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搶奪戰功
周承站在船尾,興目望去,洞庭湖方向,仍有無數的木筏聚集過來,心頭大駭。
若是蜀軍沒有用火攻,周承有信心擊退數千條木筏,但是,真正交點時就沒有那麽多如果。
很快,又有一百多條木筏排好陣勢,在距離吳軍戰船二百多步時,木筏上的柴草被點燃,劃槳者調整方向後,這柴火船順著水流和東南風猛衝上來。
“前麵怎麽回事?”周承焦急地問道:“為何我軍的兵卒都在跳水?”
“周將軍,前麵……好像被堵住了……”
“順水而下即可,就算不劃槳也能退走,如何會被堵住?”周承不可置信地問道:“莫非蜀軍在半個時辰裏,打下了幾千根木樁?”
“周將軍,這怎麽可能!不過,好像真被堵住了!”
顧譚說罷,船頭的幾個將領感覺船身微震,急忙到船尾查看,卻見一條木筏緊緊地頂在船尾,火苗竄起一丈多高,一股熱浪襲來,刺鼻的煙霧熏得人睜不開眼。
這條戰船很快就被點燃,船舷兩側,那些劃槳的奴隸兵紛紛跳江而逃。
“周將軍,你先撐住!我去看看為何被堵住……”顧譚說罷,縱身跳入江中消失不見。
“周將軍,你千萬別急,我也去看看……”顧紹也一頭紮入水中。
眼看戰船已被點燃,身邊的幾個兵卒全都跳水而逃,周承也不耽擱,縱身跳入水中。
……
岸邊。
夏侯霸和趙廣已經匯合,萬餘名騎兵在東岸守株待兔;在西岸,也有魏容領著五千兵卒嚴陣以待。
靠近長江口的一側,許多吳軍的戰船並未著火,但他們被攔江鐵索阻住,自然無法逃離。
無數的落石和標槍從天而降,船上的士卒和劃槳的奴隸兵紛紛跳水而逃。不過,前方有五百條戰船嚴陣以待,船上的弓箭手正在仔細地巡視著江麵。
因此,這些跳水者自然不敢往長江方向遊去,眼看兩岸的蜀軍沒有裝備弓箭,看起來似乎“和善”得多,這些跳水者稍加猶豫,紛紛往兩側遊去。
“趙將軍,你為何發笑?”夏侯霸不解地問道。
“要是……咱們每人抓一個俘虜,綁在馬上立刻就走,會不會把魏昌、魏容給氣瘋?”趙廣詭異地問道。
“趙將軍,你……我……難道不是幫魏昌、魏容抓奴隸?”
“這種事哪能幫呢?見者有份唄!”
夏侯霸見趙廣不像在說笑,又想起魏延趁著駐守大散關時,抓匈奴和鮮卑奴隸大賺了一筆,也動了搶奴隸的心思,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
“趙將軍,吳軍的水師雖然多是奴隸兵,但他們都是漢人,我又不能買賣,抓走也沒用啊!”
“誰說一定要買賣?咱可抓去邀功唄!俘虜一萬吳兵,這個功勞可不小!”
“臥槽!那魏昌、魏容不得找咱拚命?萬一把這二人惹惱了,魏延肯定從襄陽殺到柴桑,非找咱拚命不可!這家夥的大刀可不是鬧著玩的!”
經夏侯霸這麽一說,趙廣不禁打了個冷顫,猶豫著問道:“魏延……應該不會這般小氣吧?”
“如何不會?他被陛下和大將軍留在襄陽,心裏一直窩著火!若是他兒子的戰功被搶,你猜他會怎樣?”
“管他呢!搶了再說!”趙廣不屑地說道:“難道你我二人合起來,還打不過他?就算打不過,咱再把張紹叫來,咱三英戰魏延!再說了,若是拚關係,你可是國舅爺!難道怕他不成?”
“可是……魏延的女兒也嫁給了陛下啊,他也是國舅爺!”夏侯霸正色說道。
“這哪能比?你侄女可是皇後!再加一個貴人,這比魏延強多了吧!”
夏侯霸微微有些心動,趙廣繼續勸道:“夏侯將軍,你也知道我大漢的規矩:俘虜一人,主將和士卒各賞十銖;你算一算,這是一萬個人頭啊!你我二將,每人可得五萬銖!”
“好!就這麽辦!”夏侯霸咬咬牙說道:“若是魏延真的找上門,咱誰也不許慫!”
二人一拍即和,當即傳下命令:每人抓一個俘虜,縛於馬上,迅速撤離。
大火和濃煙越來越近,兩岸抓俘虜的兵卒忙得不亦樂乎。
洞庭湖方向,正在指揮作戰的魏昌聽說騎兵將俘虜縛在馬上,他感覺到一絲不妙,趕緊命一個軍司馬送來幾十壇二鍋頭,順便打聽“風聲”。
“你回去告訴魏昌將軍,我騎兵的規矩,就是縛俘虜於馬上;你叫他放寬心,安心指揮即可!”趙廣收下美酒後說道。
“還有,你叫魏昌別燒得那麽狠,石頭也少扔點,若是這樣,他還能多俘虜幾十條戰船!”夏侯霸好心地勸道。
“既然如此,末將就代魏將軍謝過二位!魏昌將軍托我轉告,待戰鬥結束後,必請二位到嶽陽城中,美美地喝上三天三夜!”
“好!好!好!我二人求之不得,隨叫隨到!哈哈哈!”
趙廣和夏侯霸爽朗地大笑著,軍司馬看二人並不像在說謊,趕緊策馬返回。
“戰鬥也該差不多了,傳令下去,叫大家手腳麻利點!魏昌可沒那麽好騙!”趙廣催促道。
“趙將軍,咱這是明搶,幹嘛說個“騙”字?弄得跟做賊似的!”夏侯霸不解地問道:“咱是騎兵,他又追不上,怕啥啊?”
“手腳快些,還能抱著酒全身而退;要是慢了,這酒可帶不走!”
“臥槽!趙將軍,你也太不厚道了吧!連酒也要帶走?”夏侯霸直直地瞪著趙廣,他可從沒想過要收下這些酒。
趙廣不屑地望著江麵,沒有再說話。
夏侯霸也望著江麵,過了好一會兒,這才感慨地說道:“當年,吳軍水師赤壁一戰,破曹操雄兵百萬!那時的吳國水師,是何等的威武!時過境遷,這才短短二十年,竟變得如此不堪一擊!”
“那時的吳國水師,周瑜、黃蓋、程普、韓當,名將雲集,就連劃槳的都是精銳壯卒,個個視死如歸;如今的吳國水師,戰船依然眾多,但全是些奴隸兵,誰給飯就替誰賣命,沒有半點軍人的氣概!這樣的軍隊,一擊即潰,不足為奇!”
“不錯!確實如此!”夏侯霸不停地點頭,慶幸地說道:“我大漢則不同,就如陛下所說,軍中八成以上都是精壯老兵,個個身經百戰!就以雙方的士卒而論,吳國再有幾個陸遜和諸葛謹,還是無力回天。”
洞庭湖。
軍司馬返回後,轉達了趙廣和夏侯霸的話,魏昌聽罷勃然大怒:“放屁!父親在大散關和襄陽都帶過騎兵,哪有“縛俘虜於馬上”的規矩?”
魏昌見戰局已定,正要去長江口理論,卻見幾名士卒抬著一個人過來:“魏將軍,我已俘獲吳將周承,不過……”
“不過什麽?”魏昌警惕地問道。
“周承……他……趁我不注意,搶過一柄長劍,自刎了……”
“臥槽!”
魏昌急忙上前幾步,果然見到周承已經斷了氣,心頭很是失望。
軍中的將士都知道,劉閃將原有的軍功製略作了改變:“俘虜敵將”的軍功大於“斬殺敵將”的軍功。
魏昌沒想到,一不留神讓周承自刎,已經煮熟的鴨子竟然飛了!
“周將軍,本將從未想過要殺你!唉……得罪了!”
魏昌說罷,一劍刺在其胸口上,然後厲聲說道:“記住了:周承是被本將斬首,不是自刎!明白?”
“諾!”
“好!就以“斬殺敵將”報上去!”魏昌翻身上馬,回頭說道:“將顧譚、顧承給本將看好了!再被二人自刎,休怪本將翻臉不認人!”
“諾!”
長江口。
許多騎手仍在忙著抓俘虜,有的騎手甚至抓了兩三個,仍有少許的落水者往岸邊遊過來。
“別貪心!一個就夠!誰還沒有俘虜,大家勻一下,互相幫助!”
“臥槽!叫你別貪心!你抓五個如何帶走?”
“趙將軍,你看……來將何人?”
趙廣順著騎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人身披鐵甲,手提大刀,正騎著高頭大馬而來。
“那人……好像是魏昌!”趙廣心頭一緊,暗叫不好,趕緊大喝道:“撤!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