜歡,可帶回去慢慢喝;喝完之後若還想喝,可隨時到城下來,外甥必陪舅舅暢欽!”
張紹說得很是誠懇,夏侯惠猶豫了一下,還是舍不得如此美酒,咬咬牙將其接過,然後騎上張紹牽來的馬直出西門,順利回到不遠處的曹演大寨。
寨中的曹演聽聞夏侯惠歸來,疑惑地來到帳中“探望”。此時的夏侯惠滿嘴的油光,滿身的酒氣,滿臉通紅地將鼻子湊到酒壇邊。
夏侯惠見到曹演進帳,毫不吝嗇地邀請他品嚐這難得的美味,曹演受不了酒香的誘惑,索性命人在帳中擺下小宴,邊喝邊打聽夏侯惠被俘後的經過。
夏侯惠並不隱瞞,將自己被俘後的細節毫無保留地全部講出,曹演自然不相信蜀軍會輕易將他釋放,心頭難免有所猜忌。
傍晚時分,一名蜀兵隻身捧著酒壇,來到曹演的大寨跟前,指名要見夏侯惠。寨邊的魏軍自然不會妄加射殺,立刻派人去向夏侯惠報告。
夏侯惠醉醺醺地來到寨邊,見寨外的蜀兵捧著相同的酒壇,趕緊迎上前去。
“夏侯將軍,末將奉張將軍之命前來,特送上一壇美酒,再轉交張將軍的一封親筆信。”
夏侯惠接過信件和酒壇,未及拆看時這名蜀兵又說道:“張將軍因軍務會離開樊城,這幾日不能陪舅舅喝酒,特命末將送此酒孝敬舅舅;張將軍要說的話都在這封信裏,末將先行告辭!”
這名兵卒的話說得也很誠懇,夏侯惠很想拒絕,但經不住美酒的誘惑,於跌跌撞撞地抱著酒壇回到帳中。
夏侯惠剛要拆開信時,曹演突然領著兵將進入帳中。
“夏侯將軍,你跟蜀軍的信使見過麵?”曹演警惕地問道,目光緊盯著他手中的信。
夏侯惠能感覺到曹演的猜疑,他如實回答道:“曹將軍,那名信使送來這壇酒和這封信。末將與他見麵時從未說過半句話,當時十幾名兵卒都在寨邊!末將絕不可能跟蜀軍有任何往來!”
夏侯惠被蜀軍釋放時曹演就多有猜忌,現在他又收到蜀兵送來的美酒和信件,曹演的疑心自然就更重,他的目光緊盯著夏侯惠手上的信件。
一名近衛將信取來,曹演閱讀之後,狠狠地瞪著夏侯惠說道:“還敢說你沒有與蜀軍私通?這封信作何解釋?”
夏侯惠接過信件,隻見信上寫道:“舅舅:我樊城中的2千騎兵準備就緒,今夜將襲取陰縣城外的魏軍虎豹騎,舅舅勿要參戰,或將寨中的虎豹騎引往他處。此事機密,請舅舅慎重行事;待擊敗曹演,外甥再與舅舅城中痛欽。”
“曹將軍!這必是蜀軍的離間之計!末將如果真與蜀兵私通,怎會在眾多兵卒跟前收下信件?”
“舅舅?哼!舅舅?這個“舅舅”是怎麽回事?”
“曹將軍,末將實不知啊!自末將被俘之後,蜀主劉禪、蜀將薑維、張紹、文欽都稱末將為“舅舅”!就連看守房門的小卒也稱末將為“舅舅”!末將對大魏忠心耿耿,寧死也沒想過降蜀,絕不會與蜀軍私通!請曹將軍明查!”
“將軍!據我所知,這個“舅舅”確實不假!”荀粲慢慢地說道:“夏侯將軍有一妹,名叫夏侯娟,她被蜀將張飛擄去為妻,之後產下二子二女,這二女皆是劉禪的嬪妃,其中一個還貴為皇後;二子之中,長子張苞早卒,次子正是蜀將張紹!”
“原來如此!若不是先生道破個中原委,誰知道我虎豹騎的副將竟然是國舅爺!你還打算瞞到何時?”曹演冷哼道:“這麽說來,夏侯將軍“失手”被擒,再被釋放,這絕非巧合吧!”
“荀先生……這……這從何說起?曹將軍,末將對大魏忠心……”
“夏侯將軍!國舅爺!”曹演打斷夏侯惠的話,指著信上的一團被塗改的地方問道:“這裏的“陰縣”明顯被塗改過!在這片墨跡之下,應該是“章陵”還是“湖陽”?還不從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