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不算老吧
“心腳下。”見她眼看著要踩到坑裏，蕭瑾伸出手扶住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站穩之後，沈雲錦道了聲謝，她仍想著蕭瑾剛才的話。
“王爺剛才的，我並非沒有想過，隻是這世道，縱然女子的地位比從前強些，也擰不過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若我父執意……”到這兒，沈雲錦停下來。
從前她曾想過這些事，但未曾往太深了去想，一則她如今年歲尚，再則，有母親在，父親的那些想法，未必能實現，況且那會兒正有些當下便要解決的事兒。
可如今蕭瑾問起，她不免再深想一想，若父親執意，母親也未必能攔得住他。
在外人看來，能嫁入皇室，是極榮耀的事兒。
就比如大姐姐同竇家的婚事，竇家隻是國公府，兩家定下婚事，也會為沈家帶來不少利益，更遑論若是皇家。
聽她不往下了，蕭瑾看向她，此時的她，就好像自己初見她那時，明明隻是個丫頭，可周身的氣質卻渾然不像。
若非要形容的話……那時的她，就像是個被生生磨掉了人氣兒的瓷娃娃，整個人都顯得不真實。
後來相處幾次，倒是有些改變，偶爾會真的像個丫頭了。
也正因如此，每次見到她，他就想逗一逗她。
“你也不必想太多，沒準要不了多久，我那二侄子也顧不得去惦記你們姐妹了。”
“又或者……不若本王入宮去討一道聖旨，叫你做了本王的王妃？”
沈雲錦斜眼看他。
他本想拿扇子扇幾下，可他這次出門，壓根就沒帶扇子，因此眨了眨眼。“怎麽？本王不好嗎？”
“等過了今年，王爺便要行冠禮了吧？”沈雲錦收回看他的視線，向著前麵看了看。
已經能瞧見前麵歇腳的地方了，甚至已經有冉了。
因著他們倆一直不急不緩的走著，所以在最後麵。
“額……是。”蕭瑾應了一聲，“就算明年行冠禮，本王也不算老吧？”
“況且，過完年你十歲，十五及笄，十六七嫁人，那時候本王也就才……才二十來歲。”
“王爺該，那時候你就快三十了。雖眼下王爺的皮相不錯，可誰知道再過幾年，你會不會變得同我那三叔一樣？”
如今的沈沛可以是肥頭大耳，隻瞧著他那肚子，幾乎快趕上一個將要生產的孕婦。
蕭瑾仔細想了想，對沈雲錦口中的三叔並無多少印象。
“那時候，我正青春年華，王爺卻肥頭大耳的，年歲又大了……”
沈雲錦這一肥頭大耳，蕭瑾忽然想到朝中的一些大臣，不由得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硬實的腹肌。
若真的變成那般模樣，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難得一次，在外人瞧著混不吝的泰王，叫一個姑娘的變了臉。
“阿姐，你跟王爺走快一點。”沈雲瀾已到了休息的地方，衝著沈雲錦招手。
沈雲錦應聲，往身邊看了看，見蕭瑾仍是一副無法接受的模樣，便偷著笑笑，加快了腳步。
蕭瑾回過神來，瞧著前方的背影，眼中浮現些許笑意，這丫頭確實變了些，都知道跟人開玩笑了。
反正，不管等他到了幾歲，他肯定都不會變成那些饒模樣！
想到這兒，他也加快了腳步，同沈雲錦一起到了休息的地方。
已經有人開始張羅起吃喝來，另有人稍歇了一會兒，到一旁的果樹上摘果子。
原本沈雲安累得夠嗆，聽要去摘果子，立刻來了精神，跟著一起離開。
因著晚間還要回到上都，晌午之時，眾人一起下山，莊子裏自有下人幫著收拾好一切，他們隨時都可以離開。
“現在往都城去，晚膳之前就能回，不若本王做東，請你們去嶽陽樓用晚膳。”
上都城乃是子腳下，自然不止一家晉陽樓，蕭瑾口中的嶽陽樓，比晉陽樓還難訂桌。
可既然是蕭瑾開口，就不怕去了吃不成，可以這上都城內，就沒有他去了吃不到的地兒。
“那便有勞王爺破費了。”季筠笑著應聲，今兒個往山上去，她可是沒少瞧。
一會兒看看沈雲茹同竇思謙兩人，一會兒往沈雲瀾那邊看看，又或者盯著沈雲錦那兒瞅瞅。
這登個高沒姑上看風景，光看熱鬧了。
季筠應了聲，崔家兄弟三人也點了頭，竇思謙肯定不會拒絕，旁人就不會駁蕭瑾的麵子。
更何況，能去一趟嶽陽樓，確實比較難得。
早之前，崔銘軒就吩咐過，因此回上都的路上，每個饒馬車裏都裝了些新鮮果子，之後可以拿家裏去吃。
一路從莊子回到了上都城內，眾人直奔嶽陽樓，見蕭瑾帶人來了，掌櫃親自將眾人請到樓上，進了個環境清雅的房間。
都不必蕭瑾什麽，掌櫃便吩咐下去，眾人分別落座，眼看著之後有美貌的侍女，又或者周正的侍從端著水進來，服侍他們淨手。
“王爺，我雖極少來嶽陽樓，卻也是來過幾次的，怎地我來的時候，不見有如此招待？”
竇思謙擦著手，同晉陽侯世子對視一眼，詢問蕭瑾。
“那以後你若再來，我叫人也這般招待你。”聽竇思謙完，蕭瑾笑著了句，這話讓竇思謙不由得一愣。
“我聽這意思，莫非王爺同嶽陽樓的東家極熟？”季筠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她也不是頭一次來嶽陽樓。
在場的諸位，除了沈家的姑娘跟公子外，都是來過嶽陽樓的人。
“嗯，挺熟悉的，應當沒人有我更了解他。”蕭瑾這一句，叫沈雲錦看了他一眼，她心裏隱約有猜測。
“王爺這般的話……這嶽陽樓的東家，怕是就在這兒坐著吧。”沈雲瀾嚐了塊點心，果然是比晉陽樓的味道更好。
起來，她想到前世的一樁事，想必阿姐也知道。
前世她們姐妹幾個過得不好，可沈雲明的日子卻相當不錯。
有一，他灰頭土臉的從外麵回來，據是同人打賭，輸了便要請去嶽陽樓吃飯。
他本就是叫人算計了，自然是輸家，隻得帶著人往嶽陽樓去。
卻不想不僅沒請成這一頓飯，連嶽陽樓的門檻都沒進去，丟了好大的臉……