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女兒
“不會再讓任何人凶險你了！從今以後，毫不會讓江衍湊近你半步！”江遲深深地看著她，眼中閃爍著無限的光彩，帶著說不盡的濃情蜜意，他撫摩著她的臉，柔柔的，不舍的，愛戀的，然後他的吻挨挨擠擠地落下來，落在她的眼睛上，她的鼻子上，她的額頭，她的臉頰上。
這本該是柔情蜜意的時候，喬思婉卻突然麵色發白，身子顫抖起來，江遲驚愣之下，趕快對裏頭喊道：“叫太醫，快叫太醫來！”
賀心堂繁忙異常，王太醫滿臉喜色地從床邊退下，走到一臉焦慮的江遲眼前，停下了一會兒，好像在考慮如何講話更合適。
江遲的憂愁已伸展到了極點，孔殷道：“還煩懣說！”
王大人沒想到江遲這麽發急，臉上便換了副極高興的神采說：“世子妃……世子妃已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什麽！？”江遲一把拽住了王大人的前襟，高聲喝道。這如何大約，婉兒不是這輩子都大約沒有孩子的嗎？
王大人一愣，趕快說：“我毫不會誤診……世子妃是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江遲神態隱約地鬆了手，眸中頃刻溢滿了狂喜。
“她身子弱——”江遲還沒高興多久，立馬沉下臉，抓住王太醫道，“這個孩子可會影響她的身子健康？”
“殿下大可安心便是，世子妃身子雖然贏弱，但在這以前吃過很多珍稀的藥材，並且我也會幫著她療養身子，這孩子應是能保住的。”
江遲鳳眸閃過一絲喜色，抓住王太醫的手，倉促地說：“真的！？”
王太醫便點頭，點完頭臉上又露出遲疑的神采。
江遲立馬又擔憂起來：“可另有什麽困擾你沒說？”
王太醫語速有點慢，帶著摸索的滋味：“世子妃，幾年前，是不是受過一次大傷？”
“受過傷？”江遲怔道，“沒有了，自她嫁入燕王府……”說到這裏，他便“啊”了一聲，回過身子看著方嬤嬤，“幾年前？嬤嬤，婉兒曾經受過傷的，是不是？”
自從他們結婚以後，喬思婉連續動作畏寒，別說是冬天了，便是炎天，他都會捂著她的動作睡……適才王太醫說是幾年前，如果是幾年前，那麽便該是在喬家受傷的……
想到這裏，江遲不由臉上閃過懊悔之色。
喬家的環境那樣煩瑣，婉兒一個年輕的女孩子，不曉得承擔了多少的辛苦，能力在那種環境下生計。
方嬤嬤臉上有一絲焦慮之色：“是，我家小姐在閨中之時曾經受過傷，其時傷得很重。”
王太醫點點頭，道：“因為受過傷，冬日老是要禦寒，炭火不斷，時光長了，身子未免有股燥熱之氣；到了炎天，天色轉涼，本是散熱的好機遇，世子妃畏冷畏寒，這散熱也便無從談起，體內的冷氣沒有散盡，再加上陳年舊傷，如此一來……體內虛火上漲，已導致宮寒之勢……身子天然是很弱。趁著炎天，該當先把這熱所散出來，然後再把體內的冷氣拔出來……”
江遲皺起眉頭：“她有身孕，這時候要去除冷氣，等於要了孩子的命！”
王太醫頜首：“是，恰是如此，因此很是難辦，，這段時光細細療養，我可保大人孩子均是無恙……，世子妃的心緒萬不可能再受到大的顛簸，也不可以過於的勞心傷神。”
江遲點頭，連聲督促：“我清楚了！你快去開方劑吧，記得把妊婦全部要留意的地方都寫下來，萬萬不可以有漏掉！”
待太醫拜別，江遲趕快坐到床榻邊，神態激動地抓住喬思婉的手，放在唇邊細細地親吻著，隻覺心中盡是感恩又喜意無限。他的拇指一點點地滑過她的額、眉、眼、臉頰，一遍遍衝突她鬆軟的嘴唇，鳳眸中柔情似水波光迷離。
喬思婉早已什麽都聽見了，隻是她太過震悚，一時之間果然說不出話來。她身子虛寒，小日子一貫是禁止的，晚了一個月，她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誰曉得果然是懷孕了！
心中的喜悅如潮流般湧動在心間。
真的有了孩子……兩個人的孩子，盼了無數個日晝夜夜的小人兒……有著自己的血脈也有他的血脈的孩子……
江遲握住她的手，“是不是真的，我幾乎不敢相信……”
喬思婉含淚而笑：“嗯……”
江遲的手天然落在了她的腹部，滿房子的丫環媽媽們忍不住都笑了，方嬤嬤存心板著臉，瞪了她們一眼。
平整的小腹，和昔日沒有半點的差別，壓根看不出那邊孕育了一個新性命。
江遲像撫摩著稀世至寶般當心翼翼地細細摩挲著，感歎道：“才一個多月……”
他的手，吐露出一種無比的愛護，喬思婉嘴角不由翹了起來：“是，才一個多月……”
“我果然不曉得。”江遲眼角眉梢都是喜悅，那種從心底散發出來的喜悅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讓人目不轉睛。
喬思婉不可以自已地笑了：“連我自己都不曉得，你又如何能曉得呢，真是傻子……”
江遲緊緊盯著她的臉看，白淨細膩如凝脂，泛著珍珠般的瑩彩，沒有一點懷孕的枯竭和頹唐，難怪他什麽都沒有覺察，這可如何好，如果是適才那刀欠妥心傷到了婉兒，結果的確不堪假想！想到這裏，他的眼眶微微潮濕，不由湊過去親了親喬思婉的鬢角。
“幸虧你沒事。”
喬思婉表情微紅，摸了摸他的頭，道：“我沒事，你不必再擔憂了，我真的沒事。”說著便要下床。
江遲突然攔住了她，厲色地道：“婉兒，你現在是雙身子的人了，可不比昔日。有什麽事，叫了丫環們做便行了，如果有個閃失如何辦……”
喬思婉笑他太緊張：“我也不可以連續這麽躺著啊，適才手欠妥心碰著了，總要去洗一洗，這個都讓她們來，會叫人笑話的。”
隻是這一次，江遲卻表現出少有地堅持：“不要動，我來幫你洗。”
喬思婉微一遲疑，江遲便笑著摸了摸她的臉：“坐著，萬萬別動。”
還不等她說話，江遲已經轉頭交托紅玉去端了水來，親身用舀子舀起一勺活水，輕輕從喬思婉的手上澆了下去。
紅玉齰舌地看著地位高貴的世子精打細算地做著這件事，半點也沒有表露出討厭不耐的神態，好像一切都是不移至理的一般，不由暗自點頭，小姐的眼光果然是沒有錯的，他人家的妻子懷孕了也或是要奉養丈夫，江遲倒好，通常裏便把她痛愛的無邊無邊，到現在還反過來奉養小姐，如果傳出去，隻怕整個京都都要跳起來了，尚未必如何說小姐呢！嘻嘻！
等喬思婉洗完手，紅玉批示了丫環們端了炕桌進入，喬思婉便驚異地看著江遲，他卻是笑了，“你適才沒吃多少東西，用一點再歇息。”
喬思婉點點頭，剛要拿筷子，江遲卻讓全部人都退下，然後摟了她，像是抱孩子似的把她抱了起來：“我也餓了，和你一起吃！”
喬思婉一時驚異，不由驚呼一聲，心道他昔日裏從不會有這樣過分的舉動，不由笑道：“如何了，你如何變得如此孟浪！”
江遲笑了笑，一雙眼睛閃閃發亮的，笑著親吻她的鬢角：“變得孟浪你便討厭我了嗎！”
喬思婉便也跟著笑了，輕聲道：“都是要做父親的人了，當心我們的兒子笑你……”
江遲微怔。
婉兒想要生下一個兒子嗎？他輕聲道：“我稀飯女兒，一個像你一樣的女兒！”
喬思婉心頭一跳，平心而論，她想要一個兒子，因為她身子弱，這一個孩子是否可以順當產下都很難說，如果是不可以——現在江遲做了燕王世子，迫切需求一個兒子來秉承，而他又承諾過毫不納妾，這個孩子，如果是男孩兒是很好的！但如果不是呢？
看她突然凝住的笑容，江遲立馬便清楚了她的心思，他便笑嗬嗬地抱著她安慰道：“你如何也變得重男輕女了，像你一樣的女兒，漂漂亮亮的，軟軟的，嬌滴滴的，我把她捧在手內心，她便是我的掌上明珠，多好！”
“可你需求一個兒子。”喬思婉本不想在這個時候煞風物，但她自己也控製不住自己，忍不住便把話說到了這裏。
江遲看著她，眼睛裏莫名鬆軟下來，手也輕輕撫摩上她的腹部，輕聲道：“婉兒，不要奢求太多了，我以為，這輩子都大約不會有自己的子嗣了，因為除了你，我不要女人為我生孩子。但現在你果然又懷孕了，我有多高興，你曉得嗎？何必去計較他是男孩或是女孩呢？這是老天爺對我們的恩賜，你如果是一味擾亂，這才是虧負了天意。”
喬思婉心中微微動容，卻或是止不住道：“萬一——這個孩子也保不住呢？”
江遲看著她，笑容逐漸清靜下去，很快，他的手心在她腹部輕輕摩挲著，語氣也變得更柔順：“不會的，你如此好，老天不會如此殘暴的對待你。便算真的——保不住，也另有我陪著你，我陪著你一輩子，讓你始終都不會孑立，有沒有孩子，是錦上添花，是不是？”
喬思婉的眼眶不可以自已的潮濕了，重活一世，她全日裏心心念念都是冤仇，不吝賠上自己去報仇虞美娘，現在，她懺悔了，如果是她沒有效那樣殘暴的手法，沒有一次次的合計，早早離開喬家，大約現在老天爺也不會讓她的子嗣如此艱苦。隻是如果然是離開了京都，她便再也見不到江遲了，如此好的良人，如此好的男子，她何忍心虧負呢？
宿世今生，她都沒有嚐到過做母親的滋味，雖然他說的對，這個孩子，是錦上添花，，她或是拚了命的，想要保住他！
房子裏頭，方嬤嬤笑得見牙不見眼，一個勁地教唆紅玉和菖蒲親身去鎮國侯府和大公主處報喜，兩個丫環撒開腳丫便跑。老太君得了信息也是嘻皮笑容，連聲交托去紅玉要好生照望主子，有什麽需求即使來報，大公主還專門請了王太醫去公主府，仔細聽了他的診脈結果，確認一遍後更是樂的賞了幾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