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毒辣
王媽媽立馬大聲道:“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把她拖出去,”立馬便有媽媽上去抓住她。誰知嬌杏卻是很厲害。媽媽還沒拉起她。便被她推得一個趄趔,一下子跌在地上。揮個抬頭朝天。其實是丟人極了。又有四個媽媽圍上來,嬌杏瞪目欲裂的瞪著她們。大聲嗬斥道,“你們這些見機行事的刁奴,也不看看我是誰。由得你們糟蹋嗎?”說著。伸手便將一個媽媽猛地椎講話自己趁勢倒在了地上。一臉委屈的撤起潑來。“夫人您衝奴婢撒氣沒甚麽。奴婢本便是賤命一條。您愛怎麽整治便怎麽整治。可奴婢也是聽了主子的命才來的,您如此趕奴婢走。回來奴婢也無法回複二夫人,她見怪下來。奴婢兩麵不是人。夫人如此刁難。奴婢真是沒生路了!“
眾人看到這一幕。難免瞳目結舌,她們雖說早曉得這丫環凶暴。卻也沒想到她果然凶暴到這個份上。喬思婉冷眼瞧著,臉上果然看不見一絲坐視不救的模樣,反倒還微微露出些駭怪,也像是很驚奇的神誌。惟有紅玉和方嫉毋曉得。大小姐早已從侯府獲得了信息。嬌杏在侯府裏是二夫人蔣氏身邊的大丫環,長相出眾性格夠烈,最有目共睹,幫著蔣氏彈壓了不少姨娘通房,隻是日子久了結與二老爺林文淵暗送秋波,聽說林文淵還想要抬了她做姨娘。這讓蔣氏心中最不悅,卻又不能所行無忌處分了她。這才找了由頭將她弄到虞美娘這裏來。既辦理了一個眼中釘。又可以幫她盯著這裏的消息。一石二鳥,正因如此,喬思婉才會借著紅玉的嘴巴說了兩句話,是兩句話而已,便將嬌杏的凶暴刁蠻露出了出來。
嬌杏見朋友們被她鬧得愣住。乘隙又哭道,“奴婢辛費力苦詞候夫人,沒有勞績也有苦勞,今日卻是落到這個了局。與其受如此的氣。不如一頭碰死。算了。”她這麽說著,便要作勢往附近的牆上撞。一旁的丫環媽媽忙上去拉扯她,被她這麽一鬧。排場頓時混亂起來,丫環婆子們擠得房子裏亂哄哄的,越吵越厲害。辯論之中,嬌杏的的衣服被撕裂了。頭發也被抓亂了。她一把撲到桌子前麵。從繡花簸籮裏抽出把剪刀。一剪刀擲過去戳在一個丫環胳膊上,那丫環尖叫一聲。和其別人跌成一團!
這還了得!虞美娘用力將手中茶杯砸了出去。嬌杏沒能躲開,額頭上頓時開了一個。子。血一個勁兒地冒了出來!其別人趁著這時間上去按住她,房子裏正亂做一團,屋裏突然響起喬厲的聲音:“這都是怎麽了?”
他是甚麽時候進入的,朋友們都沒有注意到。
房子裏一下子變得鴉默雀靜。婢女們忙各自收了手。神采略帶發慌地跪了下來。
喬思婉站起來。嘴角微翹。道:“爹爹來了。”
喬厲點點頭。看這房子裏亂成一團,冷冷道:“都在鬧些甚麽?”
嬌杏麵色有些蒼白,見了喬厲,更是拿著帕子垂頭擦拭眼淚。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喬厲通常裏見她都是笑吟吟的,當初曉得她冒犯李姨娘還覺著奇怪,如此一個如此甜美可兒的丫環怎麽會那般凶悍,現在見她如此委屈。倒像是被人欺壓了的模樣。再看看周圍凶神惡煞一般圍著她的婢女婆子,難免心中有了定論。
“好了。有甚麽事以後再說,都先出去吧。”虞美娘趕緊說。聲音又快
又急。生怕嬌杏說出甚麽來。
嬌杏卻撲通一聲跪倒在喬厲的腳下。“都是奴婢不好。夫人有了身孕,侯府二夫人曉得老爺缺人照拂。便想把我送過來侍奉老爺”
“嬌杏!”虞美娘一張臉氣得煞白。渾身打著顫,氣急敗壞地打斷了嬌杏的話。“這件事我會和老爺商議的,你便刻出去!”
王媽媽已經衝了過去。和另一個媽媽一左一右將嬌杏架了起來。攥住了她的胳臂將她往外拖。
喬厲卻突然大喝一聲:“讓她說完!”
王媽媽一愣,手上不由得鬆了,嬌杏一下撲倒在喬厲的腳下,哀泣道:“今日能再會老爺邊,奴婢便是死了也值了!奴婢到達喬貴寓。本是二夫人的一片美意。她讓奴婢來的時候。說會請老爺納了奴婢,可奴嬸如何敢期望,奴婢是個下等的婢女,給老爺端茶遞水。做使喚丫環便好,能時時見到老爺便得償所願了,現在老爺嫌棄奴婢,奴婢絕無話說,立馬便回來便罷了。為甚麽要讓夫人將奴婢嫁給別人做填房。難不可能老爺厭棄奴婢至此嗎?”
嬌杏邊說著。身子猶如矮小的小鳥一般連續地顫抖著,好似一個無助的孩子低低飲泣。哭的讓喬厲一顆心都亂了。
喬思婉站在一旁。看著喬厲的衣袍下撂硬生生被嬌杏哭濕了一大片。臉上雖說還是很清靜。眼睛裏卻綻開著一種不可能思議的色澤,她徐徐走近了兩步。輕聲道:“爹爹。嬌杏女士是二舅母送來的人,的確不好隨意處分。鬧成如此其實不像個模樣,不如讓其別人都退出去吧。有甚麽話。”。”
喬厲一愣,立馬從迷蒙之中蘇醒過來,厲聲嗬斥一旁看著這全部的婢女婆子們:“還不滾出去!”
所有人都依言退了出去,剩下虞美娘、喬厲、喬思婉和王媽媽。以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嬌杏。
虞美娘心口肝火騰騰焚燒起來。顧不得喬厲還在場便哄笑一聲。道:“你說得動聽。甚麽是主子讓你來的。誰還看不出你心理,是想要攀高枝罷了。卻也不看看自己甚麽身份!”
王媽媽一聽頓時發急,心道夫人這是氣懵懂了,這話何處能當著老爺的麵說呀!豈不是正中大小姐的下懷?喬思婉輕聲歎息道:“娘,嬌杏是年輕不懂事。爹爹豐神俊朗、身居高位。獲得女人敬慕也不是甚麽稀奇的事,您大人大量,便饒了她這一回吧。嬌杏,那苗辦事的兒子也算是夫君。你許給他也不算委屈,娘也是為了您好,還不謝恩。”
這話一說出來,便似乎是虞美娘嫉妒身邊的丫環,要生生逼她走上死路一般。喬厲深深皺緊了眉頭。
嬌杏一聲悲呼,撲到虞美娘所在的炕邊,成串的淚水從眼眶裏淌出來,嘴唇翕翕。聲音無限悲傷:“夫人!您切莫生氣,您身子寶貴,是奴婢不知禮數。全部都是奴婢的錯,隻是萬萬不要把奴婢許給別人!“
虞美娘氣得雙目赤紅,恨不得上去掐死這個賤一人,大聲嗬斥道:“成何體統!成何體統!王媽媽。叫人把她拉出去。快拉出去!”
嬌杏不管不顧。連連賠罪道:“夫人說的是,都是奴婢的不是!奴婢自知身份卓賤。不比夫人身份高貴。哪怕為夫人做牛做馬奴婢也是毫不牽強的,隻求夫人莫惱了我!”
王媽媽連忙上去拉扯嬌杏。想要堵住她的嘴巴,誰知嬌杏一把扯住虞美娘的裙擺,猶自哀求:“夫人,您瞧瞧奴婢,哪一處都比不上你的。您便不幸不幸奴婢罷!讓奴婢留在老爺身邊,奴婢不求,隻求留在府裏做個小丫環啊!求您了,求您了…六
她的聲音微賤之極,透著無限的悲倫和悲悼。回頭望著喬厲的眼神似乎醉心無限,喬厲素來舍不得看女人人墮淚,更想不到一個丫環果然對他有了這份癡心。難怪每次他來福瑞院,這丫環的眼神都繾綣的很,他不由得眼眶一熱。望著虞美娘的眼光中立馬帶了三分嚴峻:“夫人“
虞美娘胸。一陣氣血翻湧,現在這個架勢。似乎不答應。她便是何等毒辣的人!
“不!奴婢甘願死在這裏也不回來!”侯府二夫人毫不是個好相與的。便使自己回到侯府。也毫不會再當上主子的妾室,為今之計隻能死死抱著喬厲這棵大村不放,哪怕獲咎了虞美娘,有老爺的痛愛,她一般能過上好日子,想到這裏,嬌杏牢牢拉著虞美娘裙擺。嚶嚶飲泣著。身子輕輕顫抖。“夫人,裏頭人常常誇你。說你人美意又善。素日裏也常救濟積德。是有名的活菩薩、活觀音,您便利奴婢是路邊的乞丐,可恰不幸奴婢吧!奴婢對天說,讓奴婢留下來,奴婢甚麽都不會與你爭的,奴婢如此的身份也不配啊,隻求常常見著老爺
她本便生得最嬌美,再加上淚水漣漣。盈盈欲墜。虞美娘惱怒到了極致,再也不肯多說話。抬起來便是一腳。狠狠踹在嬌杏的心窩。嬌杏大呼一聲向後仰倒,雙目緊閉類似暈過去了一般。
喬厲大吃一驚。趕上幾步將嬌杏牢牢抱在懷裏,怒瞪著虞美娘道:“她是個丫環,又威逼不到你的地位,當著我的麵都敢這麽動手,你真是毒辣!”
虞美娘一愣。不敢置信地盯著喬厲。是了。她怎麽氣懵懂了,居然當著喬厲的麵做出如此的事!她一抬頭。卻看到喬思婉站在不遠處靜靜瞧著。眼睛漆黑、幽深。似乎一潭古井。帶著說不出的嘲諷。是她!是她連續在看著自己!這全部都是她在背後煽風點火!虞美娘甚麽都清楚了,卻也晚了,喬思婉走到喬厲的身邊,臉上帶著無限同情。語氣也萬分悵惘。道:“爹爹,嬌杏對你如此癡心,隻怕強行讓她嫁了人也活不下去,不如做做功德。將她送回二舅母身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