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又不消停
別看發榜那會兒，顧氏曾跟鄭元寶罵過鄭氏，如今坐在鄭氏身旁，麵對著她的時候，顧氏滿臉都是笑意。
鄭氏的臉上也帶著笑，卻多少有點牽強，顧氏同她了好幾句，她回的非常敷衍。
如此模樣，惹得顧氏在心裏暗暗罵她。
“姑的兒子考上了官學，如今腹中又懷了一個，當真是有福之人啊！”
鄭氏因著有心事，不怎麽同她話，她索性不再跟鄭氏搭話，而是看向了鄭氏。
飯菜已經擺在了桌上，屏風的另一邊，男人們喝酒吃菜，氣氛十分熱鬧。
這邊倒也不差，然而，顧氏的話完，桌上靜默了片刻。
鄭氏回過神來，扭頭去看自己的嫂子，心中暗自歎氣，她知道嫂子錯了話，可瞧她的樣子，似乎還沒意識到。
“你們都瞅著我做什麽？”果然，見眾人都看向自己，顧氏皺起了眉。
“雖顧家算不得名門望族，可好歹也是書香門第，鄭夫人乃是顧家的嫡女，怎地起話來竟如茨沒有分寸？”
大崔氏就坐在崔氏身旁，她看向顧氏，冷笑著開口。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顧氏是知曉大崔氏身份的，見她開了口，她心裏有些沒底，卻還強撐著質問大崔氏。
“鄭夫人以為呢？”臉上仍帶著笑，神情中多了幾分鄙夷，“剛才鄭夫人，你姑的兒子考上了官學，我瞧了瞧在座的各位，隻有我妹妹院裏的姨娘是你的姑。”
“沒記錯的話，今兒個這場宴，是我妹妹為自己的庶子操辦的，這明哥兒隻有一個母親，那便是我妹妹。不知鄭夫人口中的那些，是什麽東西？”
“我……”張了張嘴，顧氏一時無言，她也意識到是自己錯了話。
她豈會不知道大崔氏的那些？隻不過，家中時常要依靠這兩位姑奶奶貼補，她自然要撿好聽的。
“還請侯夫人息怒，我這嫂子一時失言，純屬無心之過，還請侯夫人跟二嫂莫要怪罪。今兒個是明哥兒的好日子，咱們該高高興心才是。”
“嫂子，你還不趕緊跟我二嫂賠禮？她素來是最寬和的，定不會同你計較。”
顧氏不出話來，鄭氏卻不能不維護她，她端起酒杯，笑看著崔氏跟大崔氏，等話完，又用腿碰了碰顧氏的腿，示意她也拿起杯子來。
“哎呀，是我一時失言，該打該打。還請侯夫人同沈家嫂子見諒才是，這杯酒當是我賠罪了。”
連忙端起杯來，顧氏賠著笑臉，心裏麵卻將崔氏跟大崔氏，甚至連同鄭氏一起罵著。
“鄭夫人是三嬸的嫂子，也算是自家人，今兒個是好日子，我自不會計較。”
端起杯來，崔氏抿了一口，大崔氏雖沒話，卻看在崔氏的麵子上，也抿了一口。
桌上重新恢複了之前的氣氛，這邊的這點插曲，並未傳到那一桌去，那邊桌上的男人們仍熱熱鬧鬧的喝著酒。
沈雲明才喝一杯，正給自己夾菜，考上了官學，他心裏是得意的。
鄭元寶也在，雖沒考上，可瞧著模樣似乎一點都不沮喪。
原本沈雲明想勸他幾句，見他並無任何不妥，也就沒多話。
男人們這邊並無什麽是非，縱然有，幾杯酒下肚也就沒了。
倒是女人們這邊，才消停一會兒，就又不消停了。
顧氏吃著菜，目光在桌上轉著，先是看了看季筠，知曉那是大崔氏的女兒，便趕緊挪開了目光。
之後又看向沈雲安，在這張桌上，她最熟悉的姑娘便是沈雲安。
她雖是庶女，可畢竟長在鄭氏膝下，鄭氏去鄭家做客的時候，曾帶她去過許多次。
隻不過，因她是庶女，顧氏對她一直不鹹不淡。
盯著沈雲安看了幾眼，顧氏移開視線，向她身旁看去，她打量了沈雲婕幾眼，又移開了目光。
沈雲瀾吃著菜，忽然察覺到有打量的目光正看向她，於是，她抬起頭來，目光快速在桌上轉了一圈，落到了顧氏身上。
如今的顧氏，對於沈雲瀾是不了解的，這是她頭一回見到沈雲瀾。
然而，沈雲瀾對她卻是熟悉的，畢竟上一世，她是自己的婆母。
前世，自己在鄭家的時候，可沒少被這位婆母磋磨。
“這是從莊子裏回來的六姑娘吧？長得可真標誌啊！”見沈雲瀾看向自己，顧氏的臉上露出笑意來，她主動開口，同沈雲瀾打招呼。
“鄭家嬸嬸好。”站起身來，沈雲瀾衝著顧氏行禮，臉上同樣帶著笑意。
“哎呦，可真好。快來嬸嬸這邊坐，讓我好好瞧一瞧。”終於看到個對自己有笑臉的，顧氏衝著沈雲瀾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跟前來。
聽到顧氏招呼女兒到她身邊坐，崔氏抬眸看了她一眼。
“鄭夫人，雲瀾還，才剛吃幾口菜，還不曾用飯呢。您有什麽話，不若等到用過膳之後，再拉著她們姐妹聊。”
原本沈雲瀾想著，到顧氏身邊坐也無妨，最好找個機會，當著眾饒麵，將一些事情給清楚。
然而沒等她開口，親娘先發了話，沈雲瀾看了親娘一眼，目光又落到了顧氏臉上。
果然，這會兒顧氏的臉色很難看，正要開口，就聽到親娘的聲音又傳來。
“這吃飯的時候啊，可得好好吃才行，不然回頭該不舒服了。”
“還請鄭夫人見諒，您也知道，我這閨女從就長在莊子裏，去年才回到我身邊來。我這做娘的心疼得不行，難免嬌慣些，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聊。”
“鄭夫人也是為娘的，想必能夠理解我這疼閨女的心思，還望體諒。”
顧氏想叫沈雲瀾到身邊坐，是想要同她親近親近，再一自家兒子的好話。
沒成想讓人家親娘給回絕了，她本想些什麽，可人家又開了口，解釋的有理有據的，若自己再多什麽，反而顯得不近人情。
“二嫂寬心，我嫂子自然是能理解的，想來是她跟六姑娘有緣，所以才想叫她到自己跟前坐。”
怕顧氏出什麽不好聽的話，鄭氏連忙開口打圓場，聽她完，顧氏點零頭。
“可不是，這桌上的姑娘各個稀罕人，可我瞧著六姑娘格外的有眼緣，隻看著她，就親的不行，好像我們該是一家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