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大道自在人心
沒想到，最先等來的不是秦家的動作，反而是豫章學院。
李樹是豫章學院這幾十年來難得一見的好苗子，整個學院都總是有意無意地讓他三分，就為了等他成為獨當一麵的大能時能讓學院跟著雞犬升天，所以幾乎可以想見，一群人陪著學院裏的天之驕子來京城大比，最後比還沒比呢就把驕子整殘了，這一群人心裏有多憤恨。
“哼，林家就能不顧王法了嗎？”帶隊老師氣狠了，直接叫了一群人來林家叫板。
林家家主夫妻並不在，林月還小，坐鎮的也就隻剩下一個林明，帶隊老師不傻，知道打擊這種有底蘊有實力的貴族家庭需要借助輿論，因此直接糾集了一群看熱鬧的人團團圍在了林家大門前，還有兩個人把身負重傷氣息奄奄的李樹也抬上了，端的是潑婦罵街的樣子衝著裏麵喊要一個公道。
林家大門洞開，左右兩邊秩序井然地站著護衛，林明款步而出，看著這陣仗笑了一下：“李樹與我在比鬥中受傷，之前立下過生死狀書，現在李樹技不如人身受重傷，就給我來這麽一出，是怎麽個意思？”
“李樹都和我說了，他輸給你是因為你修了魔道功法，吸了他身上運轉的靈氣，不然你小小年紀如何練到凝氣六重？”帶隊老師字字鏗鏘，自覺十分占理。
林明懶得廢話：“怕是你豫章學院從上到下一脈相承的不成器，才會覺得我這個年紀練到凝氣六重是借了魔道功法，大道自在人心，你不要倚老賣老，搬弄是非。”
“不成器？”帶隊老師的臉都氣歪了，“黃口小兒怎麽敢侮辱百年傳承的豫章學院！”
“好，敢問這位……老頭，”林明無法無天慣了，此時也是口無遮攔，“你什麽境界了？”
帶隊老師挺了挺胸：“凝氣八重。”
“我林明挑戰你，天地為證，生死不論。”猝不及防地，林明這一句話說出來讓周遭一下子熱鬧起來。
帶隊老師麵上一喜，比鬥中殺人與人無尤，這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還能替自己得意門生報仇，同時挫挫這京城世家的銳氣，自己的學院也能揚眉吐氣，到時候他們回豫章，天高皇帝遠，世家也拿他們沒辦法。
這一番思考全部被他壓在心裏，卻被林明看了個清清楚楚，論起比心眼，鄉野小民自然和常年浸淫政治鬥爭的貴族沒法比。
帶隊老師生怕林明反悔，緊跟著道：“我李青接受挑戰，天地為證，生死不論……也替大家看看你是不是修煉了魔道功法！”
人群自發給他們讓出了地方，也都暗暗為林明捏了一把汗，這年輕人雖然天資卓絕，可也是太年輕，沉不住氣，竟然就這麽被激著挑戰一個境界高自己兩重的人。
凝氣五重以上，每升一重的難度都並非前幾個境界那樣容易，天資平庸的人中有的人能用三十年升五重，再過三十年卻都未必能升上這第六重，後麵的難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這凝氣八重和凝氣六重之間，差的不隻是兩重境界差別那麽簡單。
不管別人怎麽想，林明卻是已經站到了空地中央，李青眉目一厲率先出手，他取的是快攻的路子，一心想要速戰速決。
沒想到他快，林明更快，圍觀人群幾乎沒看見林明怎麽動，卻完全巧妙地避過了李青灌注了八成力道的幾掌。
李青見狀也是驚訝，隨即又是不屑，嗬笑一聲：“這天資卓絕的林家大公子的凝氣六重，練得都是腳上的逃跑功夫嗎？”
他篤定林明是把氣全部灌注在了腳上，因此下手越發淩厲，甚至放棄了防守，招招進攻。
林明左躲右閃，看不出應付的吃不吃力，腳下是輕鬆的，可是上半身卻時不時會見幾個破綻，盡管及時補上，卻也並非無跡可尋。
李青心下不屑，照這麽下去，林明在他手裏過不了百招。
人群裏一個麵目普通到讓人看一眼就忘的人看了一會兒，見林明已經露了敗跡，一轉頭就不見了，甚至沒人注意到剛剛這裏有人來過。
李青也在此時打算結束比鬥，灌注了十成修為的一掌對著林明胸口拍了過來，林明一眯眼，舉重若輕地抬手擋了一下，看起來沒什麽力道地和李青對了一掌。
李青瞳孔驟縮，和林明對掌的一瞬間自己體內的靈力竟然順著手掌源源不斷地流向了對方體內！他急急收掌，卻發現無論自己如何用力，卻無論如何撤不回這一掌！
李青驚惶抬頭，看見林明眼裏黑沉沉的，不自覺嚇了一跳。
隻是他作為長輩，是無論如何做不出和李樹一樣大喊大叫的事來的。
迅疾地又過了幾十招，李青體內靈力無以為繼，終於被林明襲來的另一掌打的倒退了十幾步後堪堪站穩。
林明正要再攻上來的時候被李青大喝一聲止住：“慢著！”
林明收住招式挑挑眉毛：“你要認輸？”
李青重重哼了一聲，沉聲道：“你可敢接受魔氣檢查？”
林明不為所動，直接重新出招：“我隻問你，你可認輸？”
李青對林明的那一掌心有餘悸，又一想自己已經證實了他的確會吸人靈氣，這和魔道功法大同小異，隻要坐實了他魔道的名頭，自己即使在這一場比鬥中認輸，可是揭穿了這個林家大公子的魔道麵孔，也是會為人尊敬的。
想到這，李青趕緊道：“我認輸！”
林明手掌停在李青麵前寸許處，笑的諷刺而失望：“隻差一點點。”
李青額頭滑下冷汗，壯了壯膽子道：“你可敢接受魔氣檢查？”
圍觀人群有些不明白，一個兩個的，都懷疑林明修煉了魔道功法，他們卻根本沒看出來，可是凝氣六重竟然打敗了凝氣八重，這……該不會他真的修煉了什麽高深的魔道功法吧……
人們看林明的目光變得不一樣起來。
林明在這樣的目光裏八風不動，甚至還笑了一下：“輸便輸了，你豫章學院一個兩個竟然都是這般輸不起的無恥之徒，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好，我接受檢查，隻是如若我身上並無魔氣，那今日誹謗，京城林家定當加倍討還！到時我看誰敢說我仗勢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