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1章“狸貓換太子”---2437章
第2431章“狸貓換太子”
盡管不能確切知道女兒在說什麽，但這番話裏有許多暗含的意思。
對方難道在說思思不姓秦嗎？不姓秦，姓什麽？
思思到底和誰打電話，她為什麽那麽不想見那人，她在掩蓋什麽呢？
秦伯母又想到了思思被燙傷前後的變化，多年來埋在心裏的疑惑，再次冒了出來。
思思真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嗎？
秦伯母說到這的時候，秦伯父沒有再反駁，隻問了一句：“你確定她說了這些？”
“對，確定。”
“怎麽不早告訴我？”
秦伯母說，她一直在勸說自己，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不願意跟秦伯父說，也是怕秦伯父覺得她連女兒都懷疑，生她的氣。
秦伯父說：“我隻氣你不早點把這些事情說出來。什麽也別說了，咱們今天就去做親子鑒定，但在結果出來之前，不能讓思思知道。這小家夥也得先放到警局，不然真就成了綁架了。”
秦伯母說：“那萬一真的是咱們外孫，以後該怎麽再找到他？”
秦伯父笑了下，說你真是糊塗，咱們做了好事，他父母八成是要謝我們的，隻要咱們留下姓名電話，自然還有見麵的一天。
秦伯母這才放心。
就這樣，他們先帶小辰去了警局，不過秦伯母也悄悄扯了小辰一根頭發。
秦伯父和秦伯母等不及小辰父母過來，就離開了警局。
他們先回家，從思思的梳妝台上，找了一根長發，帶著去了親子鑒定中心。
這天他們做了兩份鑒定，一份是跟女兒秦思思的親子鑒定，另一份是秦伯父和小辰的親緣鑒定。
鑒定結果當天就出來了，秦思思確實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而小辰的確是他們的外孫。
這時候，小辰的父親也打電話過來了，秦伯父和秦伯母萬沒想到，他們的女兒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竟然就是蕭駿的妻子，若木。
再後來，秦家二老帶著親緣鑒定書去見了蕭駿和若木，又和若木做了一份親子鑒定。
最終確定，若木就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秦伯母聽了若木這些年的遭遇，那叫一個心疼，但也無比感激上天的安排，讓他們一家得以團聚。
而這些故事，也是玖瑤跟顧寒夜回老宅看望顧老爺子時，剛好遇到了同樣前去看望老爺子的蕭駿和若木，是玖瑤聽若木口述的。
說著話，玖瑤和小羽已經停好車。
程小羽就愛聽這種狗血故事，因此一進家門，顧不得換衣服，拉著玖瑤的手到了客廳。
她一邊給玖瑤倒水，一邊問：“那個思思呢？她後來怎麽了？還有，怎麽就狸貓換太子了呢？到底怎麽回事啊？”
玖瑤便繼續給她講，先說是怎麽“狸貓換太子”的。
其實秦思思的親生母親是那個保姆尤姐。
秦思思和若木是同歲，秦家人不在的時候，尤姐會悄悄帶女兒到秦家來，給女兒做些好吃的，拿些好玩的。
那天，思思調皮，不小心把熱粥潑了自己一身。
尤姐趕緊脫掉女兒身上的衣服，抱著就往醫院送。
但出門的這一路，她卻想了很多。
她送女兒去醫院後，秦家人回來了，自然就會發現，她偷偷帶女兒來秦家蹭吃蹭喝。
到時候必然會把她解雇，她沒了收入來源，女兒傷得這麽重，怎麽辦？
就算秦家人不計較她偷偷帶孩子來，體諒她不容易，那自己女兒的醫藥費她也負擔不起啊。
她感到自己倒黴到家了，多日以來積攢在內心的不平衡徹底爆發。
這尤姐和秦伯母是老鄉，長得也不比秦伯母差，可是她和秦伯母的命運卻完全不同。
秦伯母住著豪宅，穿著漂亮的衣服，還嫁了個那麽疼她的有錢老公。
尤姐呢？尤姐嫁了個隻會吃喝嫖賭的混蛋，欠了一屁股債，連過年的時候都舍不得給自己買件新衣服，女兒更是連個像樣的玩具都沒有。
如今，她的女兒還被燙傷了，燙得這麽嚴重，就算治好了，也是個醜八怪，這輩子算是毀了。
她就想，如果燙的是秦家的孩子該多好！
秦家有的是錢，可以治療，可以整容，為什麽偏偏是她的女兒！
心思這麽一轉，就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開始打量自己的女兒，頭發、臉盤、四肢、身高……和秦家女兒幾乎是一樣的，連膚色都一樣，隻是個子略高了一點，胳膊內側少了塊小胎記。
如果剛好燙到胎記那，把胎記燙掉，不就看不出來不同了……
至於身高麽，小孩子本來就長得快。
這麽想著，尤姐一狠心，又抱著女兒折返回家中，一咬牙，把開水再次潑在了女兒身上……
女兒哇哇地哭，尤姐說，別怪媽狠心，媽是為了你好，怪就怪你自己剛才調皮，弄了這一身傷，但你不用怕，以後你的好日子就來了。
然後尤姐給若木喂了兩粒含有撲爾敏的退燒藥，撲爾敏會令人昏睡，若木那麽小的年紀，兩粒退燒藥，跟吃了安眠藥差不多。
再之後，尤姐把若木藏進保姆間的衣櫃裏，這才帶著女兒去了醫院。
等到秦家人趕到醫院，為了那個幾乎渾身裹著繃帶的孩子傷心時，尤姐回到家中，把小小的若木裝進行李包，偷偷離開了秦家。
之後她躲進山裏，把若木賣給了一戶山民，賣了五百塊，用這五百塊當路費，她到了一座小城市，改名換姓定居下來。
她本來一輩子不想去看自己的女兒了，但多年來的良心不安，加上對女兒的思念，終於抑鬱成疾，得了癌症。
她想在死前再去看一眼女兒，聽她喊一聲媽。
可惜，女兒早就不認她了……
秦伯母無意聽到的那通電話，就是尤姐打給秦思思的，尤姐覺得思思冷血沒良心，思思覺得，既然當初把她留在了秦家，就不該再來打擾她生活。
兩人就這麽在電話裏起了爭執，沒想到剛好被秦伯母給聽到了。
程小羽聽到這，也是直撇嘴，“這母女倆都挺自私，那秦思思還在秦家麽？”
第2432章 用了點小手段
玖瑤搖了搖頭，說秦家二老已經跟這個冒牌女兒斷絕關係了。
不過，秦伯母原本並沒有想把秦思思趕出家門。
秦伯父和秦伯母都覺得，思思被她親生母親拋棄在秦家時，隻有三歲，她並不能左右自己的命運，也十分可憐。
親媽不要她了，還給她燙了更多傷，親爸又是個賭徒酒鬼，她一個三歲小孩，當然是誰對她好，就想跟著誰。
後來秦思思長大了，對秦家父母有了感情，怕被送回親生爹媽身邊，不敢說出自己身世的真相，也算是情有可原。
再加上，十幾年來，他們一直把思思當親生女兒來教養，傾注了很多感情，就算沒有血緣關係，他們也還是愛這個孩子的。
所以秦伯母起初想的是，兩個女兒都認。
其實這樣挺好的，但秦思思內心極其不平衡，她認為若木不但搶走了她喜歡的男人，蕭駿，還搶走了她的父母，將來當然還要瓜分一半甚至更多遺產。
而這本來都應該是她的東西。
秦思思就一直想把若木排擠走。
有一次，若木帶著小辰去秦家玩，但秦伯父和秦伯母外出還沒回來，於是若木就跟小辰在花園裏，邊玩邊等父母回來。
秦思思正好在家，她在樓上臥室，看到父母車子到了別墅外，當下心生一計，她跑到樓下，故意用語言激怒若木，說若木不檢點，跟以前的老鄉藕斷絲連，若木不理會她，抱著小辰就要走，結果她話越說越難聽，都侮辱到秦伯父身上了，說若木如何違背人倫，氣得若木扇了她一巴掌。
正好這一幕就給秦伯父和秦伯母看見了，秦思思就假裝委屈，說若木容不下她之類的話。
可她沒想到的是，有位傭人把這一切都錄在手機裏。
由於秦思思平時總是對傭人頤指氣使，傭人們對她懷恨在心，眼看她刁難若木，就悄悄在旁邊錄了像，她如何羞辱若木，碰瓷若木，都被人拍下來了。
秦伯父和秦伯母看了傭人錄下的視頻，對秦思思大大的失望。
不過他們也早就知道這個女人嫉妒心強，理解她內心不平衡，警告她以後不要再幹這種事。
但秦思思並不改正，又在一次家宴上，誣陷若木偷她東西，這次當然最後也沒能成功。
然後她又鬧了一次更嚴重的，雇了幾個流氓，要把若木先辱後殺。
詭計當然依然沒成，但俗話說，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這回之後，秦伯父和秦伯母就再也容不下她了。
給了她十萬塊錢，讓她搬出秦家，以後不想再有任何關係。
秦思思大哭一場，想以眼淚博取二老的諒解，但就像放羊的孩子，狼來了喊多了，就沒人信了，眼淚流多了，也沒人心疼了。
她又開始大鬧，嫌十萬太少，說秦伯母這母女情分真廉價，十萬打發叫花子嗎？
對於秦家來說，十萬確實連毛毛雨都算不上，但就衝她對若木用的歹毒手段，其實一分都不該給她，正是念在十幾年親情的份上，二老才給了她這筆錢。
秦思思這麽一哭二鬧，秦家父母更加失望，終於不再理會她，把她關在了大門外。
秦家這才算恢複了太平。
程小羽聽完後，也是唏噓感慨一番，感歎尤姐人心險惡，又唏噓那秦思思把一手好牌打爛。
而且秦思思被這麽善良的父母養大，竟然也沒能改掉內心的貪婪，簡直跟她母親一樣自私，看來有些性格是骨子裏的。
玖瑤從小見識過人性陰暗的一麵，有點見怪不怪了，又覺得話題略顯沉悶，便主動換了個話頭。
“不說他們的事了，我聽寒夜說，你家時總想再要一個，你怎麽想的，還生麽？”
小羽從冰箱裏拿了串葡萄，邊洗葡萄，邊說，其實她也想再給可心生個弟弟或妹妹作伴，但她這兩年不想再要孩子了，她想再跳兩年芭蕾，等玩夠了，再考慮二胎。
玖瑤又問：“話說，你當初怎麽說服你家時總，讓他舍得你離開公司，回芭蕾舞團的？”
說起來，小羽已經重返舞台，又開始跳芭蕾了。
起因是婚禮上，她跟時沉淵跳了一支華麗的開場舞，火了，很多新人跟風學習，甚至有人來找她編舞，增長了一大波粉絲。
她曾跳過芭蕾，又因為車禍離開舞台的事也被人挖了出來，粉絲們紛紛替她惋惜。
其中一位芭蕾舞老師也無意間看到了她的跳舞視頻，知道了她的故事，很是惋惜，認為她極有天賦，應該站上更好的舞台。
芭蕾舞老師得知小羽也有繼續跳舞的意願，便請自己的丈夫，一位國際上有名的骨科專家，給小羽進行了會診。
經過治療和休養，小羽終於可以再次跳舞了，便從時代集團辭了職，而重返舞台的第一次演出，就是作為舞團首席領舞出場，演出相當成功。
那是她生完可心一年後發生的事情。
但其實時沉淵根本不想讓她辭職，舍不得放她，起初還以女兒太小，需要人照顧為由，拖延著小羽，不讓她回去跳舞。
後來小羽還是辭職了，玖瑤就很好奇，小羽是怎麽說服時沉淵的。
說起這事兒，小羽狡黠一笑：“嘿嘿，那自然是用了點小手段……”
玖瑤也笑了：“快別賣關子了，跟我說說。”
“他不是不讓我去跳舞麽，我就說，我恩師病了，臨死前想看我跳一次《天鵝湖》，時總以為我不會拿恩師的生死開玩笑，信了我的話，就同意了。”
玖瑤聽罷，無奈笑道：“那你這個理由也夠缺德的。”
程小羽卻說，“我沒撒謊啊，我恩師是病了，重感冒，臨死前想看我跳《天鵝湖》也是真的，老師親口跟我這麽說的，但我可沒說，我恩師馬上就會歸西，也沒說恩師得了什麽要命的絕症，是時總他自己理解的問題。”
玖瑤聽了她這番話，不禁笑起來，“你小心被你家時總知道了，看他怎麽收拾你。”
程小羽揮揮手，滿不在乎地說道：“不讓他知道不就行了。”
玖瑤往樓上看看，小聲道：“你家時總不在家吧？”
第2433章 別跳出感情來
程小羽擺擺手，“當然不在，剛說了嘛，出差沒回來呢，要不我怎麽敢跟你在家說這個。”
說著，她把洗好的葡萄端來，兩人邊吃邊聊。
程小羽說，現在女兒長大了，好帶了，平時還有兩邊父母搶著幫她看孩子，她隻需要練練舞，有演出的時候就去演出，日子別提多自在了，她可不想那麽早要二胎，更不想回集團去上班。
玖瑤知道時沉淵這家夥也是個占有欲很強的家夥，就問小羽：“那你家時總不去看你的演出嗎？他不吃醋你和男舞蹈演員一起跳舞？”
“之前都是我獨舞，他知道。不過，我馬上就要有一個合作的男演員了，嘿嘿……”
“那個什麽洋？”
“對對，宋洋！”
說到這，程小羽壓低了聲音，好似即使就她們倆人，她也不敢大聲講出來，她小聲說道：“那可是我偶像，我十幾歲的時候，就夢想著有一天能和他一起跳舞。以前是沒資格，沒想到有一天也會得到他的邀請。”
玖瑤眯了眯眼睛，“程小羽，你可悠著點，別跳出感情來。”
“不會！而且人家有心上人！”
“那我前兩天怎麽在網上看到他的獨家訪談，聽他說，心上人也是個芭蕾舞演員，比他小六歲，是個非常有天賦，經曆也比較坎坷的女孩，還說將來會找機會告白，說的不是你吧？”
程小羽眨了眨眼睛，一臉不以為然，“我都當孩子媽了，肯定不是我啊。再說了，我對我家時總堅貞不渝，忠心耿耿，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背叛我家時總的。”
玖瑤笑起來，堅貞不渝也就罷了，忠心耿耿是什麽鬼，“反正別讓你家時總知道就行。”
“那絕對不會。”
倆人這麽閑聊著，轉眼到了中午，程小羽做了她最近新學的菜譜，法式白燉小牛肉。
玖瑤不愛做飯，隻做了個簡單的白灼菜心，主食就是雜糧米飯，兩人吃得很是滿足。
飯後，玖瑤在小羽這休息了一會兒，就回家了。
玖瑤走後，程小羽哼著小曲開始收拾房間。
女兒不在家，老公出差還沒回，程小羽難得享受一會兒獨處時光，感到十分自由，做著做著家務，興致就起來了，音響一開，拖鞋一甩，情不自禁地跳起舞來。
旋轉、大跳、再旋轉，越跳越開心，忽然腳下一滑，哎呀一聲，向後倒去。
本來都做好了摔個屁墩兒的準備了，卻被一隻手臂穩穩地接住了。
程小羽心裏一驚，正要大叫，卻看到這抱住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她家時總。
躺在時總的懷裏，程小羽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在做夢。
又看到時總身上穿著家居服，顯然是早就回來了。
“時總，你……你不是下周才回來嗎？”
時沉淵攬著她的腰，一雙深色的眸子凝視著她的臉：“你不是說，想我想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麽，我就趕了趟淩晨的航班回來了。”
程小羽訕訕一笑，連連點頭，說可不是麽，時總你可算回來啦。
說著便摟住大總裁的脖子，踮起腳，在大總裁唇上親了一口。
但其實程小羽此刻的心情是七上八下，跟打鼓似的。
一來，她在電話裏說，食不知味什麽的，其實就是那麽一說，她從不吝嗇甜言蜜語，最愛跟時總講那種肉麻兮兮的話，所以多少有點誇張……
眼下她一個人在屋裏又唱歌又跳舞，中午還吃了兩碗米飯，顯然沒有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頓時就產生了一種被戳穿的感覺。
二來，她先前以為時總不在家，肆無忌憚地跟玖瑤說了私密話，比如要和男神跳舞，對時總耍手段什麽的。
所以這會兒心裏忐忐忑忑，也不知道時總聽到那些話沒有……
於是親完大總裁，偷眼一瞧，想看看他是什麽表情。
時沉淵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幹嘛這麽看我，幹什麽心虛的事情了？”
“沒有！我這不是正做家務呢麽，我能幹什麽心虛的事。”
然而自己說完之後，又意識到這麽急於解釋，更有種心裏有鬼的感覺了……
程小羽清了清嗓子，轉了個話題：“時總，你回來，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啊，而且我都不知道你在家呢，你是剛睡醒嗎？你現在餓不餓，要不要我給你做點飯吃？”
她說著，便要掙脫時沉淵的手臂去廚房做飯。
但時沉淵把她抱緊了，“我沒睡，而且叫了外賣了，不用忙活了。”
程小羽嘴角一抽抽：“沒睡？那怎麽不下樓來啊？”
“你和玖瑤聊得挺好，你們小姐妹難得聚一次，我就不破壞你們了，而且我上午也有工作要做。”
程小羽已經開始口幹舌燥了，緊張得手心都冒了汗。
“你聽見我倆說話了？”
時沉淵捏了下她的臉：“幹嘛這麽一副心虛的樣子，你們說什麽我不能聽的話了嗎？”
“沒有啊，我就是問問。”
“那就好。”時沉淵笑了笑，鬆開了她的腰。
程小羽心裏更沒底，所以時總到底聽到沒有？
但看時總沒有什麽反應，應該是沒聽到，不然，就他這個脾氣，知道她為了重返舞台，騙他說恩師生病什麽的，還有什麽和男神共舞，那不得把她吃了？
這麽一想，程小羽心裏稍稍安定下來。
這時，時沉淵的手機響起來，程小羽趕緊去把音響關了，然後繼續做家務。
時總則坐在沙發上接聽了電話，同時打開了免提模式，一邊隨手翻看著一份財報，一邊聽電話。
是廖助理打來的，對時沉淵說：“時總，照片都發到你郵箱了，您有空了看看。”
“好，我就這看，一會兒給你答複。”
“好的時總。”
於是時沉淵掛斷了電話，打開了筆記本電腦，查看著廖助理的郵件。
程小羽在客廳擦地，正好看到了時沉淵的電腦屏幕。
時總竟然正在瀏覽美女的照片，每張都不一樣，大總裁睨著眼眸，一張張認真翻閱，跟選秀女似的。
程小羽瞧著那些或青春靚麗，或性感嫵媚的照片，心頭陣陣發酸，便漫不經心似的說了句：“這麽多美女啊，時代要招代言人嗎？”
時沉淵的目光並沒有從屏幕上挪開，隻是淡淡回了句，“不是，都是應聘總助的。”
第2434章 又被套路了？
程小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總助？總裁助理？”
時沉淵“嗯”了一聲，並沒有看她，而是繼續盯著一姑娘的照片。
看他那表情，好像對這個很滿意。
此時他的電腦放在茶幾上，程小羽站在沙發後麵，她看看電腦屏幕上的女孩照片，看看眼睛都直了的大總裁，扯了扯嘴角，內心狠狠鄙視了時沉淵一頓。
嘁，沒見過美女麽，一直盯著看！
程小羽突然沒了做家務的好心情，正好看到茶幾上放著掃地機器人的遙控器，當即把拖布一丟，繞到時沉淵前麵，彎腰去拿遙控器，準備把家務交給機器人。
拿遙控器的時候，身子故意擋住了他的電腦屏幕。
時沉淵竟然歪了歪，繼續探著身子去看那女孩的簡介，還輕輕拍了下她臀部，說什麽，乖，別擋著我。
程小羽氣得快要七竅生煙，心中暗罵著，乖個鬼！然後假裝沒站穩，身子一歪，坐在了時沉淵的大腿上。
時沉淵好像嫌她打擾他“選秀女”了，皺了皺眉頭，耐著性子對她說：“先讓我把郵件看完，人家小廖等著我答複呢，一會兒再抱你，嗯？”
說著，時沉淵又拍了拍她臀部，顯然是在趕她走。
程小羽還就不走了！
她把時總一摟，半撒嬌半認真地問：“不是已經有小廖和小陳兩個助理了，好端端的，幹嘛又招人？”
時沉淵倒也沒再趕她走，一手攬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放在她大腿上，“感覺不太夠用。”
程小羽心裏早就咬牙切齒了，什麽不太夠用，分明就是你這家夥好色，不想天天和一群大老爺們兒一塊工作，想給你自己的辦公室裏添一抹顏色！
這絕對不是她惡意揣度時沉淵，這是時大總裁他自己親口說的。
她還給時沉淵當助理的那段時間，常常覺得自己可有可無，因為另外兩位助理已經把重要的工作都做了，程小羽也就是衝衝咖啡，擦擦桌子，做一些上傳下達的工作，無關緊要。
她就對時沉淵說，覺得自己這個總助，沒有什麽存在的必要。
時沉淵反駁說，怎麽沒必要，我天天看著一群男人，悶都悶死了，有個小美女在身邊，光是看著，心情就會好，心情好了，工作效率自然就高了。
那時候她已經和時沉淵在熱戀中，並且已經同居了，因此時沉淵偶爾油腔滑調，她也習慣了。
她便也和他打情罵俏，說，時總您可不止是看著呢。
他笑著說，那我還怎樣？
程小羽不肯說那種露骨的字眼。
他咬著她耳朵說：“是不是想說，不止看著，還……”
程小羽臉一紅，瞪了他一眼。
時沉淵則直接把她抱了起來，進了後麵休息室。
那天如何軟玉溫香，繾綣旖旎，如今都曆曆在目，然而時過境遷，自己早已經不是他的助理，他也又開始物色新的女子去給他的辦公室添一抹春色。
想到這，程小羽心中醋意翻湧，酸澀無比。
這種感覺，堪比古代的女子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夫君納妾！
真是豈有此理！
“怎麽了？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不舒服麽？”時大總裁一邊摸著她大腿，一邊玩味似的端詳她表情。
程小羽當然不會把心裏想的事情說出來，她回答道：“剛才做家務有點累。”
“那去上樓睡會兒？”
“那你陪我一起。”
“可我得看郵件啊。”
程小羽一邊微笑著，一邊暗暗咬牙花子，好啊，這是要把我支走，好繼續仔細選美女嘛！
偏不走了！
“那我歇會兒就好，”說著，程小羽往電腦屏幕上一瞥，“時總，你這新助理，什麽待遇啊，還是月薪十萬嗎？”
之前時沉淵給她開的薪水是月薪十萬，就衝這個，她才同意給他當助理的。
時沉淵搖搖頭：“十萬可不行，那是幾年前的待遇了，這幾年物價都漲了，工資肯定也要漲。”
“那時總打算給你這新助理多少錢啊？”
時沉淵笑道：“月薪百萬吧。”
程小羽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多少？”
“一百萬。”他說得十分篤定，又十分輕鬆，好像一百萬在他這，根本就是毛毛雨。
程小羽淡定不了了。
她可以理解時總喜歡看美女，但絕對不能接受白花花的銀子流進別人手中！
於是她看著時沉淵，眨了眨眼睛，“時總啊，您看，我行嗎？”
“你？”時沉淵認真瞧著她，“又想回來給我打工了？”
“這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麽，我在家閑著沒事做，幹嘛好端端一年給別人一千多萬。而且我以前給你當過助理，省去了你培訓新人的時間，你不是經常說，你就是個商人，商人講究利益最大化，你雇我，就是利益最大化，成本最低化。”
時沉淵卻歎了口氣，搖搖頭，“但我知道你的誌向不在這，我也希望你能繼續跳舞，你應該在你熱愛的舞台上繼續發光。”
“不不不，我發夠光了，我現在就想回到你身邊來。”
時沉淵溫柔地看著她，真誠地說：“但那樣就太可惜了，你明明很有舞蹈天賦。”
程小羽連忙擺手，說不可惜不可惜，早晚都要退役的嘛！
時沉淵笑了，“也對，心裏有芭蕾，哪兒都是舞台對吧？”
程小羽一愣，這話聽著很熟啊，一尋思，這不就是自己幾年前說過的話麽！
那時候時沉淵要雇傭她當助理，她本來很矜持，不打算答應，說自己還要跳芭蕾呢，但一聽月薪十萬，向來不會跟錢過不去的她，當即冒出了這麽一句……
此時被時沉淵再次引用，沒毛病，但怎麽總覺得怪怪的？
“我說的不對？”時沉淵問道。
程小羽看一眼屏幕上的漂亮姑娘，當即搖頭，“不，你說的對，我也是這麽想的！”
時沉淵笑著揉了揉她頭頂，然後看了眼手機，說：“外賣到了，我去吃點東西，這郵件，就麻煩程助理來幫我回複吧，就說都不合格，決定錄用程小羽。”
“好的時總！”程小羽訕訕一笑。
時沉淵又揉了揉她頭頂，“乖。”
然後他起身去拿外賣，程小羽則坐在他剛坐過的位置，把那封附帶美女簡曆的郵件，毫不猶豫地拖進了回收站。
但覺得不解氣，又從回收站徹底刪除，之後心滿意足地給小廖回複了郵件。
按下發送之後，看著遠處餐廳裏正在吃飯的時沉淵，忽然感覺哪兒不太對勁。
怎麽有一種被套路了的感覺？
程小羽把電腦合上，來到時沉淵麵前坐下，“時總，你是不是套……”
然而她沒說完，時沉淵把手裏的雞腿遞到她嘴邊：“這雞腿炸得好，嚐嚐。”
第2435章 學了個新姿勢
程小羽很自然地張開了嘴，一口咬下去，眼睛一亮：“真的誒，好好吃！”
“都吃了吧。”時沉淵把那隻雞腿遞到了她手裏。
於是程小羽美滋滋地啃著時總遞來的大雞腿。
心情一好，就忍不住拍起了自家大總裁的馬屁，說老公回來了就是好啊，吃嘛嘛香，不像她和女兒兩個人在家的時候，吃飯都沒滋沒味的。
時沉淵笑著幫她擦了下嘴角的油渣，“你給我當助理了，以後就能一起出差了。”
程小羽連連點頭，但又想到自己現在已經當媽媽了，便說：“也不能出去太久，我們還是應該多陪陪女兒。”
“那是自然。”
就這樣，程小羽陪著時沉淵吃完了午飯。
飯後，時沉淵不忙工作，程小羽便拽著他到了影音室，讓時大總裁陪她看電影消食。
程小羽心情很好，得了一份高薪的工作，盡管是自家人掙自家人的錢，那也高興。
時沉淵的心情似乎更好。
從吃飯時開始，他臉上就帶著一種淺淺的笑意，仿佛什麽計謀得逞後的樣子。
程小羽沒那麽遲鈍，沉下心來，眯起眼睛細細一琢磨，問道，“你是不是故意說你要招助理，騙我回去給你打工？”
時沉淵卻好像沒聽見，繼續盯著幕布。
程小羽隻好碰了碰他胳膊，“時總，我問你話呢！”
“嗯？”他扭過頭來，“問我什麽？”
“我問你，是不是……”
程小羽沒說完，時沉淵卻忽然湊過來，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隻持續了幾秒鍾，然而一吻結束，程小羽想說的話，已經忘了一半。
“幹嘛突然親我……”
時沉淵貼著她的唇瓣，低笑了一下：“你皺著眉頭跟我說話的時候，特別可愛，沒忍住。”
程小羽一聽這，剩下的那一半想說的話，也徹底忘幹淨了，隻覺得兩頰發熱，小心髒撲通撲通的。
她咕噥了一句：“分明是暖飽思淫欲……”
時沉淵倒也不否認，又吻了她，而且是極盡挑逗地吻，然後用暗啞的嗓音問道：“女兒什麽時候回來？”
“得晚上了。”
“嗯……”
時沉淵抱起她，讓她跨坐在了他大腿上，一邊親吻她脖子，一邊輕輕解開了她衣扣。
“要在這嗎？”程小羽難為情極了。
時沉淵笑了笑，
程小羽睨著大總裁，“在哪兒學的？”
“今天上午待著沒事，又不願意打擾你和小玖，就隨手拿了你一本書看，從書上學的。”
他拿的是什麽書，已經不言而喻。
程小羽壞笑道：“時總，原來你真的看那種小說！”
“看多了正經東西，偶爾看點不費腦子的，也挺好。”
程小羽忍俊不禁，時沉淵則趁她走神時，已經把她大部分衣物剝落。
程小羽身上一涼，腦袋也跟著有了片刻清醒。
他之前還說，上午忙工作，現在又說上午閑著沒事……時總騙人！
這麽說來，他很可能什麽都聽到了。知道了她當初為了繼續跳舞，就略施小計，騙他說恩師病重什麽的，肯定也聽到她說要和男神跳舞的事了！
所以他才讓小廖發來一大堆美女照片，還故意看得津津有味，後來又說什麽百萬月薪，就是為了刺激她！
“時總，你跟我說實話，你招聘什麽總助，是不是……是不是……”
這次時沉淵沒打斷她，然而她卻幾乎說不下去了，隻能緊緊攀附在腹黑大總裁的肩膀上，
“是不是什麽？怎麽不說了？”他壞笑看著她問。
“是不是，是不是套路我！”
他低聲笑笑：“你希望我套路別人去？”
程小羽咬了咬唇，搖搖頭。
“那不就得了。”
“……”
果然還是被套路了……
但不知道怎麽的，她竟沒出息地產生了一絲絲幸福的感覺。
重返舞台，繼續跳舞，確實是她多年來的執念，但她此時的心境已經和以前大不相同。
現在她有了愛人，有了孩子，芭蕾是她的理想沒錯，但好好經營這個小家，陪在愛的人身邊，也是她的理想。
如果家人和芭蕾隻能二選一……她好像可以沒有芭蕾，但不能沒有家人。
如此想來，或許她真的不是個優秀而純粹的芭蕾舞者吧……
很快，程小羽就顧不得思考了，幕布上，電影依然在放映，但到底講了個什麽故事，程小羽卻一點也不知道。
隻知道，當片尾曲開始播放時，
依偎在時沉淵的胸口，眼皮漸漸發沉，正當她昏昏欲睡的時候，聽到時沉淵說：“玖瑤給你發消息了，要不要回一個。”
程小羽強打精神睜開眼睛，但很快又重新閉上，“發了什麽？你幫我看下吧。”
反正她所有秘密都被時沉淵知道了，她和玖瑤之間已經沒什麽不能給他看的。
時沉淵便把消息念給她聽，“玖瑤說，她和你說的事，不要告訴我，省的我在寒夜麵前說漏嘴。”
程小羽打了個激靈，睜開了眼睛，糟糕，還真有不能給他看的！
時沉淵放下手機，對程小羽說：“是你們上午聊的那件事吧？”
“……你都聽到了？”
時沉淵笑笑，“不是故意的。”
程小羽一想，可不麽，時沉淵一直在家，既然聽到了她那些小秘密，自然也聽到了玖瑤的。
於是認真看著時沉淵，說：“那你答應我，玖瑤的事，不要告訴顧寒夜。”
時沉淵卻說，他都聽到了，要是不告訴顧寒夜，那豈不是對不住朋友。
程小羽聽著他這語氣，知道他才不是講朋友義氣，分明就是趁機跟她談條件，便直截了當地說：“行，你說吧，有什麽條件。”
時沉淵勾了勾唇角，貼著她耳朵，低聲說：“再跟我生一個。”
這已經不是時沉淵第一次跟她提了，倒不是他想再要個兒子，而是單純地喜歡孩子，也想讓女兒也有個伴兒。
在這一點上，程小羽和他的想法其實是一致的，她是獨生女，越長大就越羨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朋友。
之前一直不想要二胎，隻是想多玩兩年，現在既然決定不跳舞了，其實也就無所謂了。
但她不願意那麽痛快答應，便說：“時總，我可是要搞事業的，再說好不容易得到這個年薪千萬的工作，我可不想放棄工作去生孩子。”
時沉淵笑著掐了下她的臉：“給你帶薪產假，不但帶薪，休產假期間三倍工資，怎麽樣？”
第2436章 本性難移
程小羽一聽，心花怒放，當即就要點頭，但又覺得顯得自己太貪財，便矜持說道：“時總你打算拿錢收買我麽？”
“現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去告訴寒夜，說你們倆小姐妹密謀壞事。”
程小羽嘴巴一癟，老大不情願地說：“好吧好吧，答應你還不行麽。”
時大總裁終於得逞了，這才心滿意足地抱著程小羽離開影音室，走去一樓浴室。
兩人一起洗澡時，時沉淵忍不住問程小羽，玖瑤醫術高明，想生完寶寶後去醫院定期坐診，為什麽不能讓顧寒夜知道？
一來這救死扶傷，是好事，二來，是人家玖瑤自己想做的事情，難道顧寒夜還會幹涉阻攔麽？
如果說，顧寒夜不想讓玖瑤出去拋頭露麵，那玖瑤給林氏集團當代言人，這麽高調的事情顧寒夜都能接受，怎麽就不能讓人去低調地當個小醫生了呢？
程小羽正彎腰洗頭發，當即直起身子，把腦袋往後一仰，閉著眼睛，笑嘻嘻對時沉淵說：“幫我洗頭，我就告訴你啊。”
時沉淵無奈發笑，“你就是想方設法地跟我耍賴。”
嘴裏這樣抱怨著，卻也極其輕柔地幫她洗起了頭發。
程小羽這邊享受著大總裁的洗頭服務，同時便把玖瑤不敢向顧寒夜坦白的原因說了。
其實生完小澈後的那兩年，玖瑤代言人的工作不多，天天在家帶孩子，都有點抑鬱了，正想做點什麽轉移下注意力，便去了一家中醫院坐診。
那還是顧寒夜的妹妹韶華，給玖瑤介紹的一份小兼職。
說是兼職，其實說是玖瑤的一份愛好更貼切。
總之是韶華的朋友開了家中醫院，人氣火爆，前來求醫問藥的患者很多，醫院忙不過來，就請玖瑤去幫忙。
當然這個顧寒夜知道此事，也是支持的。
起初還挺好，玖瑤每周去醫院坐診三天，不成天待在家裏了，也有事情可做，心情就好了許多。
但顧寒夜卻開始焦慮了。
那時候，玖瑤每天都收到一束鮮花，是個她曾給看過病的男患者送的，說是感謝玖瑤妙手回春，治好了他的病。
但那人天天給玖瑤送玫瑰，顯然對玖瑤已經不止是感激之心，更有了男女之情。
關鍵是，喜歡玖瑤的，不止這一個。
好些患者，當然男性居多，甚至會專門等到玖瑤坐診的時候才來醫院複診，反正來看中醫的，大多不是急症。
顧寒夜這個大檸檬，怎麽能受得了這種事？
於是他開始接送玖瑤上下班，抓住機會就露麵，以告訴別人，玖瑤是名花有主的。
但光是接送上下班也沒用，那些病人照舊找玖瑤掛號，大部分人也不是要跟玖瑤有什麽深入發展，反正就是想讓小仙女給看病。
於是顧寒夜一有空就去那家醫院，套上白大褂，賴在玖瑤診室裏，假裝醫生。
有一次又趕上玖瑤坐診，顧寒夜公司有事，沒辦法去送玖瑤上班，等忙完了公司的事務，他又如往常一樣去了醫院。
卻聽說玖瑤臨時被另一大夫叫走，說是有個來看男科的患者，病症比較麻煩，請玖瑤過去看看。
顧寒夜當時就氣炸了，他以為，男科疾病多半都是生殖方麵的，誰知道那病人安了什麽心，非要讓玖瑤給看！
雖然玖瑤是醫生，在醫生眼裏，男人或者女人都是患者，但顧寒夜受不了。
他直接衝進診室，這才發現，玖瑤隻是正常地在給人搭脈，問診，並沒有做任何檢查。
至於那位病人，也根本不是他以為的那種人，那是個七八十歲的老爺子，神態莊重，正谘詢腰酸背痛，還有頻繁起夜的問題。
這次胡鬧之後，顧寒夜自知理虧，好幾天不敢跟他家瑤瑤大聲說話。
玖瑤早就了解了顧寒夜的脾氣，倒也沒有特別生氣，隻是覺得很對不起院方，尤其是這段時間，顧寒夜總是去胡鬧，她早就過意不去了。
想來想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索性主動辭了職。
但玖瑤並不想放棄，想再去別的醫院求職。
可顧寒夜不同意。
顧寒夜說，你看小澈也有三歲了，咱們是不是該把給小澈生個妹妹的事提上日程了？
玖瑤剛把小澈帶大了一點，好不容易可以放鬆放鬆，正想著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說，再等等吧。
說到這，程小羽特意跟時總強調，玖瑤那時候就自己現在的狀態差不多，一心搞事業，不想要二胎。
時沉淵敲了下她腦門：“什麽搞事業，你是想玩。”
程小羽清清嗓子：“你還聽不聽嘛！”
“後麵我就知道了，顧寒夜為了不讓玖瑤去工作，就讓人懷上了老二。”
“沒錯！所以玖瑤知道了顧寒夜這個毛病，生完孩子想再去工作的打算，說什麽也不要再讓顧寒夜知道了。”
時沉淵則說，這不是她想瞞就能瞞得住的，再說了，瞞著到底不是辦法，兩個人該好好溝通一下。
程小羽嗬嗬一笑：“時總，不是我說啊，你那位檸檬兄弟，要是能溝通得了，玖瑤也不會想要瞞著他。”
“要不我去做做寒夜工作？”
“別了，咱們還是什麽都不要說的好，這也是玖瑤的意思。”
時沉淵笑著說，行吧，反正等玖瑤生完寶寶，到能出去工作，還得有至少一年時間，沒準兒到時候她又不想去當醫生了，又或者寒夜看開了呢！
程小羽搖了搖頭：“看吧。”
她知道，玖瑤不是那種三分鍾熱度的人，也不是隻說不做的類型。
至於顧寒夜，程小羽也不覺得他有改變檸檬屬性的可能。
……
春去秋來，這一年過得好像格外快。
時間一晃，玖瑤的女兒都一歲多了。
每個周一和周三的下午，玖瑤會把女兒放在父親那，請父親代為照看，主要是女兒離開她，誰也不跟，除了外公。
把女兒放在父親那，玖瑤就帶小澈去美術教室。
小澈去畫畫的時候，她會到附近一家私人診所去坐診。
這件事她已經做了兩個多月，趁著小澈美術課的時間。
而且周一和周三，顧寒夜要開例會，顧不上管她的事情，她是很自由的。
第2437章 善意的謊言
行醫時，玖瑤全程佩戴口罩，既防止被熟人認出，也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因為顧寒夜說過，她長著一張讓人想入非非的臉。
也不知道是不是戴了口罩的原因，確實沒有人再來騷擾她了。
連找她看病的男病人都很少。
不過，她來診所上班的事情，一直沒告訴顧寒夜。
如果坦言相告，他未必不會同意，但也一定會不放心她。
玖瑤不想讓顧寒夜徒增焦慮，偏偏她又很想做這份工作，因為給人治病的過程，能給她帶來很大的成就感，讓她覺得自己的價值不止是當一個家庭主婦。
因此玖瑤才瞞著顧寒夜，應聘了這家小診所的醫師。
省的他又來診所胡鬧，搞得她哭笑不得，左右為難。
這家診所是新開的，不大，裝修得幹幹淨淨，配上淡淡中藥香氣，一走進去，就仿佛體會到了一種禪意，整個人都寧靜了。
同事們也都不錯，大家的心思好像都隻在醫學上，沒有什麽勾心鬥角，因此玖瑤很喜歡在這工作。
又是一個周一，玖瑤把女兒放到父親那，又把小澈送到美術教室，就匆匆去了診所。
她和另一位姓王的女大夫共用一間診室。王大夫人很熱情，玖瑤親切地喊她王姐。
這天她一進診所，王姐就對她說，有個男生等她很久了，從上午就來了，中午也沒去吃飯，這會兒餓的不行了，才去買飯，估計一會兒就回來。
玖瑤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問王姐，那男生叫什麽名字，是找她看病的麽？
王姐笑得很是曖昧，“不知道叫什麽，說是兩年前就認識你，後來一直在找你，偶然發現你在這上班的，就來見見你。”
玖瑤想不出是誰，既然不是來看病的，也就沒太在意，整理了一下桌麵，準備開始工作。
沒一會兒，有人敲門，王姐又是曖昧一笑：“嘿，說著這就來了！”
王姐隨後高聲道一句“請進”，玖瑤抬頭看去，隻見一個穿著白T恤的大男生走了進來。
男生個子挺高，長相清秀，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而且一臉學生氣，肯定還在念書。
這麽看了男生幾秒鍾，依然沒想起來什麽時候給他看過病。
不過她接診過很多病人，除了一些特殊病例，大多都不會給她什麽印象，也不奇怪。
“你找我？”玖瑤問。
“對，您現在有空麽？”男生的目光看起來很真誠，又有些緊張。
玖瑤點了下頭，“請坐吧。”她指了指自己辦公桌對麵的椅子。
男生便坐在了她麵前，雙手放在膝蓋上，好像在開學生大會。
玖瑤看他坐得這麽端正，也不禁直了直脊背，“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男生抿了抿唇，瞥了一眼旁邊的王大夫，“我可以單獨和你說兩句話嗎？”
玖瑤一愣，“就在這說吧，我不能擅自離崗。”
這當然是借口，她隻是隱隱感覺到，這個男生要跟她說的話，可能和疾病無關。那就沒有私下單獨聊天的必要。
男生倒也沒有強求，他沉默了兩秒，對玖瑤說：“我叫閆晉，也許你已經不記得我了，不過兩年前，你給我看過病，胃病。那時候我也去別處看過，但別的醫生都隻是給我開消炎藥或者胃藥，讓我飲食上注意，隻有你發現了我的病因，說我平時精神壓力太大，睡眠也不好，才導致身體出現了問題。你開導了我，也給我開了對症的藥。病好之後，我一直想親口謝謝你，但後來才知道你已經不在那家醫院工作了。”
玖瑤聽完，對他微笑道：“不用客氣，我是醫生，幫你把病治好，是應該的。”
“不，不一樣，你不止治好了我胃病。如果不是你說了那些寬慰我的話，我可能……可能已經……死了。所以我一直記得你，也找了你很久……”
男生目光更加真摯，玖瑤對他笑笑，又與他客氣兩句，說著不用謝隻是她分內事這類的話，然後拿起水杯抿了一口。
她想著，男生想說的已經說完了，就該走了。
但男生沒有走，繼續說道：“我……我很喜歡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玖瑤差點把水噴出來，好在及時讓自己淡定下來。
“你還在上學吧？”
“是……但我會畢業的！”
“……”
這男生真誠得可愛，也讓她更加抱歉，但對於一個孩子，她還能說什麽呢？
隻好溫和說道：“謝謝你喜歡我，但我已經結婚了，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學業，等你上了大學，自然會遇到……”
她還沒說完，男生道：“我高一就參加高考，已經考上我想上的大學了，今年都大二了。”
玖瑤點了點頭，哦，還是個學霸。
“那你很厲害。”她微笑著說道，好像也隻能說這個。
“所以你不用把我當成小孩子。”
玖瑤歎了口氣：“但我有愛人，也有孩子，所以……不好意思。”
男生抿緊了唇，仿佛有一瞬間的沮喪，但很快就振作起來，他無比堅定地說：“沒關係，等我大學畢業，我會再來找你。到了那時候，如果你和你愛人依然像現在一樣幸福，我絕對不會再打擾你。”
玖瑤無奈歎了口氣，心說，這傻小子最好隻是說說，千萬不要再來找她。
不然，以顧寒夜的霸道勁兒，一旦知道這傻小子想奪妻，打他一頓可能都是輕的。
關鍵是，還可能連累她。
顧寒夜吃起醋來……實在讓她腿軟。
不過，這個叫閆晉的男生說完這番話後，就從椅子上站起來，把手裏的紙袋放在她桌上：“這是送給你的，你一定要等著我。”
玖瑤正說要還給他，他已經轉身跑出了診室。
王姐笑著去把診室的門關上，感慨說，難怪人都講，隻要保養好，老公在高考，果然是這樣啊！羨慕羨慕！
王姐愛開玩笑，玖瑤也不大介意，無奈一笑。
之後她打開了男生留下的紙袋，裏麵是一盞小鳥造型的小夜燈，按下開關，小胖鳥發出溫暖的橙色燈光。
玖瑤看著這盞小夜燈，不禁笑了。
禮物不貴重，也像是小孩子會送的禮物，但被人喜歡，總還是一件能讓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
就這樣到了傍晚，玖瑤收拾好東西，準備去接小澈。
但走出診所後，發現自己忘了一本醫書，便又折返回去。
剛來到自己的辦公室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王姐打電話的聲音。
“顧院長，是我，是這樣，今天有個大學生找玖瑤……”
玖瑤一愣，顧院長？
她把放在門把手上的手撤回來，站在走廊裏，靜靜聽完了這通電話。
在電話裏，王姐把那男生如何告白，她是如何回答，都告訴了那位“顧院長”。
然後，很多事情，玖瑤都想通了。
為什麽當初想求職的時候，剛好就看到了這家診所的招聘啟事。
為什麽來找她看病的，幾乎沒有男性。
為什麽有幾次因為患者較多，她回家晚了，顧寒夜也不問原因。
以及，為什麽來這工作兩個多月，從沒見過傳說中的院長。
那是因為，這家診所是顧寒夜開的！
而這位熱情又對她格外關照的王姐，其實是受了顧寒夜所托……
突然感覺自己像個傻瓜似的，被顧寒夜蒙在鼓裏，但不知道怎麽的，她這次竟一點都不生氣。
甚至不禁笑起來。
她想當低調地當個小醫生，顧寒夜就低調地給她開了家診所，雖然暗中讓人關注著她，有不磊落之嫌疑，但除了幫她屏蔽了大部分男患者之外，其餘一切事情都尊重了她。
如此一來，她開心了，他也放心了。
所以與其說這是欺騙，倒不如說是善意的謊言。
隻是，為了哄她高興，也真是難為他了。
……
當天晚上，顧寒夜發來消息，說要加班到很晚，讓玖瑤不用等他，困了就先睡。
九點鍾，玖瑤去看了看小澈，已經睡熟了，她又給女兒喂了睡前最後一次奶，等女兒也在懷裏睡熟，把小女兒放進大床旁邊的小嬰兒床裏，這才上了床，準備睡覺。
隻是躺在床上，一直也睡不著。
想著在診所工作的這兩個月，又想到這是顧寒夜的診所，心裏就有許多感慨。
作為醫生，縱然是醫術再高明，也沒辦法讓人人都滿意，難免會遇到不講理的病人。
她不擅長和人爭辯，吵架就更不會了，在上一家中醫院坐診時，遇到不講理的，她更多時候是選擇沉默，或者說一句“你非要這麽說，我也沒話講”，而到了第二天才想到要怎麽回懟。
到了這家診所後，情況卻大為不同。
每次有人發難，都有同事擋在她前麵，或幫她據理力爭，或直接回懟回去，同診室的王姐，甚至還替她挨過一個冤枉的巴掌。
與其說王姐是顧寒夜的眼線，倒不如說是顧寒夜安排在她身邊的一個保鏢……
所以她知道了真相，也絲毫怪罪不起來任何人，隻覺得心頭發暖。
是顧寒夜幫她把烏七八糟的人和事都擋在了門外，她才能在殘酷的現實世界裏，活得像童話故事裏的公主啊……
當然了，顧寒夜隱瞞了她這麽久，也不能就這麽算了，至少要嚇唬嚇唬他。
想著一會兒要跟顧寒夜說的話，玖瑤更盼著他早點回家。
但顧寒夜一直未歸，她等著等著，終於還是沉沉睡去。
直到半夜女兒啼哭，她一下子清醒過來，趕忙下床，走到嬰兒床邊，查看了女兒的情況，原來是該換尿片了。
等給女兒換好幹淨的尿片，看一眼時鍾，竟然已經淩晨三點鍾。
而顧寒夜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