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狐狸
而一個楚王世子江皚山雖然沉默寡言，卻也因為太子奉送不得已采取了一個女人人，誰知這女人人手法了得，硬生生逼得才貌雙全、心高氣傲的徐明熙沒地方站，徐明熙與她同時生產，卻隻得了一個女兒，家中硬生生多出一個庶宗子，徐明熙天然看了來氣，對太子也便恨上三分，再加上徐明熙現在是江嫣然的大嫂，江嫣然又嫁給了喬思婉的親弟弟，剛開始她還因為少年時曾經暗戀過明郡王這點事兒抹不開體麵，與喬思婉不對付，後來跟著江嫣然來了兩回燕王府，發現喬思婉完全沒提過這兼職，對她還特別柔順親切，這關係天然便親近起來了。
喬思婉讓人將這幾位夫人引進入，自己則坐在紅木鑲玉玫瑰椅上，喝著上好的花茶，從懷孕以後，她便再也不碰茶葉了。
朱凝碧和徐明熙穿的都是翠繞珠圍，背麵的江嫣是一身紅裙，明朗耀眼，三人高高興興地走進入，喬思婉這才笑著迎上去，“你們今日如何有空到我這裏來？”
“自從你懷孕後，大小宴會便都不肯參加了，我們這不是擔憂你，便來看看呀！”徐明熙笑哈哈地道，麵上的脂粉掩了眼底的枯竭。
旁邊的江嫣然笑道：“良人從宮中回歸，得了陛下犒賞，專門通知我帶了一些鮮活的水蜜桃過來。”
喬思婉微微含笑，明曉得她們此行勢必有別的緣由，卻也不說什麽，便呼喊她們幾個人坐下。
三人左一言、右一句，海說神聊、閑話聽說，全都無所不聊，喬思婉隻是含笑聽著，間或說一兩句，讓話題繼續下去。等徐明熙說完了自己女兒有多麽伶俐可愛，讓喬思婉趕緊生個小子來玩以後，話題暫告一段落。
徐明熙看了江嫣然一眼，江嫣然卻搖搖頭，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徐明熙便和朱凝碧互換了個眼神，朱凝碧才清了清喉嚨，正式切入主題，講話問：“婉兒啊，我們有件事想問你。”
朱凝碧雖然性格壞，嘴巴大，心腸其實或是不錯的，過去她和喬思婉作對的時候全日裏想方法針對她，現在和喬思婉走得近了，便隨處幫著她，在裏頭聽到什麽風聲第一個便跑來報告她，如此的同事或是很風趣的。喬思婉笑著望向她，策動她繼續往下說。
朱凝碧向前傾身，表情獵奇又狐疑：“我們都聽說，早上的時候你去了一趟驛館，把香雪公主帶回了燕王府？”
“是。”喬思婉早已料到她們會提及這個，便很地承認了。
朱凝碧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如何這麽傻啊！”
喬思婉挑起眉頭：“哦，此話何意？”
徐明熙像是看傻子一樣地看著她：“我還以為你是個清楚人，聽說這個信息的時候我還不相信呢！或是真的啊！”
喬思婉點頭：“真的呀。”
“哎呀，你是瘋了不可，這是開門揖盜啊！”朱凝碧驚異地道，“我家狗膽包天的，都第四個了，還看上了我身邊的丫環，我生死都不肯應允他收房，還拿燕王世子的忠貞不二做例子，讓他收斂一點，你這不是叫我自打嘴巴嘛！”
喬思婉：“……”她隻是讓慕紅雪回到燕王府來住，很終的目的是彼此合作演一場戲，看她們說的，好像她給自己良人找了個側妃一樣。
徐明熙雖然蘊藉些，話卻是一樣的：“婉兒，你當初推拒嚴家小姐的時候言之鑿鑿的，我們都以為你是盤算主意不讓別的女人進門的，一轉臉你便帶著公主進府了，這是什麽好處呀！”
江嫣然眼睛亮閃閃的，雖然不敢多說什麽，卻也明白便是這個好處。
喬思婉發笑，逐步道：“遲他不會的。”
徐明熙不以為然，涼涼地道：“我當初也是如此以為，太子賜給江皚山女人人的時候，他向我保證過絕對不會問鼎她，以後還會找時機送她出府，我還真的相信了，結果呢？我回徐府半日，回歸卻在那女人人的床上發現了醉醺醺的他。他還對我說是因為那女人人留他飲酒，可憐巴巴的說不求，隻求配合吃一頓飯，結果便莫名著了道兒，我想要找個時機處分了那女人，誰知她卻懷孕了。照我說，他如果不是早便生出了憐香惜玉的心思，如何會跑到她住的地方去用飯？的確是可笑！由來隻見新人笑，有誰見到舊人哭？男子啊，老是喜新厭舊的，你喬思婉再美貌，也比傾國傾城的香雪公主，你真是傻，有了她，他早晚把你丟在腦後。”
喬思婉隻是彎唇含笑，沒有出聲。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啊！”朱凝碧氣衝衝地道。
“真是皇帝不倉促死宦官！”徐明熙看了喬思婉一眼，從容不迫的喝了一口茶，冷冷的哼了一聲。
“姐姐——”江嫣然怯懦地講話了，“思遠有些話讓我帶給你，他說如果是姐夫敢如何，他必然打上門來！”
喬思婉：“……”如何連喬思遠都同化這件事了。
“我便不繞圈子，擺明著問你了。”朱凝碧是一個衝破砂鍋問究竟的人，“你究竟想要如何樣？真的要把狐狸精嫁給江遲嗎？”
喬思婉搖了搖頭，嫁給江遲？隻怕她喜悅，慕紅雪還沒這個膽量呢。
“唉，你這個人啊！”徐明熙歎了一口氣，“你真是的，沒事兒給自己找事兒，人家都說她便刻要嫁給太子了，偏巧你這時候把她弄進府裏來，莫非便不怕和太子府的矛盾加重嗎？因此說，聽我們的勸，趕緊把她轟出去！”
喬思婉聽著她們說的話，隻是搖了搖頭。
朱凝碧見她不聽勸，很是憤怒地站了起來：“算了，美意沒好報！”
她剛要往外走，被徐明熙一把抓住袖子：“你這性子如何還如此！難怪你家那麽稀飯溫柔的女人人，你這性子如何壓得住！”
朱凝碧哄笑一聲：“壓不住？等那兩個女人人生了兒子，我便抱過來自己養，把她們趕出去！我可不會像她一樣在自己府裏招狼！”
喬思婉不可以再連結沉默了，她鄭重地道：“你們的好意我都清楚，我不會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兼職，我這麽做天然有我的原因，並非你們所想的那樣。”
朱凝碧和徐明熙對視一眼，剛要說什麽，便瞥見菖蒲走了進入：“世子妃，世子回歸了。”
朱凝碧和徐明熙看了一眼喬思婉，表情都有幾分膽怯，內心已經萌發去意。
“既然世子回歸了，那我們便不打攪了。”朱凝碧趕緊說，她很害怕江遲那張淡漠的臉了。
“姐姐，我改天再來看你。”江嫣然對這個堂兄也很是怕懼。
朱凝碧看著門口方位，雖然還看不見人影，表情卻有些驚慌：“婉兒，我們可什麽都沒說過呀！先走了，下次再來找你。”
她們匆匆忙忙，從側門走了出去。剛一走出去，菖蒲立馬快步走到喬思婉身旁，俯身說了兩句話，喬思婉的麵色一變，突然站了起來。
“去裏頭的大廳計劃一切。”她交托菖蒲道。
接著，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從新整理了儀態再走出來，從紅玉手裏接過一壺茶，親身捧著走入大廳。
紅玉其實心中很驚異，小姐交托奴仆們計劃的很頂級的碧螺春，一年所產三兩擺布，比金玉都要精貴，便是燕王府，如此寶貴的好茶，也為了嘉賓所計劃的。翠玉屏風前，螺鈿厚角桌旁，紅楠木太師椅上，兩個男子比較而坐。一個精力爍爍，嘴臉蒼老，另一個則是俊朗細長，一身青衣。
瞧見江遲的身影，喬思婉的心神略定。她帶著含笑，走上前往，親身為兩個男子奉茶。
“陛下，請用茶。”她輕聲說，對著嘴臉柔順的江欽武含笑，才端起另一杯茶，遞到江遲眼前。
瞥見喬思婉，江欽武的目光中疾速地閃過一絲什麽，很快隻剩下柔順。
喬思婉福身：“見過陛下。”
“沒有多禮，你嫁給遲，便是一家人了，你也坐下吧。”皇帝笑嗬嗬的說著，像個長者在呼喊自家兒媳似的，親切的點頭。
“是。”喬思婉斂裙，在丈夫的身邊坐下。才剛入座，江遲的手便從桌麵下伸過來，悄悄的握住她的小手，溫熱的大掌輕握著她，微微的一緊，有著無聲的安慰。
喬思婉心中有一絲的震悚，她沒想到，皇帝會親身來到這裏。選定這種時候，他的來意，必然是和慕紅雪相關了。
江遲握緊妻子的手，裏頭上若無其事，直視著江欽武：“陛下，您有什麽兼職都可以宣召我進宮，如此突然到訪，著實是太凶險了。”
“不，這件兼職，說什麽朕都得親身來一趟。”江欽武連連搖頭，麵色微沉。
“父皇剛剛去了軍中，是否要通知他？”
“沒有了。”他搖了搖頭，從袖中取出一張密信，擱在桌上。“你剛剛送進宮的信，真的？”
某種亮光在江遲眼中一閃而過，刹時便消失不見。他表情未變，徐聲說：“是真的。”
江欽武的嘴臉變得愈加冷凝：“可有證據？”
“高昌國的香雪公主便是人證，她出身高昌，是很湊近真相的人，絕沒有欺騙我們的需要。”
“可她真相是高昌人——”
“正因為如此，”江遲答道，“我才會將她拘進府中嚴加照管。”
“好！”江欽武讚美的點了點頭，“但也不可以向外吐露一字一句！這件事，我們要從長討論！”
“一切遵循陛下的號令！”
江欽武邊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表情逐步緩和下來。他趁勢看了一眼喬思婉，道：“有太子做的那些兼職，朕也有所耳聞。”
喬思婉一愣，沒想到皇帝會突然提起這件事。她以為，江欽武是一個及格的父親，卻不是一個及格的君主，因為他什麽都看在眼裏卻漠不關心，今日，他居然會自動提起……
“婉兒，你別留心渾小子，他從小便是這種性子，瞥見好的東西便想要，過去朕帶他和遲一起去打獵，遲打著了一隻漂亮的火狐狸，眼睛水靈靈的，漂亮的不得了，他非要從遲手裏搶過來，遲不睬他，他便鬧個天崩地裂。”江欽武連連搖頭，鮮明對江衍的舉動很不讚許。
喬思婉搖搖頭，自己的代價在江衍的內心，說未必便等於一隻得不到的火狐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