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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探病

  端親王府。


  天一冷,各府的宴會明顯減少,周明華這幾天閑來無事,便開始鑽研蛋糕和三明治的做法。


  他們周家的老祖宗不但研製出了槍支炸彈,玻璃、馬桶什麽的零碎玩意,甚至還建了一個曆史上從來沒有過的王朝。


  她不會那些大事,就做點這個時空沒見過的點心出來,倒也能攏住不少世族閨秀的心。


  現在京中但凡有宴會,不論哪家都會給她遞帖子。


  薛嬤嬤見她又在廚房忙乎,便進來問她:“公主代皇後娘娘施粥,姑娘沒事,何不去幫一把?”


  周明華搖頭道:“天寒地凍的,做的再好成全的也是皇後娘娘的賢名,我才不要去。”


  說罷指使兩個廚娘,把蛋清打成泡沫狀,又從罐子裏倒了些葡萄幹、紅棗,用水泡著。


  薛嬤嬤上前扶著她出了廚房,說道:“你現在隻是端親王府的大姑娘,連個爵位都沒有。


  公主代皇後施粥不露麵,全是太初宮那幫宮人在支應。姑娘這個時候,就該每天親自去坐鎮。


  到時無論誰,隻要以此事稱頌皇後娘娘仁和賢惠,自然也會想到姑娘。”


  周明華不太想去。她還記得十月初去宮中祭祀的時候,她那位公主堂妹的囂張,當著祖父的麵,就能把祖母懟的顏麵盡失。


  她們一起在弘文殿讀書時,也是嫡庶有別,涇渭分明得很。“嬤嬤,這施粥……我去真的合適嗎?”


  “怎麽不合適了。”薛嬤嬤笑了下道:“姑娘就是太實誠了,咱們親王府又是米糧又是銀子的送過去,難道不該去看看。”


  “何況,姑娘也姓周,你得時刻記住,你也是聖祖皇帝的後代子孫。


  若姑娘也跟王府各位主子一樣,整天閉門不出,誰又會記得咱們端親王府。”


  周明華想了下,覺得薛嬤嬤說得有道理。


  他們一家子重陽節進的京城,在鴻臚寺的驛館裏住了十多天,才分封賜府。


  當時,京中數得上的官員都來恭賀了,可後來,那些世族權貴們宴客,卻沒一家給他們王府遞帖子的。


  要不是她八麵玲瓏,想方設法結交那些世族貴女。京中恐怕真的忘了她祖父是天子的親生父親,他們端親王府不是普通的王府。


  “嬤嬤說的是,這施粥可是有關民生的大事。”周明華笑著道:“公主年幼不知事,我這做姐姐的怎麽也得多看著點。”


  薛嬤嬤扯了扯嘴角。


  ………


  周九如下午閑著沒事,便叫上衛斯年出宮去看看。


  這麽冷的天,衛斯年不讓她騎馬,她隻好帶著千月坐在馬車裏,晃悠悠的出了宮門。


  在宮城外麵,她看見太醫院的一名太醫急匆匆地上了裴家的馬車,便讓侍衛前去問問,發生了什麽事。


  “公主擔心什麽?”千月疑惑道:“這段時間天氣多變,京中官眷身體不適生了病的大有人在。”


  周九如道:“以往,你可看見裴府請過太醫?”


  世家大族都有自己的府醫,小病小痛的很少有人請太醫,除非是因為病情嚴重,府醫沒辦法醫治。


  “公主。”侍衛過來回稟:“是督國公府的崔老夫人病了。”


  聞言,周九如撩起簾子,對衛斯年使了個眼色,道:“咱們去督國公府看看。”


  衛斯年神色溫淡地點了點頭。


  公主駕到,督國公竟命人卸掉了大門的門檻,直接迎了馬車進府。


  督國公夫人與新婚一個月的侄兒媳婦江瑩,在後院花廳接待了周九如。


  婢女上了茶,周九如端杯翹著手指,怡然自得的品起了茶。


  見狀,督國公夫人深看了她一眼,和悅地問道:“不知公主今日過府所為何事?”


  周九如放下杯子,笑著道:“聽說老夫人病了,夫人也知道我身邊的這個醫女,最擅疑難雜症。”


  她指著千月,“不如就讓她代我去探望一番老夫人。”


  “讓公主費心了。”督國公夫人默了默,起身道了謝,便帶著千月去了春暉院。


  婢女都退了出去,花廳裏就剩周九如跟江瑩二人。


  她支著頭,好好的打量了一番這位督國公府的世子夫人,跟剛進京城那會相比,她瘦了不少。


  尖下巴大眼睛,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江瑩卻有些不自在,眼前的這位公主,小小年紀威儀天成。五官精致如玉雕般,竟挑不出半點瑕疵,眉心中間的那粒紅痣,更是豔色奪人。


  微微上挑的鳳眼,幹淨澄澈泛著冰藍色,就那麽隨意瞥過來,令人如墜寒潭。


  “少夫人從小在北方長大,來京城住的可還習慣?”


  周九如見她筆挺地坐著,一動也不動。不由替她累的慌,便想著閑聊兩句讓她放鬆下來。


  “不習慣,啊……那個……”江瑩像是回過神來,連忙擺手道:“公主,妾身不是那個意思,妾身的意思是剛開始不習慣,現在已經習慣了。”


  周九如甜甜一笑,安撫她道:“少夫人不必如此緊張,這又不是節日在宮裏朝拜,就你我相稱好了。”


  江瑩訕訕笑著,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招待這位公主。


  右手捏著帕子不停地搓,望了眼門外,希望姨母快點回來。哦,不對,姨母說以後隻能叫伯母。


  “你很怕我?”


  周九如感到奇怪,她從來沒跟江瑩打過交道,不過是中秋宮宴見過一次,至於這樣一副坐臥不安的模樣嘛,她又不吃人。


  “公主威儀逼人,拙荊膽小沒見過世麵,讓公主見笑了。”裴清宗悅耳動聽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入了花廳。


  周九如聞聲扭頭,不知道怎麽回事,每次聽到他的聲音,都有種心顫的感覺。


  江瑩連忙起身施禮。


  裴清宗踱步進來向周九如拱了拱手:“園子裏有幾株梅花開得正好,不如我陪公主出去走走。”


  “好啊!”周九如衝江瑩笑了笑,起身出了花廳。


  沿著走廊向左走了一段,還沒看見梅花,便有一股花香撲朔而來。


  下了石階,便見東邊有一個庭院,院子裏種滿了紅梅,盛放的梅花,宛如朝霞,散發著陣陣清香,聞之令人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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