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途
如果有可能把世界上所有的民族做一個對比，大家會發現，中華民族是最戀家的。家對於中國人而言是實體話的，家可以是一個可以容納你的房子，也可以是貓貓狗狗，是田地，是親人，是熟悉的味道。家是避風港，讓漂泊的人可以有一個向往的地方。
這是到達五島列島的第六。諸事如意，高氣爽。水手們這時都在聊著家的美食。盼望著早點踏上。這些水手或者是海盜。要麽是海邊一個不知名的漁村的漁民，要麽就是混跡江湖之中的亡命之徒。要麽就是漂泊無定的遊民。李駿默的手下大多數水手是漁民。這個時代的漁民收入不高。漁船無法遠海捕撈收入來源少，所以一旦有人組織起來搞航海走私或是做海盜。那定會有大量的人參加。因為大家想活下去，想活的好一些。
他們兩船的貨物一共賣了萬兩白銀。福船10萬兩。倭船上的貨物1萬兩，福船上宋元7萬兩，曾大當家的有萬兩。兩家人各出了1萬兩的人工費，加上倭船上的8萬，水手們一共可分10萬兩白銀。00水手人均分的00多兩。扣除借支的錢，可以人人高興。死去的水手一樣分由他們同村的帶回去，如果沒有同村的又沒人知道他家住處的那就是遊民了，那就嘛法也沒有了，自然是他的那份就會被眾人分掉。眾人有錢了第一時間想到的當然是歸家了。
李駿默拿到了屬於自己的分賞，500兩白銀加上他的一些不能明的錢，一共花費5500兩買了些倭國貨物，倭刀，漆器和皮革和大量人參。
他回程的安排是這樣的，老趙叔帶領萬家寶開著福船與他自己的萬兩白銀先行。他和宋元裝載著貨物與他們的白銀隨後而行。倭船上水手不多。就40人其餘水手都在福船上。
主要支走他們的理由是，他要和宋元一起麵見一些人，一些重要的事。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不想讓其它人知道那些多出來的銀兩。
萬事妥當後，10名船匠上船，李旦在碼頭送別。一番禮儀詞後，李宋二人的船開出了港口。在船倉裏，李駿默拿出日本銀子把玩著，心裏美滋滋的道：“有銀子真好。隻是這銀子不純。還含有其它金屬”這話把一旁一樣高興的宋元逗笑了。宋元笑著道：“賢弟呀，這倭國的白銀叫丁銀，這銀子的成色算不錯了，比我大明市麵上的大多數銀兩都足色，往年間‘吹拔南釕’就更好，可惜這幾年倭寇不準再用了。”
這話讓李駿默吃了一驚。他有點驚奇的問道：“原來這倭國還有更好的銀，不知這倭國還有其它什麽好東西沒？”
“有呀，倭國其實有銅，銅也是不錯的，倭國銅，一些是自己的一些是與紅毛鬼買賣時貿易得到的，運回去利潤也不錯，可惜那這幾位大人對此並無興趣，每趟想要收現銀回去，其他便是鉛、硫磺，倭國鉛中提煉技術不足，據還存留著一些銀，如果拿回去再提煉一番，還可得一些銀子呢，不過總是多一些手腳罷了，還需把鉛變賣掉，那幾位大人也是不屑的。”
李駿默聽得大有興趣，這腦袋飛速的想著，“買賣一些低價值貨物不是長久之計。列如生絲這些生產原料類的，貿易附加值太低了，現在又要運鐵和硝石，這些東西。既然這種低價值的利潤不大。那我就可是生產出高附加值的東西來貿易呀。比如生鐵，我可以加工成更好的鋼，或者是他們倭國和海盜都盼望急切需要得到的，列如火槍與火炮。盔甲兵胄，棉布也行呀。既然現在還沒有所謂的產業鏈分工，我咋不先搞個深加工試試。開幾個工廠再搞一個商貿行，總是可以的吧。”
“賢弟在想什麽呢！”宋元拍拍他的肩膀道。
“沒啥，發呆呢”李駿默回答道。完又繼續道：“我去看看那幾個重傷的兄弟”。完走出了船倉去往下麵一層。哪裏住著4個重傷的水手，他們算是撿回一條命，一見大當家的來看望他們一個個興奮不一。如果不是傷還未好徹底，起不來。那是非的起身行跪拜大禮。李駿默按扶了他們。道：“躺好，好好養傷，不必多禮。”
李駿默看他們一個個麵色不錯。也就噓寒問暖的讓他們注意休息，又問了他們的打算。當他聽他們打算回去後，買些地種時。李駿默道：“如果大家以後遇到了什麽困難，都可以來津衛找我。”這句話又把這些重傷水手感動的淚眼朦朧，哭喊著感謝大當家的。
海麵上福船在前，倭船在後，航行著，航行數日後。
“賢弟總算要到家了。”宋元陪站在李駿默身旁道，宋元看著遠處黑色的山東海岸，語氣中露出欣喜之情。
“嗯，是呀，總算回家了”李駿默回答道，李駿默已經很自然的把津那個院子看成了自己的家了。
一日後，兩艘船便到達登州附近。上次路過時並未停留，這次宋元卻要把銀子交回，他也得去見哪位大人，所以必須停下來。福船先行去往津，倭船去往登州，他們就此分別。
登州位於山東半島的北端，登州歸屬於山東省（後改為山東布政使司）下的萊州府，176年設府，治所蓬萊。管轄寧海州、蓬萊縣、黃縣、福山縣、棲霞縣、招遠縣、萊陽縣和文登縣，自明初以來便是向遼東運送軍需的重要港口，因戰略位置重要，才由州升為府。登州建城周九裏，城牆高三丈五尺，厚二丈，城門四個，水門三個，四個城門皆設甕城，從明初到現在一直是登州水營的駐地。城裏設有水城一座。這裏是明朝廷控製遼海的重要門戶。登州附近水師船隻眾多，不久便碰到一艘明軍的鳥船，倭船上懸掛著登州水營的官旗，鳥船看見這艘怪異的船也隻是慢慢靠近，沒有其他有敵意的動作。
船下了錨後，隨即放下一艘柴水船前往鳥船去了，船上的人便是宋元。過了一會，柴水船又返回來。李駿默遠遠的望見宋元臉色陰沉，心中不由懸了起來。
“李賢弟，李大人卸任了，轉任南京戶部右侍郎，接任的人姓劉，劉大人，你捐官的事，隻有去見陶朗先，陶巡撫了。”宋元一登船就把李駿默拉到一邊道。李駿默看著宋元這幅像是死了爹媽一樣的喪臉，猜他便是那李大人的師爺，現今老板不在了，他這個高級白領當不成了。出海已有兩月了，估計這李大人來不及通知宋元，否則他定然會馬上變賣所有貨物。拿著現銀走馬上任的。
李駿默對於這兩個大人都是一無所知的，他試探著道：“既然他已經不在了，要不咱們把這銀子拉著跑了算逑。”他心裏想著誰還嫌銀子多嗦。
“不行，先不這鳥船就在旁邊，這些都是劉大人的親兵，再了我全家老婆媳都在這登州城裏，又如何跑得掉。”宋元瞪著他道。
“那李大人現今到底是走了沒有嘛？”李駿默壓低聲音問道。
“走了，我們還在李公子哪裏時，他就走了，隻差了幾個家仆留在這裏，那幾個家仆還等著拿銀子呢，他倒想的是好呀，走了還想著收銀子呢，我才不願跟他跑去南直隸，這個劉大人我也不認識，也罷，有這次賺的，我便回鄉做個富家翁吧。”宋元苦笑著道。
你會甘心做一個土財主才怪哦，看你這付表情，那是死爹死媽也沒這麽難過的表情。這就知道你其實還是熱衷於權勢的。否則以你此次將近兩萬兩的收入，作個富紳還是綽綽有餘。李駿默心裏想著這些，有點偷笑
李駿默看了看鳥船問道：“那鳥船是何人的人馬？”
“劉大人的呀”
“劉大人現在聽誰的”李駿默問道。這尼瑪淨廢話，當然是巡撫大人的呀，哎呀，短路了。李駿默暗罵到。
“當然是巡撫陶大人”
“李大人有多少貨款？”
“這李大人，就是你賬本上的乙先生，你他的貨有多少呀！”宋元回答到。
“那便是三萬兩，宋先生，你看這樣如何，把本錢一萬五千兩還給李大人，賺來的一萬五千。。。”李駿默道。
宋元眼睛一亮道：“這賺來的銀子給劉大人可行，如此也不至於得罪李大人太過，劉大人這邊得了銀子，自然也就有了晉身之資。至於李大人問起，自有劉大人去擋去想辦法。這辦法妙。”
你怕是想用別人的銀子，給你自己鋪路吧。李駿默心裏想著。少許二人就商量妥當。準備分頭行事了，其它兩位大人的錢，他宋元去送，李駿默留守船上。劉大人這邊則是兩人一起去的，這一來是明情況，二來也明緣由。三來是熟悉一下新人李駿默。事情沒有意外的很是順利。李大人的仆人也很知趣。拿著本錢苦著臉走了回去複命去了，劉大人高興異常，在大廳中接見了兩位，有銀子拿誰人不高興。於是噓寒問暖的聊了少許。又把他自己想繼續走私的想法明了一下。他倆這才又把李旦的要求給劉大人明了一下。就在送他們出去時，劉大人左手拍著李駿默的肩膀右手拍著宋元的肩膀道：“那以後還得有勞二位了。既然宋先生先前為李大人師爺，如今在下這裏也差一位像宋先生一樣的師爺，不知宋先生可否願意呀。”
宋元高興的恭敬作揖的道：“願為大人鞍前馬後。”
“哈哈哈哈，好，好，好，快快起來，以後都是自家人了。可不許如此多禮。”劉大人道。
“李駿默，你放心，這鐵物不好搞，礦物到是有很多，這樣吧，等你回津把諸事安排妥當後，差人前來便可得到礦物與硝石。以後這海貿之事還需你多多幫忙呀”劉大人又繼續道。
“有勞大人了。”李駿默回答道。
兩人從劉大人官衙出來。由宋元帶路來到了陶大人的巡撫衙門。官署衙門兩邊各站兩名兵卒，他倆繞過正門，來到側門，敲門後，管家出來，明來由，管家進去通報後，在管家的帶領下他倆來到了後宅書房外等候。李駿默隨手摸出二兩碎銀塞與老管家手裏後道：“有勞管家了。”老管家頭搖了搖，手指了指。就退了下去。
少許一個粗獷的聲音急切的詢問道：
“外麵可是宋先生，快快請進”，
兩人隨即進入書房。隻見一個老者一把拉著宋元的手道：”宋先生你可算是回來了，這些日子好不叫我擔心，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李駿默看了一看，麵前這一個胖臉闊耳留著一副美髯，身穿紅色園領寬袖的官服，胸前秀一個雲鶴圖案的補子，頭戴烏紗帽，腳穿長筒官靴，腰間係了一個秀花革帶的老者，他一臉的喜悅之情。
“宋元見過陶大人”宋元倒金山拜玉柱的半跪行禮道。
“快快請起”陶大人扶起他道。
”讓陶大人但心了，此行雖都還算順利，隻是途中遇見海寇，曾大當家的為保船貨，卻不幸戰死。”宋元繼續道。
陶大人一臉吃驚，隨即變為痛惜之色道：“哎，這曾大當家的，這又是何苦來載，船沒了可以買，人沒了留下船又有何用處。但他這份忠心，卻並非人人能有，若我大明官軍人人皆能如此，大明福矣。”
”大人所言當是，這都是陶大人善待曾大當家之故，他感激之下唯有用心做事，以命報之。”宋元繼續道。
陶大人搖搖手，又用關切的語氣問道：“宋先生沒事吧，這海賊可是凶殘無比，沒有傷到先生吧。”
“托大人的福，毫發無損。”宋元回道。
兩人你來我往的鋪墊著，就當李駿默透明的一樣。絲毫沒理會他。
“好，這就好。來，坐”陶大人這才拉著宋元的手讓他坐於下麵。自己卻回到書房書案前正坐。吼了一聲“上茶”一個仆人端來兩杯茶水，放於兩邊的坐位上。
宋元坐下後，對著李駿默擠眉弄眼。手指朝下指點著。杵在原處呆站著的李駿默連忙按著元的指點跪下行禮道：“在下李駿默，見過陶大人，陶大人時刻不忘憂國憂民。便是在下初次見到大人，也為大人的這份胸懷感佩不已。”
陶大人撫著胡須笑眯眯的端坐於堂，將馬屁照單全收後才微笑道：“你這後生儀表堂堂，方才所言，也可見是忠義之人，快請吧。”
少許他又繼續道：“入座吧”
這時李駿默才敢入座，端坐於宋元對麵。
宋元等李駿默坐下，才拱手作揖道：“大人，這李公子原本也是讀過幾日書之人，海上力戰海盜之時他親手格殺了殺害曾大當家的凶手，他是曾大當家遠房侄親，他能文能武，眼下是船上的新大當家，眾人都對他敬畏非常，倭國那邊李家公子，對他也是很欣賞的，李駿默聽聞我及陶大人的胸襟人品，都上上品，對大人是仰慕已久。非要跟我來一仰尊容。”
陶大人緩緩點頭，打量了李駿默幾眼，宋元的意思已經得明白清楚了，此人已得到倭國李家的支持，帶此人來便是想用這人取代曾國祥的，他已經是大當家了，如果想繼續下去，也就避不開他。
少許片刻，喝了口茶後，宋元開始一一匯報情況，比如海航經過。貨物買賣多少，各位大人所分幾何，李旦的要求，以及他們的解決辦法。等等。宋元著，陶大人端坐著時不時的雙手拿起茶杯飲上一口。等宋元完。陶大人才回答道：“沒想到這海事如此凶險，多虧曾大當家，與二位了。這鐵物不好搞，如此礦物到可行，硝石也可好辦，明日你來我處，拿一文書去購買便是。隻是這冶煉與煮硝這事，就有勞李大當家的了。”
李駿默恭敬作揖道：“能為大人效力，是在下的榮幸。”
宋元見諸事已定，就立馬又拱手作揖道：“大人，這李公子，文武雙全，他早有報效朝廷之意，不知大人可否周旋一二。”
“如此甚好，不知李公子是想進營兵當將官呢，還是想入輜重營，或是入我水營？或是入衛所軍呀！所欲何職”陶大人問道。
“大人，人能力有限，入營兵擔心損了我大明的威名，人想便也入個軍戶算了，需要上陣之時，再聽大人吩咐，但的想管理一些海防，不知這樣可以不。”李駿默回答道。
“軍戶，聽聞這年頭當軍戶的逃散成風，各處衛所多有逃籍者。這人去招募軍戶者，那是辛苦異常。招募入籍者少之又少。十之八九無功而返，不知李公子這為何要當這軍戶。”陶大人疑惑的問道。
“人是想著，軍戶中升官快一些，若能當個一官半職，也算為祖上掙了個臉麵。再者的也想在大人身後盡點綿薄之力，也好有幸能聆聽大人的教誨。”李駿默諂媚的道，完自己心裏都發吐。心想尼瑪這要人命呀。
“既然如此，拿俞圖來”陶大人笑著喊道。
這時一個仆人拿著俞圖恭敬的放於書案上，後退著，恭敬的離開。
“來、來、來、看看你選何處管理呀”宋元，李駿默兩人連忙上前圍看俞圖。
“就這吧”，李駿默手指一處海灣道。
“這處青島口，隻有一些碼頭，地處貧瘠，雖早年太祖之時有一縣衙縣城，但多年都無政績，此處多有散落的一些村戶罷了。雖然早年也做軍港。但這早都荒廢已久了，李公子為何要選此處呀，去威海衛多好。”宋元不解的道。
“嗯對呀，青島口此處離靈山衛不遠，雖不靈山衛的管轄範圍裏，但這以粗算也是蠻荒之地。如在此建立衛所，李公子可要吃苦了。”陶大人也疑惑的問道。
“大人，宋先生，人是這樣想的，此處有河運之便，必有購買運輸之便，再者這港灣有船舶避風之便，所以在下鬥膽現在此處新建一衛所，”李駿默道。
“既然，李公子，信心滿滿，就依公子所言，不日我就上書，呈請戶部封李公子為準千戶，以原青島口縣衙為駐地，以行屯兵理海務”陶大人道
“謝大人”李駿默恭敬作揖的謝道。
少許陶大人舉起茶杯，宋元。使了使眼色，兩人這才一起告退，退了下去。至於銀兩嘛，這些事情一般是下麵的管家去做的，他陶大人隻需吩咐下去就完事了。宋元早就把銀兩送過去了。接手銀兩的當然是管家了。
“這準千戶是多大的官”李駿默在回碼頭的路上問道。
“比百戶高點，比千戶低一些，實授百戶服，領百戶腰牌，做千戶的事。”宋元淡淡回答道。
好家夥這………………
路上宋元也沒再問他為何選青島口，到了碼頭，船行至民港處他隻是呼來一些勞夫，把自己的銀兩搬運下船在碼頭上對李駿默拱手作揖道：“賢弟一路順風”。
“宋哥多保重”李駿默回禮道。
諸事以定，李駿默這才踏上了。船隻迎著夕陽開往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