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離開

  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喬思婉不由笑得更深,低聲道:“大嫂,看來你要給她供應更衣服的地方了。”


  孫柔寧的麵色很丟臉,出於規矩,卻還是交托一旁的丫環帶嚴花蕊找地方更衣裳。


  這時候,早有來賓耐不住席上的酒宴,跑到花圃的涼亭裏麵看風物去了,特別是那些年輕的小姐們,聽說孫柔寧有幾盆極為珍貴的蘭花,便纏著她一起去看,因此孫柔寧便帶著想要同業的人離開。


  董妃也笑著對一旁的夫人們道:“隨著我去抹牌吧,在這裏聽他們男子喝酒說話怪沒意圖的。”


  因而,更多的人也隨著站起來,慕紅雪遲疑了下,問:“郡王妃,你也一起去嗎?”


  喬思婉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不去了,便在這裏坐著。”


  慕紅雪看了一眼董妃的方位,道:“我去去便回。”


  喬思婉點點頭,看著慕紅雪含笑道:“好,我在這裏等你。”


  等所有人都走了,喬思婉也站起來,道:“走吧。”


  菖蒲驚奇地問:“小姐,你不是說在這裏等嗎?”


  喬思婉似笑非笑地看了菖蒲一眼,紅玉立馬踢了她一腳,低聲道:“小姐說甚麽便是甚麽,別亂說話!”


  菖蒲立馬嚴峻了神態,道:“是!”而後她又不由得地問,“究竟我們去何處呢?”


  喬思婉笑道:“去看看,哪些人是不安本分的。”


  “甚麽?”菖蒲一愣,沒聽清楚喬思婉的意圖,還要問甚麽的時候,被紅玉又踢了一腳,來不足反應過來,便被紅玉拉著走了。


  菖蒲問紅玉:“小姐這是去何處?”


  紅玉也不答話,直直地隨著喬思婉往前走,眼看便走到適才歇息過的埋頭閣了。菖蒲不由得愈加奇怪,悄聲問:“為甚麽來這裏啊!”


  紅玉搖了搖頭,最不解地看著喬思婉的背影,喬思婉向她們招招手,輕聲道:“小聲點。”說著,她繞道埋頭閣的背麵。


  菖蒲小小聲地問:“小姐究竟在幹甚麽?”


  紅玉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其實不曉得該怎麽說她,這孩子其實是個話癆,總是問為甚麽,真是把人急死了!

  埋頭閣背麵是一片竹林,從竹林裏可以清楚地望見閣內的景遇,閣裏頭的人向外看,卻隻是黑漆漆的一片。適才喬思婉進去,早已將閣內的丫環打發走了。


  喬思婉順著竹林向房子裏看去,隻看到一個年輕的女人開門進去,身上的芙蓉斑紋在燭火下熠熠生輝。


  真的勾出了人!


  這個結果,倒讓喬思婉皺了眉頭,隨便舒展開來。


  像是發覺了甚麽,女人的身影鵠立,回頭望著竹林的方位。


  雖說明曉得對方看不見自己,喬思婉還是輕輕退了一步。


  背麵的紅玉和菖蒲兩人不由對望了一眼,房子裏的年輕女人是甚麽人?


  年輕女人沒有察覺竹林裏的喬思婉,她一步步向屏風的背麵走去。


  菖蒲想要走近一點張望,卻被紅玉一下子拉住,低聲斥:“不要打攪小姐!”


  這時候,年輕女人已經走到了屏風反麵,不一下子。有奇怪的聲音傳來,又過了一下子,喬思婉她們聽到房子裏好像有壓製的飲泣聲。聲音很小,斷斷續續,有點沙啞,好象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喬思婉冷冷看著,眼光中閃過一絲奇異之色。


  “公主!公主!”清靜的夜色中,屏風後有個男子的聲音,慷慨地喊著慕紅雪的名字。


  喬思婉麵色清靜,背後的兩個丫環隻覺得不寒而栗,滿身冷涼,僵直的寸步難移。


  莫非裏麵的人是慕紅雪?她當心翼翼地隱藏,露出了真麵目嗎?

  裏麵卻傳來年輕女人發慌的聲音:“你,你,要幹甚麽,你別如此,別如此……”聲音中,隱隱含著發慌,空氣裏,傳來裂帛的聲音。


  喬思婉的表情一下子變了。


  果然會如此……


  裏麵傳來女人的喊聲:“救命啊!救命啊!”


  紅玉驚恐地望了菖蒲一眼,菖蒲好象也看出了甚麽問題,正轉過身子看她。兩人的視線在空中撞到了一起,都在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疑惑!

  便在此時,她們聽到一陣龐雜的腳步聲,而後,所有的掙紮聲都消失了。


  有一個嬤嬤的聲音響起:“是誰這麽不長眼,勾通丫環們在這裏胡搞……”鮮明,她以為這裏麵的是小廝和丫環。很快,她“啊”地尖叫了一聲,以一種駭怪、置疑的口氣驚奇地道:“三少爺,怎麽是你?”


  說完,她急聲對背麵的丫環們道:“快去請董妃娘娘來!哎呀我的三少爺,您快把衣服穿好!老天爺,這是怎麽回事!”


  直到董妃帶著孫柔寧匆匆趕到,埋頭閣都是一團的混亂。


  竹林裏,喬思婉慢慢道:“走吧,去看看。”說著,她走出了竹林,回到的小徑上,施施然走進埋頭閣,旁人看來,隻以為她是聽到消息從裏頭進入的,絕想不到她早已在竹林裏待了很久。


  董妃的表情最丟臉,孫柔寧鮮明是剛剛被人請來的,臉上還掛著驚奇,一看到喬思婉立馬輕聲道:“出事了。”


  喬思婉重新看到尾,曉得出事了,隻是當她看到衣衫不整的江重安和那邊哭哭啼啼的嚴花蕊的時候,還是微微挑起了眉頭。


  董妃厲聲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很,她氣得渾身顫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喬思婉臉上的表情是驚奇混同同情,內心卻很歡快,董妃成日裏讒諂她讒諂你,今日也被陰了一把。


  這個陰她的人,是喬思婉,隻是,喬思婉也不是存心如此決策,她隻是想要做個小小的試驗。如果是江遲喝醉了酒,此時獨自一人在歇息,那麽對他有意的人勢必會找機會湊近,如此一來,喬思婉便能看出對方的目的和苦衷。這件事,她隻想要看看一貫對江遲闡揚的漠不關心的香雪公主會不會有所動作,以便暴露出真麵目。惋惜……沒試著公主,反倒抓住了一個嚴小姐,如此便沒甚麽意圖了,真相誰都曉得嚴小姐對江遲有所希圖。,出乎喬思婉預料的是,這張網撒出去,居然還不測捕獲了董妃的兒子江重安。


  江重安雖說也住在燕王府,可他竟日閉門念書,完全不睬會任何人,董妃也最愛護這個兒子,容易不讓他出來見客。如此一個人,不好好在宴席上呆著,怎麽會跑到這裏來呢?喬思婉的眼睛落在江重安的臉上,隻見到他一張白玉的麵皮隱隱發紅,身上另有濃重的酒味,喬思婉微微搖了搖頭,聯想到適才他叫作聲的那句公主,不由帶了笑意。這個套子下的很好,雖說沒套住那條大魚,卻有的收成。


  董妃問的話,沒有人回複,孫柔寧道:“嚴小姐,你身邊的丫環呢!”


  朋友們這才察覺,跟在她身旁的丫環不見了,嚴花蕊隻是哭哭啼啼不說話,董妃的表情氣的發青,怒道:“快去找!


  一下子工夫,便找到了丫環,她麵色惶恐地在眾人眼前跪下,如實地把情況叮嚀了一遍:“奴婢聽了世子妃的話,護送嚴小姐去更衣裳,誰曉得走到半路,她說不習慣穿別人的衣服,又說想起馬車裏也有一條裙子,讓奴婢立馬去取了來,奴婢便請她在花圃的涼亭裏稍侯,而後便去取裙子,誰知回來的時候都不見嚴女士人了,這才發了慌,發急地到處探求!”


  人群裏一片死一般的清靜,丫環媽媽們都在那邊全研究。


  “天啊,在王爺的好日子裏出了這種事!”


  “他老大還生著病呢,居然有心境做這種事!”


  “唉,隻能怪這位嚴小姐太不自重了!好好在亭子裏等便是,跑到這裏來幹甚麽,把我們好好的少爺哥兒都帶壞了!”


  聽到這些研究,董妃的手隱隱在顫抖,她聽完了這些話,立馬便清楚了個七七八八。親生兒子,一個豪氣逼人,出路光明的少年,雖說沒有受室,但也不是個隨便密切女色的人,怎麽說變便變了呢?更何況,江重安要如何的女人沒有,範得著去強製一個被看成禮品一般送來的女人嗎?如果不是吃錯了藥還是被人讒諂了,還能有如何的回答!

  這一回,董妃再也掌握不住,厲聲喝道:“婉兒,你不是說遲在這裏歇息嗎?”


  喬思婉無辜地看了一眼董妃,道:“是呀,他不是應該在這裏的嗎?”說著,她問江重安道:“你二哥呢?”


  董妃的表情已經變得丟臉到不能再丟臉了,處分不了存心裝傻的喬思婉,她回頭便逼問江重安:“是哪一個賤婢引你到這裏來的?”


  江重安愣了半天,不得不實話實說:“我……是自己喝多了走進入歇息的,隻是沒想到這個女人也走進入,臨時懵懂——”


  臨時懵懂?喬思婉看了一眼眼光結巴的蜷縮在一旁的嚴花蕊,搖頭心道,這隻怕不是臨時懵懂,而是喝醉了酒才把嚴花蕊當成自己心上人給浮滑了,看此時的神誌,雖說還沒有到手,可也把嚴花蕊嚇得夠嗆。更何況,這種事兒事關女人的明淨,她是一副受害者的神誌了。


  董妃何處肯信賴,立馬派了人去找江重立足旁的丫環來查詢,越問,便越頭痛。所有的事都那樣的偶合,卻又偶合的那樣有道理。最困擾的是,如果是不繼續問,今日這件事江重安便要認賬,如果是繼續問,萬一驚動宴會上的嘉賓們,真是吃不了兜著走!


  偏巧,的確是江重安自己走進埋頭閣的,這才是董妃最頭痛的問題。


  喬思婉含笑,江重安另有三分無辜,可嚴小姐半點也不無辜,她如果不是覬覦江遲,何至於發此時埋頭閣?她很清楚,今日的事兒不管董妃如何處置,今日傳了這麽多丫環來問話,不會不驚動那些來賓,這件事兒隻怕翌日一大早便會傳遍了都門……


  董妃教訓出來一個在父親大壽之時浮滑女客的兒子,這素來受人尊重的名聲,算是到頭了。


  喬思婉輕聲道:“娘娘,此時可不是窮究義務的時候,裏頭那麽多來賓在等著。”


  董妃猛地回過身子來,喬思婉並不逃避她的眼光,卻是無比鎮定的神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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