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漢第二十八步
學院杯最終還是斯萊特林的,綠色布置的禮堂下,另外三個學院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不過隻有格蘭芬多那邊發出了響亮的噓聲。
莉莉和瑪麗也很是垂頭喪氣,斯內普則是心情好得嘴角都壓不下來。
“你們該去怪波特和布萊克。”斯內普不無針對地說,“他們倆的惡作劇給格蘭芬多扣了太多分。”
莉莉卻很公正地反駁:“但是他們積極回答問題,也加了很多分。”
世界有時候就是如此不公平,他們兩個不僅擁有富貴的家庭,出眾的外表,還天生就有過人的才華,即便平時看上去吊兒郎當,肆意妄為,學習成績依舊相當優秀。
這樣的天之驕子,確實很容易讓人心理失衡。
斯內普不屑地冷笑一聲,卻什麽都沒有說。
奧莉薇亞發現他似乎學會了怎麽克製自己的脾氣,而不是輕易地就製造出矛盾。
這點微小的變化她忍不住微笑。
莉莉以為她也在為學院杯的歸屬感到高興,怏怏不樂地噘嘴說:“明年拿到學院杯的肯定是格蘭芬多。”
奧莉薇亞故意說:“其實這種天氣,還是掛綠色的飾品會比較清爽一些,金紅色看上去太熱了一點。”
斯內普深有同感地點頭,莉莉憤怒地揮舞手臂。
晚上斯萊特林在交誼廳裏舉辦了一個小小的歡慶舞會,七年級的畢業生們也都出席了,充滿感情地發表了一些煽情演講。
對於出生巫師界的小巫師來說,霍格沃茨是他們唯一的母校,七年的封閉學習生活,讓霍格沃茨成為了他們的另一個家。基本上,他們重要的朋友,未來的伴侶,幾乎都是在霍格沃茨結識的,沒有人不會為了離開霍格沃茨而感到不舍。
那個卡羅級長麵帶微笑地對盧修斯說:“我離開以後,斯萊特林就要交給你了。”
盧修斯高傲地回答:“放心吧,我將竭盡全力維護斯萊特林的榮譽。”
奧莉薇亞注意到卡羅妹妹不以為然地扯了扯嘴角。
看來,也不是所有人都信服盧修斯的。
這很正常,巫師界老派的純血家族有二十多個,往上數都能挑出赫赫有名的人物來,誰也不比誰更高貴些。不過,因為不善經營,其中有一大半都都是空有個好聽的名頭——就和她母親一樣,過得甚至不如來自富裕家庭的麻瓜巫師來的體麵。
馬爾福家在這麽多家族裏麵,一向是最懂得鑽營的,嘴上說著消滅麻瓜,和麻瓜做起生意來卻一點都不含糊。
伏地魔勢起的時候,馬爾福家又是最先抱過去的那一批,在伏地魔麵前的地位格外不同。所以這幾年,馬爾福家漸漸有了獨大的勢頭,連底蘊深厚的布萊克家都稍遜了一籌,在馬爾福麵前格外和氣。
其他的純血家族對馬爾福家,就像是普通學生看詹姆斯和西裏斯一樣,羨慕嫉妒恨,敬畏之餘又有一些自持身份的的鄙夷。
不過是骨頭軟跪得快格外聽話的罷了。
不過,真要換到他們身上,也不見得會跪得更慢些。
對這種場合不能逃離卻又無法融入的奧莉薇亞和斯內普躲在角落裏喝果汁。
凱瑞也坐到了奧莉薇亞旁邊,不過她保持了一個既不會打擾他們又能進行交談的適當距離,如果奧莉薇亞不和她說話,她就沉默地當壁花。
斯內普瞟了她一眼,低聲說:“這算什麽?奧平頓黨?”
奧莉薇亞不怎麽在意地吃著葡萄:“反正比斯通看上去順眼……唔,這葡萄真甜。”
她剝了一個塞到他嘴裏。
斯內普含糊不清地吐槽:“竟然和斯通去比,你的要求低得讓人同情。”
“那要和你比嗎?”
“我不覺得還有人能和我一樣忍受你的惡劣性格。”
“……話都被你搶了我還能說什麽?”奧莉薇亞覺得斯內普可能缺乏一定的自知之明。
時間過半,見臉也混的差不多了,奧莉薇亞剛盤算著溜號,一個人就走到她麵前。
“居然讓這麽美麗的小姐一直坐在這裏,這可真是在場所有男士的失職。奧平頓,我能請你跳個舞嗎?”
來人沒有自我介紹,可能是覺得奧莉薇亞應該認識她。
可是……看著這個身材高大的男生,奧莉薇亞雖然經常看到他在盧修斯身邊出現,可能是盧修斯的朋友,但她完全不清楚這人姓甚名誰。
她尷尬地看著他伸過來的手,往旁邊的果盤裏吐出嘴裏的葡萄籽:“抱歉……我手上都是葡萄汁。”就算拿手巾擦了,也還是有些黏糊。
他笑著掏出魔杖:“不過是一個清泉如許,這麽簡單的咒語,我敢向梅林發誓,我從未失敗過。”
看來是打定主意要讓她跳舞了。奧莉薇亞想了想,索性站了起來:“那……”
“西奧多。”
那人一拍額頭笑了起來:“看來是跳不成了。”他扭過頭,“怎麽了,盧修斯。”
遠處和納西莎站在一起的盧修斯舉了舉酒杯:“過來,有事和你說。”
西奧多無奈地聳肩,遺憾道:“下次有機會再邀請你。”
奧莉薇亞微笑著坐了回去。
“西奧多·諾特,馬爾福的好朋友。”斯內普等他走後輕聲給奧莉薇亞解惑。
哦,諾特家的。奧莉薇亞雖然不認識人,但巫師界的姓氏基本都了如指掌。多虧有伊萬,她足不出戶都可以知曉巫師家族們家長裏短。
她瞥了眼親密交談的兩人,心裏突然有些不好過。
“我想出去走走。”奧莉薇亞又站了起來。
斯內普看了她一眼,也果斷起身:“我跟你一起。”
奧莉薇亞本不想讓他跟上,但也沒說什麽。兩人低調地離場,合上的石牆阻隔了裏麵的熱鬧,地窖裏的陰暗森冷立刻細密地包裹住他們。
差不多是宵禁的時間了,走廊上除了他們,便隻有地磚上輕輕搖晃的影子。
奧莉薇亞走到拐角後的樓梯口停下,背靠著牆壁看著盤旋而上的樓梯,周圍靜悄悄地,連一副會說話的畫像都沒有。
斯內普過去和她並排靠著。他察覺到她心情有些不佳,想說些什麽,但在鬥嘴罵仗上堪稱能言善辯的他,在這種時候,卻找不出一句妥當的話頭。
果然就像當時在她記憶裏那樣。斯內普懊惱地拿背後的手指扣著牆磚。如果是奧莉薇亞的話,會有無數種辦法來調動氣氛吧。
他側頭看向她。她垂著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拐角那邊響起了牆壁挪動的聲音,有人也走出了休息室,慢慢往這邊走著。
斯內普站直身體,奧莉薇亞卻沒有動。
來人從拐角處出現,一頭耀眼的鉑金長發似乎讓陰暗的地窖都明亮起來。斯內普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奧莉薇亞應該是在等他的。
“你們至於這麽形影不離嗎?”盧修斯緩步走過來,語氣與平時並無什麽不同,依舊是那種驕傲的,矜持的,帶著點漫不經心,“想找你說點話不會比找我父親輕鬆。”
奧莉薇亞不理他,抬頭看向斯內普:“西弗勒斯,幫我看著點人。”
斯內普抿了下唇,走到了拐角的另一麵。
三個人隔成了兩個空間。
但那個距離,斯內普依舊能聽到他們倆的話。
盧修斯忍不住挑眉:“你還真是信任他。”
奧莉薇亞沒理會這句,反而接了上一句的話:“前兩次我都在車站看到馬爾福先生,我以為你們現在關係不錯。”
“我們可不是布萊克家,馬爾福家一向是和睦的。”盧修斯圓滑地說。
奧莉薇亞在他小腿上輕踢了一下:“少和我打花腔。”
盧修斯笑了起來:“你這喜歡動手動腳的習慣還沒變。”
被他這麽一說,奧莉薇亞也忍不住也帶了點笑影。
氣氛有些緩和。
盧修斯走到斯內普之前的位置,學著奧莉薇亞的樣子背靠在牆上。他個子很高,奧莉薇亞視線還是隻能平視到他的胸部。
“你怎麽還是這麽一點點大。”盧修斯低頭看她,就看到一個烏黑濃密的腦袋。
奧莉薇亞不高興抬頭,就對著地板翻白眼:“你十七了,我才十二。”
“我怎麽覺得你兩歲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那你七歲的時候可比現在幼稚多了。”
“那時候你能記得什麽?”
奧莉薇亞麵無表情地說:“我記得你用玩具掃帚帶我飛想嚇唬我,結果從天上掉下來掛在樹上下不來還讓我幫你叫人。”
她不會走路的時候就已經能控製自己在天上漂了好嘛,完全不害怕他在掃帚故意抖來晃去,結果他折騰得太厲害,把自己給甩下去了。
“……”盧修斯的表情崩裂了。
這種黑曆史他當然記得,那時候奧莉薇亞就浮在空中,笑得露出嘴巴裏的幾顆小乳牙。他讓她去喊人,她一副聽不明白的智障樣子。
“還有八歲的時候……”
“停停停!”盧修斯蒼白的臉浮出兩抹紅暈,狼狽地製止她繼續爆料,“你為什麽記得這麽清楚?肯定是有人和你說的。”
奧莉薇亞抬起頭:“還有誰……能和我說?”
盧修斯表情凝固。
沉默僵持了一會,奧莉薇亞輕聲問:“之前——複活節,馬爾福家的宴會?你為什麽沒找我?”
“你和那幾個——”盧修斯瞟了拐角一眼,眼帶輕蔑,“如此密不可分,讓我實在不忍打擾?”
“真想叫,總是有機會的。”奧莉薇亞執著道。
盧修斯不耐煩地譏諷:“你還沒重要到需要如此費心的地步。”
奧莉薇亞從靠著的牆上離開,向前有了兩步,繞到盧修斯麵前。身高的差距讓她輕易就能將他臉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寧願回去被馬爾福先生訓斥?”
他麵色冷淡地目視前方,灰藍色的眼睛冰冰涼涼的,比這地窖裏的溫度更低。
奧莉薇亞向前一湊,仰著臉從下往上看他:“那斯通和帕金森的事呢?”
“我認為我的決斷完全明智公正。”
“哦,剛剛那個諾特呢?”
“我正好有些要事要跟他說,如果打擾了你們兩人跳舞,我表示遺憾。”
奧莉薇亞狡黠而得意地笑了:“得了吧盧修斯,你心虛的時候總是忘記把你那不可一世的下巴抬起來。”
盧修斯下意識地抬起下巴,又趕緊頓住。
奧莉薇亞“噗”地笑出了聲。
盧修斯有些惱怒,有些尷尬,最後還是無奈地歎氣,敷衍道:“好吧,我承認,看在你是我表妹的份上,稍微對你做出了那麽點偏袒。這是人之常情,我不拒絕你對我表示感激。”
“唔——”奧莉薇亞拖長了一個鼻音,還想說什麽。
盧修斯輕輕拍了下她的腦袋:“好了,我該回去了。”
奧莉薇亞不滿地打開他的手。
盧修斯故意又摸了一把,把她的頭發摸得淩亂四翹後,才趕緊往前走了幾步。
“對了,”他回過頭,隨口問,“你暑假還是去瑞士?”
奧莉薇亞順著自己的一頭亂毛,沒好氣地說:“去美國,如果又有什麽無聊的宴會,這就是我不能去的理由。”
“你該少去那種野蠻粗俗的地方。”黑了美國一把,盧修斯整理著紋絲不亂的衣服,如來時一樣慢慢地走了回去。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奧莉薇亞吐了口氣,把頭發重新綁好。
見斯內普一直沒出現,她走過去探頭一看,就看他站在牆邊,盯著公共休息室緊閉的石門,不知道在想什麽。
“抱歉,西弗勒斯,讓你在這站這麽久。”
斯內普扭過頭,卻發現她眉宇間比之前更多了一份憂慮。
他終於問出口:“你在困擾什麽?”
“啊?”奧莉薇亞摸了摸臉,“有這麽明顯嗎?我可能太擔心天文課能不能及格了。”
“奧莉。”斯內普無比短促地叫了她的名字。
她愣住。
他抿了抿唇,停頓了一段時間,才低聲說:“我想幫你。”
當他在記憶裏看著她在窗前的背影的時候,他想了很久,才想出了這句話。
他像是不確定般地又說了一遍:“我能幫你嗎?”
奧莉薇亞看著跟自己差不多高的斯內普,兩雙同樣漆黑的眼睛相互凝視著,一瞬間,他們似乎都能體會到對方此刻的情緒和想法。
就如同她想幫助他走出灰暗的人生一樣,他也真誠地希望能夠幫她解決她的困難和煩惱。
但他們都在遲疑著,擔憂著——我真的有這個能力嗎?
奧莉薇亞轉了個身,又貼著牆靠了上去,牆壁的涼意透過衣服侵襲到皮膚,又浸透到體內,讓她的心情也逐漸平靜起來。
“我以前以為,我和盧修斯,會變成陌生人。”奧莉薇亞緩緩地輕聲說著。
他們兩個人分別靠在拐角的兩側,誰也看不見誰,在兩麵牆的交匯處,卻似乎能若有若無地感受到對方身體的熱度。
“他大我五歲,我父母去世的時候,他正好是要上霍格沃茨的年紀。這幾年來,我們幾乎沒怎麽見過麵。”
斯內普老實說:“但他看上去……仍然在意你。”盡管帶著明顯的疏離。
奧莉薇亞看著對麵牆上的壁燈,昏黃的光線勉強給她投出了斜斜一抹影子。
“這就是我為難的地方。”奧莉薇亞無奈地歎氣。
如果盧修斯對她就像納西莎對西裏斯一樣,她絕對不會有絲毫動搖,但發現他居然仍惦記著他們以前那幾分情誼後,她也很難去把這個少年僅僅看做一個瘋狂邪惡的食死徒。
“他在保護我。”在食死徒們正在大肆擴張的時候,小心地避免把她拉下渾水。
“這很好,不是嗎?”斯內普有些困惑,他盯著他們倆在地麵上看上去像是背靠背的影子,不明白奧莉薇亞在痛苦什麽。
堆積在心中太久的情緒無處發泄,奧莉薇亞索性傾訴了個痛快:“盧修斯選擇了一條錯誤的道路,我想把他拉回來,但他不願,或許,也不能回頭。”
斯內普想起了她之前對他說的那番話,聯想到盧修斯的身份,有些恍悟:“你是指神秘人?你不認同他們的行為?你也覺得……他們那樣是邪惡的?”
他對那個人的了解僅限於報紙上的拐彎抹角和斯萊特林學生之間的模糊恭維,在他印象裏,那是一個擁有高貴血統,強大力量,厭惡麻瓜,堅持純血的強大巫師,手段似乎有些強勢冷酷,但他也並沒有太大的惡感,反而有些憧憬這樣的強者風範。
“這不是正確與否的問題。”新舊利益的鬥爭,沒有誰是絕對正義的,從她立場來看,無法接受濫殺無辜,但從純血家族來看,他們隻想爭取自己的利益。
但是——
“盧修斯起碼應該是像一個人一樣追求自己的目標,而不是被烙上奴隸的烙印,像家養小精靈一樣被隨意地驅使利用。”
想到之前在他手臂上無意間瞥見的一抹黑色,她就氣得渾身發抖。
奧莉薇亞猛地轉過身拉住斯內普的手臂,激烈道:“你知道嗎?你口中的神秘人,會在自己追隨者的手臂上,烙下一個無法抹除的標記,就像以前刻在奴隸臉上的那種紋身一樣。他會通過這個標記控製你,像召喚家養小精靈一樣召喚你,在你犯錯的時候懲罰你,讓你時時刻刻保持謙卑恭敬,把他當主人一樣匍匐在他的麵前,親吻他的袍角。”
那不是人,那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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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說,卡羅兄妹,西奧多·諾特,都出自羅琳親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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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真愛水仙,不拆cp,所以不要誤會。
孔雀把奧莉當妹妹,不德國骨科。
雖然我寫著寫著差點自己就歪了,咳咳。
心中默念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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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阿紫留言補分和地雷,辛苦辛苦
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