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冒犯
待看到喬思婉的,卻是反複盯著她看了半天,最終道:“你是極貴之命,貧尼不敢算也。”
李氏和喬厲對砍一眼,覺得最奇怪,他們的命都能看得,為身子麽喬奶奶的卻看不得了呢?惠安師太卻不肯回答,隻笑笑不說話了。喬思婉並不在意命數,反而一臉安靜地向惠安師太一笑,道:“師太,我娘生了病,不知是否可請您也為她批一批命,看真相身子麽在作怪?”惠安師太點點頭,道:“可以。”
喬厲一聽,立馬將臨時的生辰八字寫了下來尊重地遞過來,說:“我夫人已經懷孕月餘,從昨日開始她卻突然說渾身劇痛難以忍受,想請師太看一看是何原因。”
惠安師太低下頭看了看虞美娘的生辰八字,點點頭,又問:“不知夫人神嗎時候懷胎?”
喬厲麵色有些為難,李氏冷冷看了他一眼,他立馬笑著回道了行房懷胎的日子。
惠安師太垂頭掐指一算,臨時麵色凝重,皺眉問:“果然如此?”
喬厲點頭道:“是的。”
惠安師太突然長歎一聲,一聲不響地站起來便要向外走。李氏驚恐。忙去攔了:“師太怎麽了?是不是我們何處冒犯了?”
惠安師太搖搖頭,道:“有些話其實說不得,恕貧尼打攪了。”說完便要告辭,李氏內心更疑惑,忙一把將人攔住,懇切地哀求道:“師太是不是有話要說,請一定要如實報告我們!”
喬思婉微含笑著,道:“惠安師太,您適才說過,路便是有緣,我家祖母是真心敬服您,您何須話說一半,這讓她以後該如何放心?您慈善為懷,有身子麽話便請說吧。”
喬厲也一臉奇怪,連忙趕上去誠懇道:“師太,請直言相告。”
惠安師太皺了皺眉頭,半響默然不語,正視歎息一聲:“既然如此,貧尼便有話直言了,貴府夫人腹中此子,攜陰月陰日陰時陰風而來,乃是天煞孤星的命格,恰是所謂孤鸞寡宿星,進角為孤,退角為寡。檀越,這是大大的不好啊!”
“天煞孤星?”這是身子麽意圖?李氏頓時表情大變,一把拉住惠安師太的袖子道,“師太啊,您一定要說清楚!”
惠安師太歎了口氣道:“貧尼看貴貴寓方籠罩一層黑氣,心中便有了疑惑,特意進入為各位批了批命格,察覺貴府眾人都無一般,可偏巧等侍郎大人說夫人的懷胎之日,又結合夫人身子察覺的一般和貧尼先前看到的那層黑氣才敢確認,貴府夫人腹中所懷的孩子乃是天煞孤星命格,這宗命格主刑克,現在夫人渾身劇痛便是臨時受不了此子的煞氣所致,而這僅僅是開始,天煞孤心星是克父克母克兄弟克姐妹克媳婦後代,真恰是刑克親友,六親無緣,更是婚配難便,落寞平生。唉,隻怕老太婆和是狼大人的壽數也會因為此子而斷絕,檀越平生吃齋念佛,怎麽會遭逢如此厄運啊!”
李氏一聽,表情變得蒼白,遐想到喬思遠所說餓幻想,不由得大為駭然,喬厲說要給孩子起名為喬浩,虞書又雲洪水浩浩,那洪水豈不便是喬浩的化身?洪水衝垮了衡宇,壓死了自己,豈不便是這孩子克死親人的先兆?這恰是老天在對自己示警啊!天啊,幸虧自己還想虞美娘雖說不討喜,可這孩子真相喬厲的骨血,本另有三分高興,誰知這竟是個煞星!
喬厲一聽,立馬踏前一步,臉上露出孔殷的神采:“師太此言可認真?”
惠安師太把臉一沉,道:“貧尼隻是路過此處,與你家素無往來,又怎會換亂語!話已經說了,信與不信都在檀越!”
喬可聽得雲裏霧裏,表情煞白,怎麽回事,娘抱病是為了做出來讒諂喬思婉的手法,怎麽在這惠安師太的嘴巴裏竟造成是弟弟克出來的了?這和娘的初誌簡直是各走各路!李氏和喬厲對視一眼,心中都信了八成,惠安師太與喬家素無往來,的確沒有詐騙需要,那這個孩子。竟真的是克親之命麽?
“師太不要生氣,爹爹也是發急,適才聽得師太點撥,隻覺得娘所懷的這個弟弟會克死嫡親,不知可有化解之法?”喬思婉滿臉擔憂地問。
惠安師太歎了口氣,道:“女檀越,非是貧尼漠不關心,古語有雲,天煞孤星不可能擋,孤克六親死爹娘,天乙朱紫不補救,修身積德是良方,還是請給位今後多做善事、多加把穩吧。”
李氏一聽急了,死死死拉住惠安師太袖子不放,道:“師太,如果是這孩子現在沒了呢!”喬可頓時大驚失色,道:“祖母,這怎麽可以?”
“便是啊,完全不是來日的小少爺天煞孤星,而是——”馬道姑還要說話,喬思婉目中寒光微微閃灼,微微一笑道:“仙姑,你傷的這麽重,該當好好療養,再加上今日家中有事,其實晦氣便歡迎,另日婉兒肯定攜重禮上門道歉!”
馬道姑曉得惠安師太今日一來,自己這場戲算是白唱了,隻放置虞美娘一分錢也不會拿出來,惠安師太與威望有天差地別,如果是一味與她唱對台戲,傳出去所喲人都會以為自己是沽名釣譽之輩,以後生意可便難做了。正在進退維亟之際,一聽會有重禮道歉,頓時連鼻子被咬傷的仇都忘了,賠笑道:“是,惠安師太說的是,我道行太淺,竟誤解大小姐身上的貴氣看成煞氣,如此說來煞氣勢必在夫人肚子裏才是——”惡狠狠地說。
“你再顛三倒四我便立馬割了你的舌頭!”喬可一跺腳。
“啪”地一聲,喬厲狠狠地甩了喬可一巴掌,喬可震悚地捂著臉,不清楚爹爹為身子麽突然著手,喬厲冷冷道:“住口!不許對來賓無禮!還煩懣滾出去!”
喬思婉眼神淡漠,口中卻吃驚道:“爹爹,mm年紀小不懂事,您萬萬別生氣!”
喬可惡恨地瞪了喬思婉一眼,卻後者臉皮不敢走,如果她走了,老太太對峙要想辦法打掉娘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哪?那他們現在唯一的期望!娘盼了這麽多年,以為有了筆墨便可以遵照翻身,怎麽會造成現在如此?
馬道姑見狀訕訕地行了禮,隨著婢女出去了。
李氏並不懵懂,話一出口便後悔了,真的不要這孩子辦法多得是,何需要問人家惠安師太,如果是不把穩將事兒傳出去,豈不是丟盡了喬家顏麵,當下老臉有些紅,喬思婉適可而止地過阿裏攙扶她道:“祖母,您別心急,有身子麽事慢慢說,師太也不是外人,自然會體恤的。”
此言一出,李氏趕快點頭,道:“是的,師太,求您萬萬給想個辦法!”
惠安師太道:“事到現在,也隻能盡人事定命,從今日起,必需請老太婆逐日誦經百遍為喬家祈福,孩子生下來以後盡快送去寺廟吧,為他尋個道法高的先生,讓他今後落發為僧,臨時不帶累家人,而是為自己蘊蓄堆積福報,以此求個來生。”
“不可能!”喬可險些跳起來,這個弟弟是他們和喬思婉鬥爭的最大籌碼,怎麽可以以出身便送到寺廟去!她再也顧不得許多,衝上去死死抓住喬厲的手臂,孔殷地爹爹,娘肚子裏的弟弟是你的親生骨血啊,你怎麽可以信賴這個老尼姑的顛三倒四呢!”
“孽畜!還不跪下!”李氏內心其實是惱怒到了頂點,這個臨時,費盡心機來害長孫,仙子阿還不斷念,居然還要生個天煞孤星,成心要斷喬家的命脈!生下的女兒現在也不識相,居然敢在這壽安堂大吵大鬧,真是不知所謂!
喬厲一見母親惱怒之極,用力將喬可甩開,喬可沒有預防,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瞪著冷血的祖母和親爹,氣得簌簌股栗。
喬思婉在一旁瞥見喬可不顧氣象地哭天抹淚,心中哄笑,在祖母內心。媳婦不算身子麽,孫女也不算身子麽,兒子和孫子才是命脈,特別是喬厲,那她下半輩子的依靠,怎麽可能讓人容易克了去!
李氏想也不想便答應道:“幸虧師太今日提點,要是您不來,我們懵懂無知接納了如此孽胎,將來我兒被克,我們家的命脈豈不是便此斷絕了!師太安心便是,我們一定依你所言去做!便日還會為庵中菩薩重塑金身,以求消災免難,平生平安!”
惠安師太點點頭,含笑道:“我佛慈善,定會福佑檀越子孫延綿,福報綿長。”
李氏念聲佛號:“希望如此,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惠安師太走的時候,李氏親身將她送出門外,喬思婉更是一步步攙扶著她,將她送上車。惠安師太含笑著雙手合十,道:“沒有遠送,檀越請停步。”
“師太慢走。”喬奶奶麵上帶著淺淡的笑容,秀美的眉目舒展,色澤耀目,令人險些不敢直視。惠安師太又周密瞧了瞧她,才含笑著上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