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懲罰
喬思婉含笑,董妃可以在這院子裏安人,未必她們便不能在青蓮居想想辦法,總是要有來有往,這遊戲才玩得下去呀。
董妃陰沉了臉,道:“你究竟想要說甚麽?幽蘭香也不獨是我有的,柔寧去我院子,說不定甚麽時候沾上了這香味。”
喬思婉便等著她這句話,慢慢道:“是呀,娘娘沒有心急否認,說禁止甚麽時候便沾上了,因此我也沒有質疑您呀,我隻是說了這麽一句話,助王爺校驗而已。”她話是如此說,可實際上卻是在說,如果非你內心有鬼,為甚麽要如此孔殷地拋清幹係呢?
燕王蹙了眉,不再說話,表情愈加丟臉了。
喬思婉淡淡道:“這紙片的事兒的確很蹊蹺,偏巧香蘭矢口不移是大嫂有問題,我倒是覺得這丫環問題大得很,既然查了大嫂的房子,為甚麽不去查查香蘭的房子?說不定也能查出甚麽來!”
香蘭壯著膽子道:“奴婢房子裏甚麽都沒有呀!”
喬思婉道:“那便讓人搜一搜吧。”
所有人麵帶疑惑地看著四個辦事媽媽去查抄,不一下子,一個媽媽果然帶來了一件朋友們都想不到的東西。
辦事媽媽將那布娃娃帶到燕王眼前,燕王拿起來一看,布娃娃上頭紮滿了針,上頭還寫著生辰八字,燕王立馬清楚,這是巫蠱之術!他的表情一下子變白了!
喬思婉看了一眼那布娃娃,驚呼道:“這不是大嫂的生辰八字嗎?怎麽會——”說著,她看向香蘭,一副恨鐵不可能鋼的模樣,“難怪大嫂會發瘋地要去殺世子爺,是你在作法!你這丫環,大嫂何處獲咎你了,你要如此讒諂她!還委屈她和別人有染,你真相何居心!”
鬼神之說和巫蠱之術,是所有人都不得不敬畏和信賴的。
香蘭嚇了一大跳,表情白的猶如紙一般,不敢置信地喊道:“奴婢沒有,奴婢真的沒有,這娃娃不是奴婢做的,真的不是啊,王爺,王爺,奴婢真的不敢啊!”
喬思婉搖頭道:“還不認可?這東西既然是在你房子裏搜出來的,怎麽會不是你的!別人委屈大嫂另有可能,誰會花心理來委屈你一個丫環?”適才喬思婉問了孫柔寧,誰最有可能背叛她,孫柔寧便說自己身邊最信任的便是霍媽媽和香蘭,所有事兒惟有她們二人曉得,聯想到那條腰帶的事兒,喬思婉第一個便質疑到了香蘭的身上,她還想不到這件事該如何辦理,想起昔時虞美娘所為,幹脆以惡製惡,用一般的辦法,快讓菖蒲在香蘭的房子裏藏了一個巫蠱娃娃,果然此時派上明晰用處!
喬思婉偷眼去看董妃,董妃蒼白著臉,低了頭擺弄著手上的護甲,隻作未曾聽到的模樣。發覺到喬思婉的眼光,董妃抬開始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險些藏不住眼中的討厭。喬思婉微微一笑,恭謹道:“王爺,這丫環膽大包天,謾罵世子妃凶險了世子不說,還委屈世子妃與人有染,這事兒毫不純真,背後一定有人指使!請王爺允許,將這丫環拉下去細細審問,為世子和世子妃討一個公道!”
董妃沉不住氣了,隻惋惜她做夢也沒想到喬思婉會反將一軍。她其實是高興得太早了,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她用香蘭害了孫柔寧,卻不想竟也栽在香蘭這丫環的手上。喬思婉心中道,這才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本章完)
慕紅雪看了一眼,便回頭交托周姑姑,周姑姑快速出去了,不會兒端來一盤百合玫瑰酥,喬思婉便是一愣。
慕紅雪笑道:“聽說郡王妃最稀飯這種點心,每頓飯都要有的。”
與其說是稀飯,不如說是習慣了,但她果然能注意到,喬思婉有些動容的望了慕紅雪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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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慕紅雪心太細了。
燕王表情陰沉,也不說話。丫環端了茶來,董妃親身送到燕王眼前,他抓起茶盅狠狠地摔在地上。哐啷一聲細瓷的碎片和著茶水濺了一地。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除了江遲,所有人都一起跪下了。喬思婉剛要跪倒,手臂被江遲托了一把。這是不必她下跪的意圖?喬思婉眨了眨眼睛,她還不想跪呢!燕王深深籲了口氣,道:“這後院簡直是烏煙瘴氣。”董妃大驚,道:“王爺息怒,是丫環顛三倒四——”燕王怒道:“你也曉得她是顛三倒四嗎!”
董妃看了喬思婉一眼,輕歎口氣道:“多虧了明郡王妃揭露了她,否則我們還真要委屈了世子妃。”
燕王早已將全部看在眼裏,心中對董妃愈加厭惡,口中恨道:“府裏沒有幾個人有膽子指使這丫環亂攀咬。便使沒有證據,我也猜得出幾分是誰。”
董妃內心一驚,頓時住了口。
喬思婉默然一會兒,道:“王爺,這件事兒要是鬧大了,不管是交卸三司還是由陛下親身處分,多少都會有損府裏的名聲,再者世子妃是遭人讒諂才瘋瘋顛癲,也才會不當心刺傷了世子,能不能從輕發落?”
江遲點點頭,讚許道:“便算要懲罰,也要等大嫂的神智恢複蘇醒。”燕王聽了尋思一會兒,眼光在這對伉儷的身上轉了一圈,便點頭允了。
江早晚已看出來,孫柔寧是在裝瘋,他曉得,既然自己能看出來,燕王不會不曉得,曉得卻沒有揭露,說明他也覺得事兒很有可疑,既然如此,不如便此為孫柔寧奪取一個恩典。
喬思婉便是篤定了燕王哪怕曉得孫柔寧是在裝瘋賣傻,也不會當眾戳穿,一個因為被人謾罵而生了病的兒媳婦,可遠遠要比一個不安於室的世子妃要動聽太多了。董妃如果非因為江重君抱病而亂了行動,這個決策還能更完善少少,此時這地勢,燕王是不管如何不會再信賴她了,這房子裏的丫環媽媽們的那種質疑的眼神也會讓所有人將這逼瘋世子妃、殺害世子、買通丫環誣害她的罪名栽在董妃的身上,便算燕王不問罪,董妃這幾十年的好名聲也已經到頭了。——麵前朋友們是質疑,沒有本色性的證據,喬思婉並不希望如此容易放過董妃。要曉得,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極難探求的。
她看了跪在地上的香蘭一眼,淡淡道:“老大受傷的事兒,歸根結蒂也是這個丫環惹起的,她一個小小的丫環,又如何有如此的膽子呢,因此還請王爺為世子和世子妃住持公道才是。”
她矢口不移孫柔寧是被香蘭咒著了,董妃又能如何呢?
燕王看了喬思婉一眼,道:“依你的意圖,該如何處置她?”
喬思婉笑道:“這也很容易,請王爺將她交給我審問。”
董妃冷冷道:“婉兒,要審問這丫環也是該交給我,你這是甚麽意圖?”
江遲眼光微冷,道:“娘娘,幽蘭香的事兒究竟與您有關,如果是交給你審問,關於大嫂來說並不公正。”
董妃勃然色變,道:“可婉兒過門半年,如果是交給她審問,傳出去像是甚麽模樣?”
燕王道:“算了,這件事我親身審問,來人,將全部安樂院都查抄一遍,看看另有甚麽髒東西!”
董妃用眼光恨恨地盯著喬思婉,喬思婉卻端起了茶杯,燕王喜悅親身審問,這件事兒便不會容易了卻,如此才是很女人的!
庭院中排隊立著幾十名保護,他們將全部安樂院查抄了個仔周密細,而後將結果稟報了燕王,隻看到他的表情越來越丟臉,半響方道:“適才我命保護周密查抄了一遍,竟在一個丫環房中搜出了一包藥粉。剛剛驗過了,是一種輕微的毒粉,如果是每天服用,三個月便有衰弱致死的可能。”
燕王正說著,保護將一個被打得鮮血淋漓的丫環扭了出來,她一見到燕王立馬便嚇得撲倒在地,哭喊道:“王爺饒命,這藥是白芷姐姐讓奴婢暗暗拿出去丟掉的,奴婢也不曉得怎麽回事呀!”
白芷一愣,隨便麵色大變,“你信口噴人!我甚麽時候讓你這麽做了!”
喬思婉嘴角凝了一絲嘲笑,亦是從心底嘲笑出來,這毒粉看來是董妃讓白芷用在孫柔寧身上的了,如果非燕王命人查抄全部院子,還不會這麽容易被察覺,董妃還真是厲害,讓白芷想辦法給孫柔寧下藥,讓她在不知不覺中死去,可見對方是真的很厭惡孫柔寧,厭惡到要將她置於死地的境界。,為了甚麽原因呢?便算是自己總是和她對立,她都沒有如此做到這個境界,為甚麽要對她沒有威逼的孫柔寧下這種狠手?難道是為了江重君?喬思婉心中的疑雲一點點揭開,好像窺見了其中一角。
小丫環麵色蒼白道:“白芷姐姐,這藥粉是你每天要我下在世子妃要我們采集的花露之中的,你怎麽翻臉不認人了呢?”
白芷還要說甚麽,燕王冷聲道:“住口!”
白芷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江遲口氣裏隱藏著掉以輕心似的淡漠,道:“白芷,你可認罪?”
白芷抬頭看了一眼江遲,強自鎮定道:“奴婢不知郡王此言何意,奴婢是委屈的。”
江遲嘲笑道:“你是拒不認可指使那丫環放藥了。”
白芷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道:“奴婢全部沒這個膽子。”
江遲輕笑一聲,道:“聽說適才那小丫環被搜出了藥粉,也是甚麽都不肯說,後來挨了十幾仗,疼昏死了幾遍。不知你能挨幾下?”
白芷不禁股栗起來,眼角向董妃暗暗看去。董妃淡淡道:“馬馬虎虎動用刑法,豈不是私刑逼供嗎?”
喬思婉含笑如和美的東風拂麵,說話時耳墜上的金珠子點點碰著脖頸:“娘娘這是甚麽話?適才你不也一般讓人將這院子裏的丫環媽媽都拖出去打嗎?焉知這辦法不可能行?更何況,此事如果是送到三司去會審,也是要鞫訊的,那板子可不比
燕王府的輕多少!”
燕王道:“白芷,你聽見了沒有?你是想要被送到官署裏去嗎?還不叮嚀!”
董妃聞言身子一抖,險些是不可能置信地看著燕王,眼神中的不忿與驚怒險些要壓製不住。轉刹時眼光狠狠逼視向喬思婉。喬思婉不由一凜,卻微微一笑,隻含了一抹險些不可能覺的嘲笑弧度回視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